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嶽書院

楊承棟和楊穆義到這邊已經兩月有餘,適應了南嶽書院的快節奏生活。

楊穆義這日如同平常一樣,下課之後獨自在練武場訓練。

楊承棟過來找他,“五弟,快下來吧,小妹送東西來了。”

楊穆義聞言,立即停下

這兩個月他曬得越來越黑,楊承棟則越來越白,站在一起形成鮮明對比。

“還以為七妹把我們都忘了。”楊穆義調笑道。

兩人一同到院門口,滿滿四車新鮮蔬果物資,進進出出的書院眾人不時投來鄙夷的目光。

南嶽書院都是高官子弟,對這些地裡長出來的東西嗤之以鼻。

“誰讓你們把這些下賤的東西拉到書院門前的,趕快拉走,真是又臭又礙眼。”

幾名穿著華貴的書生對著運輸隊的人罵道。

運輸隊長不想和對方起衝突,拉著蔬果往外退了幾米。

對方依舊不依不饒,為首的書生怒罵:“你們是聾子嗎?我是說把垃圾拉走,不是拉開!”

運輸隊長臉色易怒,他們都以南莊蔬果為榮,對方竟然出言不遜。

他可不怕這些貴族公子,正要出聲,學院內有一道聲音比他更快一步。

“垃圾是開拉走,但不是這些食物,而是你姓齊的!”楊穆義緩緩走出來,冷聲說道。

氣氛一滯,在南嶽書院可沒人敢跟姓齊的做對,大家朝來人望去,是插班學院的兩個楊姓公子。

運輸隊看見楊穆義和楊承棟出來,立即行禮:“見過大公子,五公子。”

楊承棟看著滿滿四車食物:“小妹和家裡還好嗎?”

“大姑娘和家裡一切都好。”運輸隊長恭敬回道。

“我說南嶽書院怎麼忽然有這麼低賤的東西出現,原來是楊家送來的,那就不奇怪了。”

“齊浩,你嘴巴放乾淨點!”楊穆義皺起眉頭,怒聲呵斥。

齊浩並沒有被嚇到,反而嗤笑:“難道這些不是下賤的東西嗎?只有下賤的人才會吃。”

楊穆義憋著火想要動手,楊承棟攔下他。

“五弟,沒必要和這種人逞口舌之能,打了架學院會開除的,你的推薦名額才剛剛拿到,別生事。”

楊穆義想到賀衣衣,只能壓下憤怒。

齊浩見挑釁不成,眼底閃過一絲陰毒。

楊承棟沒理會齊浩,目光柔和看著滿滿四車:“小妹怎麼送這麼多過來,我們也吃不了那麼多。”

“回大公子,大姑娘吩咐了,有兩車是給賀公子和尹公子的,兩家小姐也跟著一起收的蔬果。”

楊承棟隨意點點頭。

楊穆義卻愣了一瞬,想到賀衣衣也幫著收這些農物,嘴角浮現一抹微笑。

齊浩卻似乎找到了突破口,示意身邊的人開口。

“齊公子,聽說三年前齊家差點和楊家結親,不知是不是有這麼回事?”一名書生故作問道。

楊承棟和楊穆義的臉色一沉。

齊浩帶著諷刺笑道:“是呀,當時楊賈配說把那個從來沒出過門的楊家大女兒給我做妾,我沒要……那種女人,聽說極醜無比,說不定腦子還不正常,做妾都……!”

話還沒有說完,一道身影非常快到他面前,一拳砸在齊浩臉上。

齊浩根本來不及反應,被一拳揍趴在地上。

“楊穆義!你敢打我!”

楊穆義一臉憤怒,竟敢當著他們的面羞辱楊巧月,其他事情可以忍,唯獨此這不行。

楊承棟這下不僅沒有阻攔,他一文弱書生也衝上去。事關七妹的聲譽,就算離開被開除也在所不惜。

兩人把齊浩一頓暴打,四周齊浩的跟班們回過神,紛紛用上去圍毆,其中也不少明年要參加武舉的,身手矯健。

兩人雙拳難敵四手,也被傷了,運輸隊見狀,急忙要上前幫忙。

尹秦風和賀峰從裡院趕來,看到楊家兄弟和齊浩一群人打了起來,急忙上前拉架。

“別打了,要被剔除學院名額的!”尹秦風大聲喊道。

楊穆義沒有鬆手:“嘛的,敢造謠七妹的聲譽,我要打死齊家這個狗雜種。”

說著又是一拳,他才不管自己被其他人,只抓著齊浩打。

齊浩正是京師府齊侯府的小兒子,行事張狂,無法繼承侯爵,便被送來南嶽書院鋪路。

三年前楊賈配要將楊巧月說給齊家的就是齊浩,當時是楊家後來不同意,讓他丟盡顏面,一直懷恨在心。

尹秦風拉架不成,反而被齊浩那群人揍了一拳,他直接加入楊家這邊。

賀峰一臉無奈,到一旁問運輸隊事情起因經過。

運輸隊將事情說了一遍,同樣一臉憤怒,大姑娘在他們心中可是神一樣的存在,容不得任何人出言不遜。

賀峰聽完,顯然是齊浩挑事在先,這話連他聽了都忍不住皺起眉頭,實在過分。

打到最後,學院祭酒出面了。

院內出來一群護院直接把雙方分開,一個白鬚老人緩緩走出來。

楊穆義和楊承棟停下手,後者不忘禮數:“祭酒大人!”

南嶽書院的祭酒,在楚朝是有品級的官員,他撫著白鬚。

賀峰過去將事情經過和他說了一遍,他是布政使的兒子,說的話也有一定份量。

書院祭酒聽了,陷入沉思,要是按規定,鬥毆雙方都得離開書院。

可齊浩可是齊侯府的公子,得罪了齊貴妃,這個祭酒也就到頭了。

“院長,是楊穆義先動手打人!”齊浩被打得鼻青臉腫,怒聲道。

祭酒眯起眼,找到了處理辦法,這楊穆義雖然是拿著南平王的介紹書,但據他兩個月來的瞭解,他家只是白身,寄食在楊賈配家,和小王爺斷然沒有交情。

雖然是塊好玉,但這次事件只有讓他背了,誰讓他沒有個好爹。

“既然是楊穆義先動手,那他便離開書院吧,武舉推薦名額就算了。其他人警告一次,若再犯,都給老夫離開書院。”老頭緩緩說道。

楊承棟和尹秦風他們聽了,頓時一震,齊浩竟然沒有任何懲罰。

“祭酒大人,這前因後果學生可是和您說了。”賀峰急忙說道。

祭酒沒有搭話,直接撂下一句:“若是不滿書院的處理,可以和他一起離開。”

楊承棟正要開口一起離開,如此書院,不待也罷。

楊穆義趕緊拉住他,“大哥,我一人承擔就好,萬萬不能誤了大哥的前途!看來小妹送來給我的這車蔬果便宜你們了。”

幾人十分憋屈,春闈、武舉臨近,不得不顧及家中長輩冒然離開南嶽書院。

齊浩一臉得意,想笑扯到傷口,即便如此眼中憤怒不減。

遠處一陣揚塵捲起,傳來轟鳴聲,像大批軍隊正過來。

不久,一行人出現眾人眼前,為首的楊家兄弟、賀峰、尹秦風並不陌生,竟然是楚葉晨。

前段時間他們還聽說南邊境之危,沒想對方此刻已經出現在眼前。

祭酒見狀,不禁皺起眉頭,竟然這麼巧,他們不會真的有什麼關係吧!

楚葉晨渾身未散去的戰場血腥味,身後還跟著一隊士兵,緩緩在學院門前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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