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關瓊回話,裡面已經響起了一個聲音。

“開火~”

開火?開火什麼?開火做飯嗎?愣過之後的關瓊已經回過神來,不管是巧合還是圈套,裡面不過只有十幾個官兵罷了,而且還是舉著鐵棍的官兵,他們衝上去一刀一個只需要幾個呼吸的時間就能全部解決了,關瓊提著刀邁步踏入了房間,然後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來,因為他看到了火光,星星點點的火光,還有耳邊響起的砰砰砰的響聲,這特孃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嘶~好疼!是暗器!好卑鄙!關瓊踉蹌著倒地,他心裡明白,今天他要栽在這裡了,他彷彿想起了年輕的時候,他第一次跑江湖,有個前輩對他說過,這跑江湖的人啊,最終都會死在江湖上,他初聽這話根本不信,然而這些年來他見過太多的江湖人死在江湖上,他總覺得自己是例外,等做完下一筆等攢夠了錢就金盆洗手,然而,他最終也還是死在了江湖上,步槍聲很快就停歇了,進來的六個江湖刺客全都中槍倒在了地上,有的已經身死,有的還在哀嚎中,步槍可是比火槍的的威力大的多了,又是這麼近的距離,就現代的醫療條件都難救,何況這個時代的醫療條件被打中了之後能活下去才怪呢!打完了槍之後,他們立即就拔出腰間的刺刀安裝到槍口處,如果這個時候李二不知道多感慨,他現在還想火器監什麼時候給火槍裝上刺刀啊?若在以前,李庸是不想把刺刀裝到獲取上的,但是畢竟計劃趕不上變化,李庸之後調整了計劃,至於步槍安裝刺刀那是理所當然,畢竟不是一個次代的武器,劉仁願邁步上前檢視,冷哼一聲說道。

“還以為會來多少賊人呢?就來六個送死的,才六個賊人竟然也敢打咱們的主意,這可真是膽大包天啊!都不行了,可惜來的賊人太少,可惜步槍的威力太大,沒能留下活口!”

雖然地上還有兩個人正在痛苦的哀嚎,因為沒擊中要害,但是眼看也是活不成了,劉仁願為了不讓這慘嚎聲打擾到侯爺和女眷,索性直接給了他們個痛快,躲在角落裡的祁三娘已經嚇傻了,雖然知道這裡面埋伏下了人,但是她也沒有完全絕望,因為埋伏的人並不算多,看起來也只有那傻大個一個高手,等關瓊他們來雖然抓不住那狗官,可也不是沒有可能逃出去,畢竟這房間裡只有十幾個人,之前她也有注意到這十幾個人都扛著個鐵棒,她心裡還很疑惑,江湖上確實有人使棒,但是還從沒聽說過軍中也使棒,咋?上了戰場不用長槍捅人,不用長刀砍人,還掄起棒子來砸是怎麼滴?但是她怎麼也沒想到,這鐵棒竟然是暗器,而且是極厲害的暗器,關瓊他們放在江湖上也是一等一的好手,不然也不敢打那一萬兩黃金的主意,萬萬沒想到,關瓊他們竟然沒有一個人躲得過去,這一瞬間,祁三娘才感覺到絕望,寂靜的夜裡,那沉悶的砰砰砰的響聲十分的刺耳,還有那麼淒厲的慘叫聲更是讓人聽了心寒,那慘叫聲在寂靜的夜裡傳出了很遠,周圍不少船上的人都聽到了,禁不住心中一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難道是有強盜?官船上的人自然都知道是怎麼回事,槍響了就說明真的有賊人上來了,那淒厲的慘叫聲說明賊人肯定是中槍了,隨後並沒有什麼吵嚷的的聲音說明並賊人並沒有走脫,這一晚李庸睡的也不瓷實,槍聲一響他就醒了過來,不止他醒了過來,他懷裡的武曌也醒了過來,武曌抬起頭來有些擔憂道。

“真有賊人上來了!”

李庸點頭道。

“一點都不意外,放心吧,外面這麼安靜說明都解決了。”

武曌聽了點頭,既然早有預料做了安排,不可能出現什麼紕漏。

“反正也醒了,我去看看吧!”

李庸笑著起身,他若不去看兩眼,他怕武曌心裡害怕的睡不著。

“那你小心點兒!”

武曌一邊關切的囑咐,一邊起身伺候李庸穿衣。

“不用麻煩,我披上件外衣就行!”

說罷李庸直接將衣架上的外衣披在了身上,簡單的繫住就走出了房門,哀嚎聲已經停了,李庸闊步來到了劉仁願的房間,濃重的火藥味之中混雜著明顯的血腥味,地上還躺著六具屍體。

“見過侯爺!”

劉仁願等人連忙見禮。

“就六個人啊?就六個人就想劫走我?這也太不把我們幾百個兄弟放在眼裡了吧?”

李庸有些無語的搖頭道,之前他覺得怎麼也有二三十個賊人,怎麼也沒想到竟然就只有六個人,加上林四娘這個婦人也才七個人,七個人竟然就敢打他的主意,要知道他可是帶了西山營五百精兵啊!就算那二百騎兵在岸上,船上也有三百步兵,真不知道這七個人是藝高人大膽還是無知者無畏,劉仁願恭聲道。

“侯爺,末將也沒想到竟然就只有六個人,埋伏了十幾支步槍,一輪步槍下去,直接打死了四個,剩下倆也眼看就不行了,怕驚擾到侯爺和公主、夫人,所以末將直接把他們給了結了。”

說實話,劉仁願還是有些後悔的,早知道就只有六個賊人,就不用動用步槍了,只有六個賊人還能讓他們走脫了?

“侯爺,可惜沒能留下俘虜!”

劉仁願有些自責道,李庸笑道。

“留不留下俘虜都不重要,兄弟們沒受傷就好,想劫持我的人,想想也知道是什麼身份,無非就是世家大族,怎麼可能就派出六個賊人?”

“若真只是這樣的手筆,那反倒是讓我小看了,這很可能只是試探。”

這些江湖人說不定真的武藝高強,若是不用步槍動起手來,即便劉仁願武藝超群,一時也難以拿下六人,那肯定會有步槍兵受傷甚至身死,這是李庸不願看到的,劉仁願聽了也不由點頭,這次就來了六個賊人,確實讓人覺得虎頭蛇尾,李庸笑著轉頭看著縮在角落裡的祁三娘,笑道。

“也不是沒有俘虜,這不還有一個嗎?”

房間裡確實還有一個人,那就是祁三娘,已經被嚇傻了的祁三娘,她行走江湖也有不少年了,也不是沒見過死人,卻沒見過人死的這麼悽慘,祁三娘實在很難理解什麼主意能值一萬兩黃金,隨便一個主意就不止一萬兩黃金?什麼樣的主意能值一萬兩黃金?李庸笑道。

“當然是因為我這人比較值錢,我腦袋裡有很多值錢的主意,隨便一個主意都不止一萬兩黃金,他們是想要我腦袋裡的主意。”

一萬兩黃金還少嗎?這絕對是有史以來最大的懸賞,祁三娘聽了不由瞪大了眼睛。

“既然你有這麼多功績,是大善人,那他們為什麼花一萬兩黃金懸賞你?”

李庸搖頭笑道。

“才一萬兩黃金啊,我李庸就值一萬兩黃金嗎?一萬兩黃金就想得到我,還真是一本萬利啊!”

一萬兩黃金確實不是小數目,能有這樣的魄力也就只有那些世家了,那些江湖人為了這一萬兩黃金還不得瘋啊?劉仁願聽了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一萬兩黃金?這可真是好大的手筆啊!

“是有人在江湖上釋出了對你的懸賞,只要誰能活捉了你,可以帶著你換一萬兩黃金!”

祁三娘神色複雜道,劉仁願聽了簡直哭笑不得,哪有這麼可怕?他的腳是臭了點,但是也不至於臭到這種地步,李庸轉頭看著劉仁願,笑道。

“可以啊!你這擦腳步比酷刑還可怕啊!”

之前祁三娘軟硬不吃,所以李庸和劉仁願都沒想到祁三娘竟然會轉變的這麼突然,祁三娘突然冒出來的這兩個字讓李庸的話戛然而止。

“我說!”

她萬萬沒想到李庸竟然真的是一個大善人,祁三娘聽的心潮起伏,她信了,因為這些她之前也聽過一些風聲,只是沒有想那麼多。

“算了,跟她這些幹什麼,她又不懂!”

李庸搖頭道。

“還是那句話,你若痛快的告訴我,我放你離開,你若不說,我就讓他用擦腳布,不,用臭襪子堵住你的嘴,玉米知道嗎?這麼大的米穗!這麼大的米粒!白疊花是一種花,十分柔軟細密,縫在衣裳裡比皮裘還要保暖,隨便一塊荒地,甚至屋前屋後都能種,再過兩三年玉米和白疊花就能推廣開來,到時候北地將再無飢寒。”

劉仁願驕傲的解釋道。

“可以豐產的糧種?可以保暖的白疊花?那是什麼?”

祁三娘疑惑的問道,那些朝中大事林四娘並不清楚,但是對於飢寒她卻比誰都瞭解,因為那是她小時候揮之不去的夢魘,尤其對朝中的軍功感到懷疑,整天不是打這裡就是打那裡,勞民傷財不說,也不知道是不是殺良冒功,加上江湖人天然敵視朝廷,所以林四娘他們對朝中大臣們的一些功績都嗤之以鼻,覺得是這些狗官們在吹噓,至於玉米和白疊花則還沒有推廣開來,其他的功績她也聽說過,卓有成效的貞觀稻轟動南方,然而林四娘卻主要活動在北方,所以不大瞭解,然而跑江湖的大字不識幾個,當然不懂詩文,對於華亭侯李庸的鼎鼎大名,祁三娘自然也聽說過,但是更如雷貫耳的還是李庸的才名,李庸笑著擺了擺手道。

“他們這些江湖人,以武犯禁,敵視朝廷,更不會關注民生,哪裡會理會這些?跟他們說這些不過是對牛彈琴!”

“侯爺的功績實在太多了!我劉仁願平生自負,然而卻唯獨欽佩侯爺,我實在不明白為何你們要行刺侯爺,難道你們就不怕死了十八層地獄嗎?我們侯爺曾經捐出了幾十萬貫用來修路,而且是修建的從長安到洛陽的水泥路,水泥路十分平整堅硬,哪怕下雨天也不會泥濘,而且水泥路將會繼續修下去,一直修到大唐的每一個角落,這樣的功德,不止造福千千萬萬的大唐子民,更是造福千秋萬代,侯爺的功績永載史冊,流芳千古!”

劉仁願認真道。

“我們侯爺真的是功德無量的大善人,我們侯爺找到了一年兩熟的水稻種子,找到了種於北方的豐產的糧種,還找到了保暖作用不下皮裘的白疊花,隨處都能種植,再過幾年,我們大唐將再無飢寒!”

祁三娘咒罵道。

“你是大善人?那世上就沒有壞人了!”

李庸笑道。

“不不不,我不是魔鬼,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是個大善人,功德無量的那種!”

祁三娘臉色愈發的慘白了,顫聲道。

“你,你是個魔鬼!”

李庸笑道。

“多謝誇獎,你以為這樣就完了嗎?先用他的擦腳布堵住你的嘴,然後把你裝進木桶裡,然後再倒進去滿滿一桶蚯蚓!”

祁三娘聽了不由臉色慘白。

“你你你,你無恥!”

李庸聽了不由心中一動,笑道。

“你若執意不說,那我就讓劉仁願拿他的擦腳布堵住你的嘴!”

還好不是誰的擦腳布,祁三娘聽了不由感到慶幸,之前她一直以為這是誰的擦腳布呢!劉仁願有些尷尬道。

“不是擦腳布,是我沒洗的舊衣裳。”

祁三娘眼淚都下來了。

“呸呸呸!這是不是誰的擦腳布!老孃跟你拼了!”

劉仁願上前解開了繩子,並且將祁三娘嘴裡的布取了下來,李庸笑道。

“給她解開吧!”

“嗚嗚嗚……”

祁三娘只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我知道你以前還抱有幻想,覺得有人會來救你。現在,應該醒悟了吧?”

李庸問道,劉仁願讓士兵們處理屍首,擦拭血跡,自己亦步亦趨的跟在李庸的身後。

“把這些都處理了吧!”

李庸吩咐完,這才轉身走向祁三娘,她知道刀頭舔血的他們受傷乃是家常便飯,知道他們是頭掉了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硬漢,沒想到卻叫的那麼悽慘,在她想來一萬兩黃金已經是無法想象得財富,足夠一個人揮霍十輩子的財富,所以她很難相信李庸有價值一萬兩黃金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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