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是裝著發怒,就算李二是真的發怒,李庸也不至於害怕,他又不是沒有經歷過,當初他對李二大罵的時候,李二發的火比這還大,還能怎麼著?李庸淡定的很,程咬金等人忍不住看了李庸一眼,發現李庸的臉色是那麼的平靜,他們立即就反應了過來,有貓膩,這裡面一定有貓膩,很顯然,皇帝已經知道了李庸殺了倭人事,而且看李庸那平靜的臉色,他們已經斷定是李庸入宮稟報的,所以,根本就一點事都沒有,怕是連訓斥都沒有。

“皇帝陛下,外臣等對大唐充滿了嚮往,對皇帝陛下充滿了敬仰,絕無不敬之意,但是被打死的井田三郎完全就是冤枉啊!”

朝衡戰戰兢兢說道,李二轉頭看著杜楚客問道。

“杜楚客,你是京兆府府尹,你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杜楚客連忙躬身回答道。

“啟稟聖人,臣已經查明,倭國使節中的武士井田三郎在街上和賣烤饢的老漢發生了口角,在拉扯中失手將老漢打死了,周圍的百姓見此都站出來攔住井田三郎想送他見官,井田三郎持刀威脅,恰在這時華亭侯路過聽到了百姓的呼救,看到倒地身死的老漢,又看到了持刀的井田三郎,為防止井田三郎持刀傷人,華亭侯用火槍將打死了井田三郎。”

朝衡連忙說道。

“聖人,那名老漢年邁有病,井田三郎並未下重手,只是輕輕的拉扯了下,他就倒地身亡了,所以外臣覺得井田三郎雖有錯,卻罪不至死,當時,井田三郎的長刀並沒有拔出來,沒有要傷人意思,華亭侯不該擊殺井田三郎,而井田三郎應該被公開審理,而不是當街殺死。”

李二聽了不置可否,轉頭看著杜楚客問道。

“你是京兆府府尹,你覺得呢?”

京兆府的府尹是最難做的,因為長安城裡權貴遍地,杜楚客能坐穩京兆府府尹,自然是八面玲瓏心思機巧之輩,到了現在,他哪裡不明白聖意,就是用腳趾頭也能想明白,皇帝鐵定是站在李庸這邊的,沒見李庸到現在連話都沒一句嗎?為什麼?當然是因為覺得沒必要,胸有成竹,不只李庸沒有吭聲,連程咬金等人都沒有吭聲,顯然都心裡有數,杜楚客連忙回答道。

“啟稟聖人,倭國武士打死了長安百姓,已經引起民憤,此風斷不可長,倭國武士按律當斬,臣問詢過許多目睹的百姓,當時倭國武士情緒十分激動,口中有威脅之言,十分的危險,華亭侯當時也是迫不得已才開槍,所以,臣覺得華亭侯的處置雖略有失當,卻無罪。”

李二聽了微微頷首說道。

“嗯,愛卿不愧是老成持重之臣,的確清楚明白,有理有據,某很欣慰。”

杜楚客連忙躬身說道。

“聖人謬讚了,臣愧不敢當,這只是臣的分內之事。”

“朝衡,你可聽明白了?”

李二轉頭冷聲問道。

“皇帝陛下,外臣,外臣……”

朝衡一臉的苦澀,他萬萬沒想到皇帝態度竟然這麼直接,這麼冷酷,連皇帝都如此發話了,還有誰能改變這個結果?所以朝衡十分的愁苦,他不敢再繼續辯駁,因為他此次前來大唐身上還帶著任務,他這次來大唐帶了一百多人,並不是來觀光旅遊的,也不是來朝貢的,他們倭國和大唐隔著大海,所以根本不懼大唐有何威脅,他們奉命前來大唐是為了學習,從各方面學習各方面先進的知識,大唐的先進文明,而這離不開大唐皇帝的支援和首肯。

“某剛剛在門外聽了一句話,犯我大唐者,雖遠必誅,這一句話,某很喜歡,道出了某的心裡話啊!某的將士們浴血沙場,滅突厥,橫掃各國,穩固邊疆,為的是什麼?為的就是讓某這大唐的子民不受凌辱,不受侵害,你們倭人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在某的眼皮子底下把某的子民打死了。”

李二冰冷沉聲說道,李靖、徐世績等人禁不住點頭,將士們浴血沙場馬革裹屍就是為了保家安民,在邊疆上把外夷都打的老老實實服服帖帖,結果竟然有外夷在長安城裡跋扈了起來。

“外臣對大唐,對皇帝陛下絕無不敬之意,外臣萬里迢迢而來,遠渡重洋,歷經千難萬險,這都是外臣的誠意啊,全都是外臣對大唐的嚮往和尊崇。”

朝衡趕忙恭聲說道。

“某當然知道你無不敬之意,不然,你還能站在某的面前?”

李二面無表情的說道,開什麼玩笑,若是朝衡敢露出絲毫不敬,他就喝令侍衛將朝衡拉出去砍了,朝衡也禁不住冷汗直冒,他剛才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若是他剛剛繼續據理力爭,皇帝會不會覺得他對皇帝不敬然後把他拉出去砍了?怎麼感覺就跟在鬼門關上轉了一圈似的?

“是,是,是,皇帝陛下教訓的是。”

朝衡連忙恭聲回答道。

“所以,這件事就這麼著吧。”

李二淡淡的說道,朝衡心裡十分的不甘心,這絕對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但是此刻他真的不敢再據理力爭了,太嚇人了!太可怕了,朝衡最終恭聲道。

“外臣遵旨!”

杜楚客聽了也不禁鬆了口氣,他是被這倭國使臣給煩怕了,現在好了,老大一錘定音,李庸無罪,倭人有罪。

“都是臣處置不力,勞煩聖人親至。”

杜楚客連忙恭聲說道。

“某可不是為這事來的。”

李二完立即邁步向前走去,李庸、程咬金等人在李二剛剛進來的時候見過禮之後,就一直安靜的聽著,程咬金此時笑嘻嘻的說道。

“聖人請來看,這傷口真的,厲害了。”

李二毫不嫌棄的蹲了下來仔細的觀察起來,然後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隨即嘖嘖稱歎。

“這傷口太致命了,厲害,太厲害了,火槍的威力太大了,好,好哇!”

那邊的朝衡聽了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竟然連皇帝都在誇好,這是真的沒處理去了,不是都說大唐是禮儀之邦嗎?怎麼上到皇帝下到臣子都這樣啊?對著一具屍體嘖嘖稱歎,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兒嗎?還有沒有一點同情心啊?朝衡也是敢怒不敢言,聽了一會兒他也算聽明白了,皇帝還有這國公們來到京兆府衙門並不是為了這件案子,而是為了檢視井田君身上的傷口。

“從傷口來,確實厲害,比弓箭造成的傷口要嚴重的多,這是多少步的距離造成的傷害?”

李二問道。

“李庸說是十七八步的距離。”

程咬金解釋道,李二聽了不禁有些失望。

“十七八步啊?造成的傷害確實不,不過不如預期厲害啊!”

徐世績笑道。

“李庸用的是短火槍,並非是長火槍,短火槍的射程只有幾十步,威力也要比長火槍。”

李二愣了愣,疑惑道。

“短火槍?”

李庸笑著解釋道。

“顧名思義就是槍管短的火槍,臣閒著沒事做出來玩的。”

“短火槍呢?在哪兒?”

李二十分感興趣的問道,尉遲恭聽了有些不捨的從背後拿出了短火槍,剛才他趁著大家都在圍觀屍體的時候悄悄的將短火槍藏在了身後,心裡正得意呢,這時皇帝卻來了,李二的一雙眼睛立即亮了,火辣辣的盯著尉遲恭手裡的火槍,一把將短火槍接了過來,李二立即把玩起來,手裡的短火槍和長火槍比簡直是一個上一個地下,太精緻了!瞧瞧這用料,瞧瞧這光滑而又圓潤的曲線,而且輕巧方便攜帶把玩,更重要的是威力仍然不俗,躺在地上的倭人足以證明一切,李二突然覺得自己好傻,當初抱著那長火槍不鬆手,自以為得了便宜,現在想想當時李庸不定心裡不知道怎麼笑呢,李二不由瞪了李庸一眼,這小子,有這樣的好東西竟然不知道獻上來。

“這短火槍不錯,趁手!”

李二在手裡掂拎短火槍,顯然沒有再交出去的意思,程咬金連忙笑道。

“聖人,臣也覺得這短火槍十分趁手。”

李二立即眉頭一擰,嗯?程老黑你是想打某的火槍的主意?程咬金搓著手說道。

“聖人,老臣也很喜歡短火槍,聖人能不能讓李庸也給老臣打造一支短火槍?”

尉遲恭也連忙說道。

“是啊,是啊,老臣也對短火槍感興趣的很。”

徐世績笑道。

“若是手上能有一支短火槍,能加深對短火槍的理解和運用。”

同樣是想要短火槍,聽聽人家徐世績的多好,李庸站在一邊只是笑,這些老傢伙眼饞短火槍也正常,換了是誰,誰不喜歡呢?李二笑道。

“好,讓李庸給你們一人打造一支短火槍。”

李庸連忙恭聲應是,短火槍而已,簡單的很,他本來就想給所有的軍官配備的,當然除了他的西山營,他的西山營所有的軍官和士兵都是長短搭配的,主要是西山營是按後世的軍銜制組成的,朝衡一直站在一邊聽著,原來是大唐新研究出來了什麼火槍,不過,朝衡對此並不在意,大唐的火槍再厲害還能隔著大海打到他們倭國不成?其實他這種身份地下的人是不知道,海上已經是李庸的天下了,聯合艦隊已經是海上的霸主了,他不知道而已,皇宮裡,長樂公主的臉色愈加紅潤嬌羞,因為她的母后已經催她趕緊和李庸圓房,給她生個寶貝外孫,李治卻正在眼巴巴無聊的說著李庸射殺倭人的事情。

“然後姐夫就拔出火槍來,一槍就把那倭國武士給打死了,可惜我當時沒有在場,要是我在場的話,我也一槍打死那倭國武士,給死去的那個老漢報仇,聽父皇已經去了京兆府呢,姐,你怎麼一點都不擔心啊?”

李治好奇的問道,往常這時候姐姐不應該就開始擔憂了嗎?長樂公主白了他一眼。

“有什麼好擔心的?”

再過一個月就是她和李庸圓房的時間,至於李庸射殺倭人,長樂一點都不擔心,她太理解李庸了,他絕對不會做無把握的事情,她的父皇再怎麼也不會因為這點事小題大做吧?所以長樂公主心裡淡定的很,唯一有些不滿的是對倭人不滿,在她和李庸即將圓房的時候惹出來了這事,讓她覺得有點不吉利,長孫皇后款款走了進來,看著長樂的儀容忍不住讚道。

“嗯,長樂可真美啊,真是便宜李庸那小子了。”

長樂的身體已經算是長開了,修長窈窕,貴氣之中還帶著幾分爛漫,因為圓房的臨近,臉上閃耀著嬌羞而又幸福的光暈,看起來更是美豔動人,長孫皇后提也沒提李庸打死了倭國武士的事,笑著問道。

“你該要和李庸圓房了,宗正寺都來請示,你們都成婚兩年了。”

長樂公主聽微微一愣就明白了,這皇家的所有事情宗正寺都管,包括她和李庸的婚後事情。

“母后,李庸怎麼樣?”

長樂公主害羞的岔開話題問道。

“他呀,滑頭的很,你就別岔開話題,母后是過來人,那能不知道你現在想什麼,咱們大唐最尊貴的公主出嫁兩年還沒圓房,被別人知道都不是什麼好事,雖然母后知道這是為了你的身體著想,但是也該到時候了吧?”

長孫皇后明顯不吃長樂那套,她一針見血的沉吟說道,長樂沉吟片刻,抬頭說道。

“母后,我和李庸已經商量好了,再等一個月,你就別老操心我們倆的事了。”

那個女孩子在自己的父母面前說這些都抹不開面子,但是她是皇家子女,所以這樣的事情在皇室很平常。倭國武士被李庸打死的事沒在長安城引起多大的波瀾,在長安城外的李家莊更是風平浪靜,武曌正坐在池塘邊,雖然清風徐來,但是這午後的天氣還是讓人感到燥熱,樹上蟬鳴更是讓武曌覺得惱人,還有荷葉上的青蛙,武曌拿起塊石頭,用力的扔了過去,啪~的一聲,點點荷花飄落在了水裡,荷葉上的青蛙嚇的噗的一聲跳進了水裡消失不見了。

“荷葉,荷花,蟬鳴,蛙叫,多麼有詩意啊,你怎麼捨得扔石頭?”

李庸在她身後笑道,他返回莊子就看到武曌獨自坐在池塘邊,就好奇的走來看看,武曌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是李庸,嬌哼了一聲又轉過了頭去。

“怎麼了?不高興啊?”

李庸疑惑的問道。

“是啊,不高興!”

武曌嘟嘴道。

“怎麼了?誰招惹你了?”

李庸好奇的問道。

“今宗正寺的人來了,說是你和長樂姐姐圓房的事。”

武曌嘟嘴道,聽到武曌話之後李庸有些意外,心想這皇室的事情真是什麼都管啊,不過不知不覺真的快到他和眾女圓房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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