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貴和劉仁軌離開華亭縣,他們要回西山安置後事,程處亮他們是最後一批迴到國內的龍威營,回到熟悉的龍威營之後,程處亮一個人待在營房裡,不吃不喝就知道抱著李鐵柱的骨灰罈子,所有人都擔心他出什麼問題,他的大哥程處嗣多次來勸導他,但是一點效果都沒有,他知道,李鐵柱的陣亡,對他的打擊有多大,因為這些人中,他和李鐵柱的關係是最好的,真的把李鐵柱當成了親大哥一樣對待,這次又因為救他,犧牲在吐谷渾的沙漠中,龍威營這次損失人員過半,李庸的請罪摺子也送到李二面前,對於這件事,李二沒有表示什麼,因為李庸用這個辦法拖住了吐谷渾和吐蕃一年有餘,給大唐帶來了一年多的休養生息,已經是功不可沒了,然後龍威營損失有點大,但相比結果來說,這是好的,打仗那有不死人,這樣已經用最小的代價換了最大的好處了,所以李二將李庸的奏摺直接留中不發,就權當沒發生過,而李庸另外一個奏摺的內容讓他提起了警惕,因為李庸提到的這個神秘組織,李二也在調查,只不過結果並不比李庸調查多,但是他心裡也留了個心眼,讓李君羨加大對這個神秘組織的調查,龍威營的問題李二現在只能滯後,所以龍威營計程車兵們被李庸直接放個長假,剩下的龍威營士兵盡數離開兵營,龍威營出國作戰是保密的,所以沒人知道他們是怎麼受的傷,而且人怎麼變少了,一切都沒人知道,空蕩蕩的龍威營營區,只剩下一個人,那個就是程處亮,他沒有和自己的哥哥弟弟回家,他隻身一人待在營區。

“李大哥,好多人沒能回來,我知道他們都死得冤,但是他們都沒讓你失望,你還記得我們剛剛入營的時候嗎?你把我們都訓成狗一樣,如果不是你對我們嚴苛,那我們這些人就沒有活著回來的機會,我能活著回來,是用你命換來的,我好想你啊李大哥。”

程處亮抱著李鐵柱的骨灰失聲痛哭,一直積壓這麼多天的悲傷再要忍不住了,此時站在門口的薛仁貴閉著眼睛,雙手緊緊握拳,那關節都被他握的咯吱作響和發白,薛仁貴已經趕回西山,然後又馬不停蹄的趕來長安,剛好遇到回家的程處嗣他們,被告知程處亮沒有回來,一個人待在軍營,他又敢到龍威營的營區,空蕩蕩的軍營失去了往日的榮光,薛仁貴找到了程處亮的營房,剛好聽到程處亮說的那番話,他深吸一口之後,就走了進去,他看見一個本來陽光的少年,現在變得鬍子拉碴,頭髮亂糟糟,如同流浪漢一般,龍威營另外一個帶隊指揮官想讓程處亮起立立正的,可是被薛仁貴直接一把攔住,然後對他搖搖頭,薛仁貴也一屁股坐在程處亮身邊,程處亮不認識薛仁貴,只是看他看著直接懷裡抱著的骨灰罈子就知道他認識李鐵柱,薛仁貴本想伸手摸一下拿冰冷的骨灰罈子,可是手伸到一半就停了下來,然後又收了回去,他也看向門口說道。

“你知道嗎?我認識鐵柱的時候,他才十五歲,那個時候他還沒滿足當兵的資格,後來他和我死纏爛打,我就破例讓他加入了,他現在離我們而去了,我很後悔我當初這個決定,如果不是我把他當兵,他可能現在無憂無慮的活的很好。”

“如果那樣,李大哥一定會恨你。”

“對啊,他一定會想盡辦法混進來的,這小子就喜歡耍小聰明,我還記得他還是侍衛的時候,他有次把劉仁軌的內褲給洗壞了,然後把那件內褲偷偷藏到老大的房間裡,說是老大檢查查出來的,搞得劉仁軌捱了老大一頓揍,兄弟,我是來接你回家的。”

薛仁貴開始是笑著說,可是說到最後,嘴唇不由的顫抖起來,眼淚也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他見過太多生死了,他是鼎鼎大名讓敵人聞風喪膽的黑軍最高指揮官,此刻他就像一個長輩和一個小輩說著心裡話。

“我知道你就是李大哥常說的薛仁貴薛大哥,我想加入黑軍,繼承李大哥的遺願。”

薛仁貴沒有說話沒有答應,只是默默的看著門口,此時一聲爆喝聲從門口傳來,一個身穿明光鎧,手持雙斧的壯漢走了進來。

“薛老弟,你就收下他吧,我知道你是李庸的人,也知道他手上有一支叫黑軍的軍隊,這小子不虧是我程家的好兒郎,他的命是鐵柱兄弟救回來的,他就應該完成鐵柱兄弟的遺願,程處亮,你現在開始,你即姓程更姓李,你不但是我程家的兒郎,也是李家的兒郎,爹這對宣花斧就交給你了,希望你有一天能為你的李大哥報仇。”

程咬金早就收到李庸的來信,把來龍去脈告訴了他,只看到程處嗣和程處弼回到家的時候,他就披上跟隨他多年的明光鎧和宣花斧趕往龍威營,可以說是跟著薛仁貴前後腳到,兒子的性命是李鐵柱用命換來的,而且李鐵柱為了部下把命都留在荒漠中,在他的心中,李鐵柱就是個鐵漢,一個讓他身經百戰的老將尊敬的漢子,薛仁貴緩緩站起來拍了拍程處亮的肩膀說道。

“不要讓鐵柱失望,跟我回去吧,鐵柱也要落葉歸根,他的家人在等著他。”

說完就離開營房,只留下程咬金父子倆,程咬金也沒說話,只是默默的看著這個消瘦的二兒子,程處亮抱著李鐵柱的骨灰也緩緩站了起來,可能由於坐的時間太久了,程處亮差點摔倒,程咬金卻沒扶他的意思,程處亮踉蹌的站起來,然後穿過程咬金,在門口的時候他停住了,他淡淡的說道。

“父親,恕孩兒不孝,此次孩兒離開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這對宣花斧孩子不能要,因為我現在沒資格拿,等孩兒完成李大哥的遺願再回來接過你這對宣花斧,爹,孩兒走了。”

說完,程處亮頭也不回就離開,帶著李鐵柱的骨灰和遺物跟著薛仁貴直接離開長安,程咬金來到程處亮的床位,輕輕撫摸著曾經他的兒子睡過的枕頭和被子,眼中老淚忍不住流了出來,然後一個爆喝掄起斧頭直接把床劈成兩半,然後一甩披風離開營房,接著盧國公傳出,二公子程處亮被除去族名,從此大唐再無盧國公府程處亮,只有西山李府李處亮。程處亮來到李鐵柱和他多次提到的西山,他跟隨薛仁貴來到李鐵柱家中,看到李鐵柱滿頭白髮的老孃和年幼的妹妹,程處亮直接跪在她們面前,然後“咚~”一聲磕在地上,看著兒子的骨灰罈子和被擦的岑亮的盔甲,老太太拄著柺杖走到程處亮面前,李鐵柱的妹妹把哥哥的骨灰罈子捧了起來,雙眼已經全部淚水,老太太輕輕的撫摸著兒子的骨灰罈子,然後只說一句。

“孩子辛苦你了,把鐵柱帶回家。”

程處亮猛的抬起頭,額頭上已經鮮血直流,他對著老太太和李鐵柱的妹妹說道。

“大娘,妹妹,我的命是李大哥給的,從此之後我不再姓程,你就是我的親孃,你就是我的親妹妹,你們就是我的家人,我會用秉承大哥的遺願,保護你們,保護他要保護的人。”

李大娘看著眼前這個少年,然後和女兒說道。

“燕子,給你大哥披甲。”

李鐵柱的妹妹李燕開啟李鐵柱曾經穿戴的西山盔,然後給程處亮穿上,程處亮站了起來,站的比標槍還直,任由李燕把李鐵柱曾經的盔甲穿到自己身上,等程處亮穿好西山盔之後,李大娘親自在他的腰間佩戴上銘刻這李鐵柱名字的黑刀,程處亮穿戴完畢之後,重新跪下。

“孩兒,李處亮拜見母親。”

“好,好,我的好孩兒。”

“哥~”

李燕一把抱住跪在地上的程處亮,然後失聲痛哭,而此時的程處亮卻不再流淚,因為該流的眼淚已經流完了,拜別李大娘和李燕後,程處亮來到最後一個地方,那就是李鐵柱的未婚妻裴清的家,裴清是孤兒沒有家人,自從和李鐵柱定親之後,她也辭去戲曲團的工作,李鐵柱陣亡的訊息她知道了,也知道今天會有人來找她,她站門口,面無表情,只是憔悴的臉龐可以看到淚痕,程處亮看著眼前這個憔悴的佳人,他原本想好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

“他走之前有說什麼嗎?”

“大哥說他違背了對你的承諾,讓我把這個還給你。”

程處亮拿出被他疊的整整齊齊的絲巾,但是拿雪白的絲巾已經被鮮血全部染紅,只有一些角落分別出它原本是白色的,裴清伸出白玉般的手,顫抖的結果那條被鮮血染成鮮紅的絲巾,然後抱著絲巾痛苦起來,程處亮也閉上眼睛,他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只是心裡默默發誓,一定要保護好李鐵柱珍惜的人,程處亮什麼都沒說,直接轉身離開,跟著薛仁貴回到山谷,看到西山營軍營那刻,程處亮彷彿看到李鐵柱當年加入黑軍的那個樣子,走在西山營的道路上,他好像變成了李鐵柱,一步一步走著這條陌生的道路上,操場上嘶喊著各種各樣的口號,這些口號在龍威營的時候,他學過喊過。

“抬頭挺胸,喊的時候要用丹田的氣,不能用嗓子喊,你,程處亮聽到沒有?”

程處亮對李鐵柱的記憶如潮水般湧現,薛仁貴沒有催促他,也沒打斷他,只是默默的站在他身旁,程處亮不知不覺的跟著薛仁貴來一處掛著報到處的地方,程處亮在姓名一欄上寫上李處亮,然後領取自己的銘牌,薛仁貴把他帶到席君買的那個團,席君買的傷不重,早就重新迴歸部隊,他回來第一天他就被薛仁貴叫了過去,薛仁貴什麼都沒說,就說了一件晚點有個人會來報到,席君買沒想到是程處亮,但是他看程處亮身上穿著李鐵柱的西山盔那刻,他似乎明白了什麼,他向薛仁貴敬了軍禮,然後對程處亮說。

“你既然來了,那你就重新開始吧。”

“是。”

程處亮有模有樣的向席君買敬禮,可是身上的西山盔不允許,敬的不倫不類,席君買把他的手拿了下來,薛仁貴對著席君買說。

“人,我給你帶來了,怎麼練是你的事,如果你沒把人練出來,你就去死吧。”

說完就直接走了,席君買聳聳肩和程處亮說。

“走吧,我帶你去營房,鐵柱是團級軍官,所以你肯定住不了那樣的軍官宿舍的,你現在是個新兵,所以你和士兵們住集體宿舍,龍威營的訓練只是我們西山營的簡化版,所以你要做好思想準備,這裡的苦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不過我對你有信心。”

“嗯。”

程處亮點了點頭,席君買接過他手中領得裝備包,帶他走到營房。

“這裡是你的宿舍,你現在歸我管,記住了,我們是二團的,你的班長現在帶隊出去訓練了,晚點我給你介紹,詳細的軍規什麼的我就不教你了,你的班長會教你,這個裝備包裡面有日常作訓服,你身上那西山盔脫了放好,多的我不說了,你既然來了,就代表你想通了,你要記住,做任何事,都不要被仇恨衝昏頭腦,只有冷靜的頭腦才能讓你擊敗敵人,現在想不明白沒關係,慢慢想,好了,我帶你參觀一下吧。”

說完幫程處亮脫下身上的西山盔,然後讓他換上西山營的日常作訓服,就這樣,席君買帶著程處亮簡單的參觀了一遍西山營,程處亮也對西山營有了新的認識,他以前總是聽李鐵柱說西山營怎麼樣怎麼樣,現在看到了,果然比李鐵柱說的還厲害,很快,程處亮吃了第一頓西山營的晚飯,席君買把他交給了程處亮的班長就離開了,程處亮的班長也是老兵,參加過突厥和松洲的戰役,只是還沒輪到他去國外當僱傭兵就發生了這當子事,他打來盆洗腳水,幫程處亮洗腳,嚇的程處亮趕緊不敢,卻被他的班長拉住。

“這是西山營的傳統,每個班長都是這樣,我記得鐵柱當年也是這樣,只不過當時我們都是新兵,沒有老兵,都是司令和指揮官給我們洗的,來,坐下,把襪子脫了,班長給你好好洗一下。”

程處亮這才坐下,有些拘謹的把鞋子和襪子脫了,微燙是水和班長仔細的清洗,他好像被逝去多年的母親幫他洗腳的時候,不知不覺他就睡著了,班長看到睡著的程處亮,小心的幫他擦乾腳,然後讓其他人幫忙把他放到床上,看到熟睡的程處亮,班長嘆了口氣,然後拿著腳盆走了出去,其他幾個士兵也跟著出來,班長知道他們要問什麼,他只是說道。

“他也是可憐的孩子,鐵柱為了保護他,犧牲在面前,換了誰都受不了,你們平時多多關心他,知道了嗎?”

“放心吧班長,處亮兄弟以後就是我們的兄弟。”

晚上,程處亮睡了這些時日從來沒有安穩的覺,可能他真的累了,也可能這裡是李鐵柱曾經待過的地方,翌日,程處亮被熟悉的起床號吵醒,他穿起作訓服,房間其他戰友穿好作訓服之後來到他身邊,然後拍了拍他肩膀說道。

“放心吧,我們會和鐵柱大哥那樣保護你的。”

一句保護你簡單的話,讓程處亮很是感動,這裡的人沒有人怪他,反而像親人一樣對待他,這就是西山營,那個不放棄不拋棄的黑軍,程處亮跟著班裡出操訓練,雖然和龍威營差不多,但是強度就高了,而且當他第一次摸到在吐谷渾見到的火槍的時候,他很激動,為了追趕上黑軍的訓練,程處亮比別人付出更多,人家休息的時候他在加練,人家訓練的時候,他還是在訓練,看到他玩命的訓練,班長在操場中找到正在加練的程處亮,然後讓他坐到他身邊,班長開始給他講起當年黑軍血戰渾河的故事。

“你知道嗎?當時我們只有三千人,突厥人有幾萬人,我們以為都完蛋了,可是司令和指揮官楞是帶領我們殺退了那些野人,我們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所以我們報復了金河軍,把他們滅掉了,我們黑軍可以戰敗,但不能被這種陰謀玩弄,我知道你很努力,但是一張弓來是繃著弦,只會斷,你要科學合理的訓練,除了日常訓練,你還要學習軍官的學習,不是所有計程車兵都能成為軍官,但是不想成為軍官計程車兵不是好士兵,你是從大家族出來的,現在成為我們西山的孩子,你是聰明人,不要辜負了鐵柱,學會規劃,好好學習,將來有一天你能像他一樣,帶領一直自己的隊伍大殺四方。”

“你將來也會成為將領,也會和我一樣保護你的手下。”

程處亮想起了李鐵柱臨終前和他說的話,他和班長點點頭說。

“班長,我明白了,我們回去吧?”

“想通了?”

“想通了。”

“好,陪班長跑幾圈,安穩日子久了,小肚子都出來了。”

說著帶著解開心結的程處亮在操場上賓士著,程處亮一邊跑一邊大喊道。

“大哥,我明白了,等著我,我會帶著隊伍為你報仇,為了那些犧牲的兄弟們報仇的。”

程處亮得到了新生,就從李鐵柱走出的西山營開始,他將繼承李鐵柱的遺願將西山營的鐵軍精神延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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