其他夫人聽了,紛紛望過來,一副看戲的模樣。

楚朝士農工商,商賈的地位向來最低,王夫人當眾說這話分明是在貶低呂氏。

組織這次茶話會的樓夫人並沒有任何打圓場的意思,柳氏一臉得意。

呂氏聽出對方的貶低之意,有氣不能發,含糊回了句:“一些小本買賣,不值一提。”

王夫人沒有放過這個機會,帶著一絲嘲諷,“呂姐姐不願說就算了,現在生意難做,妹妹們只是想幫幫你。”

呂氏兩手緊緊抓著,低頭不敢看其他人看她的眼光,今天不該來的。

給楊家丟這麼大臉,呂氏心中懊悔,又覺得自己真沒用。

柳氏和樓夫人相視一眼,看到呂氏這麼容易被擊潰,實在登不上大雅之堂,她們都還沒出招。

樓夫人正要出聲打圓場,一道稚嫩沉穩的聲音比她快了一步:“王夫人見諒,不是母親不願說,是說了你也不會買的,因為買不起,不想大家尷尬才沒說。”

楊巧月說完,淡定抿口茶。

王夫人愣住,看向楊巧月,她被一個小屁孩侮辱數落,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不想落了臉面,硬氣說道:“楊家大姑娘,小小年紀說大話可不好,什麼東西我家會買不起。”

柳氏頓感不妙,對於呂氏的家底她還是知道一些的,這麼下去王夫人要丟臉,她想插嘴。

楊巧月哪會給她這個機會,淡淡說道:“蘇繡雲錦!”

王夫人嗤笑一聲:“不就是個賣布的,臨近新年,正好想給家裡扯幾件新衣裳,就選這個。”

柳氏和樓夫人看著王夫人一副井底之蛙的模樣,實在尷尬。

院中的氣氛莫名安靜,王夫人看向樓夫人,察覺到她搖搖頭的動作,可是話已經說出去了。

“那我就替舅舅家謝謝王夫人支援,想來主簿大人會願意花半年的月錢去買一匹的。”

半年?王夫人嘴角一扯,怎麼會那麼貴……臉色像吃了蒼蠅一樣難看,騎虎難下。

雖說她丈夫是主簿,可是燕縣是貧瘠縣,薪水薄,沒油水,別說花半年月錢買匹布,就是一個月一家子都難熬。

呂氏在她們說話間已經恢復平靜,她嫁來楊家已經幾十年,對孃家的情況瞭解不深,只知父兄是賣布匹起家,沒想到那麼貴。

楊巧月其實也不太清楚,但是身上這件舅舅送的,便是難得一見的蘇繡雲錦製作的,所以她才敢這麼篤定。

氣氛僵持,樓夫人急忙出來打圓場,笑道:“沒想到呂夫人孃家竟然是製作蘇繡雲錦,那可不是有錢就能買的,許多京師的達官貴人都搶先買,還能進宮。想必我們就是願意出銀子也排不上號的。”

王夫人透口氣,總算解了圍,不然今日不是丟銀子就是丟臉,朝樓夫人投去感謝的目光。(Firstblood)

樓夫人並未在意,多看了眼楊巧月,此女如此年紀,三言兩語,不動聲色就把王夫人踩在腳下。

這般心性可把這些年她見過的所有年輕女孩比了下去。

有了剛剛的前車之鑑,其他人也不敢輕易招惹呂氏,氣氛還算融洽。

楊巧月也懶得跟這群人鬥嘴,坐在她一旁的勞夫人沒怎麼說話,也不參與其他夫人的談話。

顯然不喜歡這種阿諛奉承,相互攀比的場面,楊巧月插不上那邊的話,倒是不時和她聊上幾句。

幾句攀談便能感受到她的才學,她丈夫是燕縣的名師勞夫子,那身為夫人自然也不會差。

勞夫人看著眼前這個小姑娘也覺得十分順眼,特別是剛剛護母,孝心可嘉。

樓婷婷和其他幾家的閨秀聊天,本來想孤立楊巧月,沒想到對方竟然和勞夫人相談甚歡。對於勞夫人,孃親很尊敬,一直想請她到家裡教她,可惜一直請不來。

樓婷婷每次都和勞夫人說不過兩句話,見楊巧月聊得這麼開心,頓時生出不喜。

之前都是她的好友楊晨姐妹來玩的,想到好姐妹被欺負,她就越看楊巧月不順眼。

徐徐走到楊巧月身旁坐下,一臉乖巧可人的樣子,主動和楊巧月左一句又一句閒扯。

其他幾家的女孩也圍了上來,一副手帕之交的模樣。

樓婷婷故作天真問道:“楊姐姐,聽說你是從鄉下來的,我們都沒去過鄉下,給我們說說鄉下的風土人情好嗎?”

這裡的談話也引得其他夫人的關注,紛紛露出一臉輕蔑。

楊巧月眯起眼,這可是對方把臉伸過來的,人畜無害笑道:“鄉下有什麼好說的,不過和燕縣差不多。妹妹要是這麼感興趣,我可以給你說說京師的人文風情,美食佳餚,反正你也沒去過。”

樓婷婷愣住,一臉憋屈,覺得丟了臉,一向驕縱慣了的她哪忍得下這般屈辱。

一改先前的天真,惡毒罵道:“不就是一個鄉下來的死種地收糞的,囂張什麼,簡直有辱官家出身!”

楊巧月淡淡一笑:“太祖出身農戶,在朝時經常提起那段種地撿糞的日子。知百姓疾苦,告誡百官,百姓才是他們的衣食父母,要感恩他們。你這句死種地收糞的話,是在藐視太祖,嘲諷天家嗎?”

樓婷婷還不知事情輕重,一旁其他人夫人已經嚇得不行。誰敢議論天家的事,更何況藐視太祖這樣的大罪,可是要殺頭的。

樓夫人急忙出聲呵斥女兒:“婷婷住口!你越說越過分了,你父親心繫燕縣百姓,同樣時常下地勞作,誰教你說這樣的話的。關你半個月禁閉,還不快回房反思。”

樓婷婷第一次被母親這麼嚴厲教訓,一下就紅了眼眶,哭著走開。(duoblekill)

樓夫人沒有理會女兒的委屈,朝楊巧月一臉歉意:“楊姑娘不要介意,那孩子心直口快,沒什麼壞心眼。我們深受皇恩,怎麼敢嘲諷太祖。”

“樓夫人嚴重了,我一小輩介不介意並不重要,那番話要是讓有心人聽到可不像我如此善意提醒。”

“是是,多謝姑娘提醒。”樓夫人被一個小輩教訓,臉色哪會好看。

苟夫人看在眼裡,想要討好樓夫人,立即出頭。

“楊大姑娘,其實剛剛你所說京師燕縣這話我並不同意。京師再好,也會被趕出來,燕縣再貧瘠,總是安身之所。”

這話就差直說楊家是被京師趕出來的,燕縣收留了他們,就是柳氏的臉色也有些難看。

呂氏看著,這輪番上陣,這群人分明是針對她們來的,心裡憋著一股氣。

樓夫人剛剛吃了癟,不想再多惹楊巧月,想要岔開話題:“苟夫人,說到哪裡去了,在哪不都一樣。”

楊巧月卻不領情,又把話拽回來,“苟夫人,請恕晚輩無禮,剛剛的話實在不敢苟同。”

“一隻永遠只待在井裡的癩蛤蟆,真的以為天只有井口那麼大,所以她只能是坐井觀天的癩蛤蟆。而毛毛蟲雖然知道或許會失敗,卻依舊甘受痛苦和生命危險,化繭成蝶,飛上天空,看到和癩蛤蟆不一樣的世界。”

苟夫人蹭一下站起來:“你說我是癩蛤蟆!”

“我沒這麼說,是夫人自己代號入座,若是傷害到夫人,我感到抱歉。”楊巧月說著起來福了福身。(triplekill)

“對待長輩,難道楊家就是這種教養嗎?”苟夫人說時看向呂氏,希望她能呵斥教訓楊巧月,找回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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