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事坐下慢慢講。”九長老指了指自己的對面。
“謝伯父。”紀清凌聽話的坐下。
看出她的不自在，九長老只得先出聲。
“你找我可是想求丹藥？”
“不是。”
“那是你或你的家人有人想學煉藥？”
“啊？不是的。”
紀清凌不想再讓對方猜下去，她將儲物袋內的東西拿了出來。
九長老拿起細看，“這是雪靈娥蟲卵的空殼？”
“是的，九長老，我今天來就是想問問，這個空殼不能煉藥的是嗎？”
“凌丫頭，你可知道這雪靈娥的蟲卵是煉什麼丹藥的？”
“不知。”平日紀清凌丹藥吃得少，她也從來沒關心過這些。
“淬靈丹。”
“什麼?淬靈丹不是用赤珠果煉的嗎？”
“這煉藥從來就沒有絕對的丹方，別說咱們這九洲大陸，就是通城也不是隻有我紀家有淬靈丹，每一家的丹方都可能是不一樣的，但是都有淬鍊靈氣的效果，只是幾百年份的赤珠果的藥效他們沒有罷了。”
紀清凌很小就從爹孃那裡知道，赤珠果是花心直接結果，花瓣不謝，果實也不是由人摘下來，需由它們自己落下。
那些不落的果子會再次被花瓣包住，年復一年，有的可能會開花幾百次才掉落。
這掉落下來的幾百年份的所煉出來的淬靈丹可供金丹還有元嬰修士服用。
幾十年或百年份的品質可供築基和金丹。
那些幾年份的或者只有一年份的自然是給煉氣期用的。
當然幾百年份的赤珠果會極會少見的。
所以紀家淬靈丹的大名氣，是因為那些有幾百年份的果實煉製的淬靈丹。
“那九長老，這些可以用來煉藥嗎？”
九長老沒有答話，而是直接取出丹爐，又取來完好的蟲卵開始煉製。
紀清凌心想，這是要直接煉給她看。
那蟲卵在爐中大約呆了半炷香的時間，爐頂被掀開。
九長老手指打出一個手印，兩小糰粉末從爐中升起，一黑一白。
“這白色的是煉淬靈丹的材料，黑色是煉製入夢丹的材料。”
入夢丹紀清凌沒聽過，大概就跟之前紀誠中的那種迷幻型的丹藥吧。
九長老說罷又將那空殼投入丹爐中，半炷香的時間，爐中升起的只有一團白色的粉末。
紀清凌面上一喜，她急切的看向九長老，希望從他那裡得到想要的答案。
九長老將那團白色粉末置於掌心辨認。
抬眼對紀清凌說道：“可用。”
紀清凌心中大喜，忙將金蛇靈芝也拿了出來，將她在山洞內發現的事情一一說給九長老聽。
如果可行，是不是可以不用將雪靈娥獵殺，用飼養來代替。
以金蛇靈芝為食物引導蟲蛹放棄啃食空殼。
這樣蟲卵內的幼蟲可以直接養至成年產卵。
到時得到的數量自然比現在要多數倍。
且最重要的一點，不用再去獵殺那些對人類沒有攻擊性的雪靈娥……
九長老饒有興趣的聽著紀清凌的想法。
他覺得飼養的想法是行得通的，金蛇靈芝雖說靈氣濃郁，種植起來卻沒有難度。
只需要潮溼陰暗的環境，剛好和雪靈娥喜歡的生長環境相同。
沒想到這麼小的孩子，幾天的時間就能想到這些。
而且她最重要的目的並不是那些空殼。
“凌丫頭，你可知心慈手軟是修仙者的大忌。
修煉一途，本是逆天而行，天道的競爭法則，弱肉強食。
人逆天道，可以成道，所以要遭天劫。
你若不忍，何以成道，何以成仙？”
九長老可以理解小姑娘的善心，就同他家慧兒一樣。
可是他有必要提醒他，修仙一道最不能出現的就是心軟。
“伯父，我不是心軟，我也不是憐憫心氾濫之人。
我只是不贊同不必要的殺戮。
書上說世間萬物皆有靈性，皆可成佛，世間萬物皆有道心，亦可得道。
我有時在想，這天地間的靈氣到底是從何而來？
是不是因為這些靈植靈獸才讓天地間充滿靈氣？
明明有更好的辦法能得到更好的結果，那不必要的殺戮就是可以停止的。”
九長老搖搖頭，“因為有利可圖，殺戮是無法停止的，就算你說的法子成了，可是卻不能阻止其他人去獵殺。”
紀清凌點頭，“我明白伯父的意思，如果這可圖的利已經無法吸引到其他人呢？到時候雖然不是全部，但是去獵殺的少肯定會有所減少是不是？”
紀清凌忽然又想到一點，“伯父，如果將來這個真的飼養成功了，我們的量足夠多，多到一隻蟲卵收購價只有一塊靈石，你說還會有人去獵殺嗎？”
九長老被她逗笑，“怎麼這還沒影的事，到了你嘴裡就這麼容易了？”
紀清凌熱情被這冷水一潑，突然就洩了氣，是啊，能不能成還不知道呢。
看著這孩子突然一下又變得垂頭喪氣，跟紀慧煉藥失敗時神情有些相似。
九長老自己倒有點心軟了，“不管如何，我定會去找族裡商議此事的，我覺得應該能成功。”
“真的嗎?”
“你爺爺可是紀良山？你爹是紀林海？”
紀清凌沒想到九長老會突然問到這個，“是的。”
“當年我同你爺爺也算一起長大，只是後來他非要參與那些爭鬥中，我也離家多年到處遊歷。
他大概也是因為心軟吧，別人只是在我們幼年時關照過幾回，卻被他當成恩重如山的恩人。”
九長老說的這個別人應該是二長老吧，聽意思九長老跟二長老不太對付啊。
只是對於這些話她自然是不能接的，只得裝糊塗，“啊，那你不是和我爺爺同輩了？那我叫你伯父合適嗎？”
九長老沒想到紀清凌關注點這麼特別，“如果你想叫慧兒姑姑，那你可以不喊我伯父。”
紀清凌連忙拒絕，“我覺得叫伯父最好，伯父聽著親切。”
“行了，你說的這件事就交給我了，成與不成你都不用再操心。”
“是，清凌知道了。”
九長老從儲物袋掏出一樣東西丟給紀清凌。
“伯父？”
“你既是慧兒好友，她又是第一次將你帶到我面前，我怎能沒有見面禮。”
“清凌謝謝伯父。”
紀清凌退出房間。
九長老卻對著那小團白色粉末發呆。
這孩子應該就是當初被靈樹所救的孩子，沒想到現在也是她想到的這法子。
這大概就是冥冥之中自有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