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甘露殿的氣氛空前的壓抑,小太監們都不知道到底是誰惹得皇帝如此大怒,甚至連王公公都不知道,因為這是秘本,在送到皇帝面前的時候一直都是密封的,他不知道是誰遞的秘本,也不知道秘本里寫的什麼,他也不知道惹的皇帝大怒的人到底是誰,陳國公府,丫鬟正小心翼翼的從箱子裡取出一樣樣珍寶,眼睛彷彿都已經看花了,侯君集端坐著,看著面前的珍寶也一臉迷醉,奇珍異寶誰不喜歡呢?在侯君集的身後,有兩個少婦模樣的人解開了衣襟,面前還有兩個丫鬟福著身子端著酒杯,一滴滴乳白液體滴入了酒杯裡,原本清澈的美酒已經變成了乳白色,丫鬟將酒杯遞到了侯君集跟前,侯君集接過酒杯,一飲而盡,笑道。

“這高昌國啊!位於西域通商的必經之路上,在出徵之前我就覺得高昌國一定有很多奇珍異寶,果不其然啊!”

侯夫人依然風韻猶存,她對乳酒熟視無睹,只是盯著這樣的奇珍異寶看,臉上不但沒有喜色,反而有些蹙眉。

“老爺帶回來的奇珍異寶是不是太多了?”

侯夫人蹙眉問道,如果只是幾箱子甚至財寶他也不說什麼,那可是整整十幾車的財寶啊!侯君集接過另一杯美酒一飲而盡,笑道。

“多嗎?一點都不多,這可是滅國之戰,是永載史冊一戰,是榮耀的一戰,這也是我攫取財富最好的機會,咱們侯家本就根基淺,老夫的資歷又淺,若不抓住這次機會,什麼時候能過上富貴的生活?”

“老爺,咱家已經是國公府,難道還不夠富貴嗎?”

侯夫人輕嘆道,侯君集聽了臉色一變,哼道。

“國公府?國公府也分三六九等!陳國公能衛國公比嗎?能和趙國公比嗎?能和英國公比嗎?我這個陳國公府在長安能排的上號嗎?不說別人,就說李庸,他來過咱們陳國公府一次嗎?老夫也出身秦王府,老夫是今上的嫡系親信!”

侯夫人擔憂道。

“可老爺瞞下了這麼多奇珍異寶,難道就不怕聖人知道了後會怪罪老爺嗎?”

侯君集笑道。

“老夫又不傻,老夫又不是吃獨食,也沒虧待出征的將士們,難道誰還會去告發老夫不成?而且,聖人最看重的並不是財寶,而是白疊花的種子和火槍在戰場上的檢驗,自始至終都沒提過財寶的事,聖人掛在嘴邊的從來都是白疊花種子,所以聖人並不會在意,夫人就不用擔憂了。”

侯君集十分自信,以為沒有虧待將士,分給將士們的財物比慣例還要多就堵住了所有人的嘴,卻忘了這世間還有一句話,不患寡而患不均,一間小酒館裡,兩人對面而坐。

“你是此次出征的將領?你說你有重要的事要透露給老夫?到底是什麼事?”

魏徵沉聲道。

“魏大人能保證替我保密嗎?我也是聽說魏大人剛正不阿,正直守信,所以末將才約見魏大人。”

一個將領模樣的人低著頭沉聲道。

“老夫以自己名聲擔保,一定會為你保密,只要你說的是真的。”

魏徵沉聲道。

“我保證自己說的話沒有摻半點假。”

將領沉聲道。

“那麼,你說的天大的事到底是什麼事?”

魏徵問道。

“我是邊軍的一名中郎將,有幸參加了這次出征,我說的事都和大總管侯君集有關。第一件事,貪墨!”

將領沉聲道,他只是簡要的介紹了一下自己,並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姓,貪墨?魏徵聽了不由微微皺眉,貪墨這種事並不少見,就連皇帝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尤其是出征在外蒐集到了財物軍中會分去一部分這已經是軍中的規矩,他魏徵也不是不通軍務的人,雖然他為人正直,但是卻並不迂腐,可不會拿這事做文章。因為他知道這根本就沒用,反而會引起所有武將的敵視,就連皇帝也會覺得他多事,而且這事也不是全無好處,至少能激烈出征的將士,魏徵微微皺眉道。

“就只是貪墨?”

將領低沉道。

“我知道這是軍中的規矩,但是這次卻不一樣,侯大總管將高昌國一大半的財寶都運到了自己的府裡。”

魏徵聽了不由微微一愣,失聲道。

“整個高昌國一大半的財寶?”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他也知道侯君集這人生活奢侈有些愛財,但是怎麼也沒想到侯君集的膽子會這麼大,這次出征的主要任務是為了獲得白疊花的種子,所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白疊花上,都沒怎麼留意大軍在高昌國繳獲了多少珍寶,或許是因為大唐已經足夠富庶了,地大物博,又怎麼看得起小小高昌國呢?然而高昌國其實不小,再怎麼說也是一個王國,而且地處西域通商的必經之地,魏徵無法想象侯君集若是私藏了大半的財寶,那會是多麼大的一筆財富,將領毫不猶豫的點頭道。

“是的,王宮裡的奇珍異寶幾乎都被侯大總管私藏了,只剩下一些大件和不打眼的東西才被登記入冊。”

魏徵不由微微皺眉,臉上的神情變得認真了不少,如果侯君集真的貪墨了這麼多財寶的話,那侯君集確實貪婪成性,犯了罪,將領繼續道。

“當時高昌王已經被俘虜了,最終卻被侯大總管折磨死了。”

魏徵聽了不由再次皺眉,古往今來很少有人會明目張膽的殺死一國之君,哪怕是亡國之君,即便頡利可汗曾經給皇帝帶來過奇恥大辱,可是突厥覆滅之後,頡利可汗也好好的活在長安,成為了一個出色的舞者,沒想到侯君集卻殘忍的折磨死了高昌王,將領接著道。

“而且,侯大總管還凌辱了高昌王的後宮。”

魏徵聽了霍然變色,失聲問道。

“你說什麼?侯君集凌辱高昌王的後宮?”

將領點頭道。

“是的,數名高昌王妃都被侯大總管凌辱而死,王宮裡的侍女更是被凌辱致死不知道多少,就連懷有身孕的高昌王后都不甘受辱而自殺。”

雖然一開始這名將領就說要告訴他一個出征的隱秘,但是魏徵也沒想到這秘密竟然如此讓人震驚,魏徵拍案而起,怒意勃發。

“什麼?你說的可是真的?侯君集竟然犯下如此滔天大罪?”

魏徵太難以置信了,侯君集竟然如此喪心病狂嗎?難道他覺得領軍在外就可以為所欲為嗎?將領沉聲道。

“我所說的句句屬實,侯大總管可是國公,我一個小小將領哪敢誣陷?況且,此次出征那麼多將領,只要魏大人有心,想要求證還不容易?”

其實魏徵已經信了八分,正如這個將領所說他一個小小將領沒那個膽子誣陷侯君集,而且這樣的大案肯定要徹查,也誣陷不了,而且,如果將領說的是真的,那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有,想要查並不難,魏徵沉聲道。

“老夫相信你說的是真的,不過老夫還是會查證的,如果確認是真的,老夫一定會稟報聖人徹查到底。”

“如果魏大人想要查證,不妨從出征的邊軍將士查起,我想他們肯定樂意告訴魏大人真相。”

將領說完轉身走了出去,離開的時候嘴角微微露出一抹笑意,其實不用這位將領提醒,魏徵也明白這一點,此次出征的將士主要分為三個部分,一部分是曾經隨侯君集出征吐蕃的將士,小部分是神機營將士,還有一部分是邊軍將士,毫無疑問,最好的突破口就是邊軍將士,侯君集在邊軍將士中並沒有很大的威望,因為侯君集是聖人登基之後才發跡的,將領說完之後,朝著魏徵點了點頭就走了出去,使勁壓了壓斗笠然後迅速消失在了長街上,魏徵面色沉重的走了出來,他抬頭仰望了一眼天上的太陽,仍然是青天白日啊!這件事不知道則罷,既然知道了,那他就要查證一番,這麼大的事,他一個文官或許不知情,但是他不相信朝中的那些武將勳貴們一點都不知道,畢竟他們和出征的將士有千絲萬縷的聯絡,甚至還有李庸,副總管薛萬徹是李庸推薦的,神機營的一部分將士也隨軍出征了,要說李庸一點都不知情,誰信啊?然而,這好幾天過去了,卻沒有人在朝堂上提及,更沒有人彈劾侯君集,既然沒有人彈劾魏徵,那就讓他魏徵來,夜幕降臨,春雨簌簌的落下,鄭國公府,魏夫人聽著外面的雨聲禁不住埋怨道。

“外面都下雨了,老爺怎麼還沒回來?”

“老爺一定是有公事要忙。”

旁邊的丫鬟笑道,魏夫人嘆道。

“老爺總是有忙不完的公事!”

這時有丫鬟撐著油紙傘走了進來,稟報道。

“夫人,老爺回來了,不過,老爺徑直去了書房!”

魏夫人聽了面色不變,好似已經習以為常,起身道。

“把飯食都裝起來吧,再溫一壺酒。”

書房裡,魏徵坐在那裡正在皺眉沉思,魏夫人推開門走了進來,埋怨道。

“老爺也真是,就算要忙於公事也該用過飯再忙啊,都一把年紀了還是不愛惜身體。”

然而魏徵卻一點胃口都沒有,甚至連最愛的酒都不想喝,擺了擺手道。

“先放在這裡吧!”

看到魏徵臉上那沉重的表情,魏夫人心裡就明白,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上次她看到魏徵臉色這麼沉重還是太子寵信男寵以致荒廢學業的時候,那這次呢?這次又發生了什麼事?魏夫人關切道。

“北征的將士帶回來了白疊花的種子,老爺這些天不是都挺高興的嗎?又發生了什麼事?”

魏徵擺手道。

“你就不能管了,我要安靜想一想!”

魏夫人聽了只得帶著丫鬟退了出去,合上了書房的門,她低聲囑咐打理書房的老僕。

“一會兒記得提醒老爺用飯,若是飯菜涼了就讓小廚房熱一熱!”

書房裡,魏徵沉思了片刻終於開始提筆,洋洋灑灑的寫了下來,早朝,蘇程站在班位中輕輕的打了個哈氣,有些漫不經心的聽著司農寺的人稟報著試種白疊花的準備情況,現在有了來自高昌國的農人,蘇程也徹底放心了,其實他對種白疊花也不太瞭解,肯定沒有高昌國的農人更瞭解,程咬金等不少武將都聽的只打哈氣,但是一眾文官卻聽的十分認真。

“好,對於試種白疊花,司農寺的人一定要上心,還有,那些高昌國的農人們,如果他們表現的好,在試種的過程中立下了功勞,某可以赦免他們。”

李二笑道,司農寺的人連忙恭聲應是。

“如果沒有什麼事,那就散朝吧!”

李二沉聲道,前幾天他還會興致勃勃的和大臣們多說幾句,聽聽臣子們的吹捧,但是現在他完全沒有心情,王公公上前一步,正要高聲宣佈退朝,魏徵一臉凝重的出列。

“啟稟聖人,臣魏徵有本奏!”

魏徵沉聲道,魏徵沉重而又鏗鏘有力的聲音在大殿裡迴響,就連差點睡著的程咬金都瞬間精神了,所以人都心中一凜,因為他們聽出了魏徵的語氣中帶著肅然,他們對魏徵的這種語氣十分的熟悉,每當聽到魏徵的這種肅然的語氣,那就代表有大事要發生了,只是他們很不解,能有什麼大事呢?大軍凱旋,而且還是十分榮耀的滅國之戰,白疊花的種子也拉回拉了一萬斤,最近這些天魏徵也一直笑的合不攏嘴,為什麼現在突然變得這麼肅然?最近大唐發生了什麼大事嗎?朝堂上大多數的大臣都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然而李庸看到有人出列,聽到魏徵那肅然的聲音,他不由心中一動,蘇程的目光立即瞥向程咬金等人,結果發現這些傢伙的目光好像一個個都微微轉向了侯君集,靠~李庸禁不住在心裡暗罵,這些老傢伙們一個個一聲不響的,原來心裡全都清楚啊!也對,出征的足足有幾萬大軍,訊息怎麼可能捂的這麼嚴實?這些老傢伙們在軍中人脈廣泛,能知道訊息也不稀奇,關鍵這些老傢伙們竟然全都在裝聾作啞,一個個都老謀深算啊!這是東窗事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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