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後,陶憐便跟著祁晏回東宮去了。

陶夭和陶泠幾個說了一會兒話,便回了三房的院子。

見兒子睡著了,她便也打算歇一會兒。

可這時候,聶木蘭抱著兒子過來了。

“楨兒還沒醒呢?”

見小陸楨還在呼呼大睡著,聶木蘭忍俊不禁。

陶夭點點頭,“是啊,這小子可能睡了,估計要睡到傍晚才會醒了。

怎麼瑜兒沒午歇麼?”

她說著話的時候,已經伸出手,將聶木蘭懷裡的孩子抱了過來。

聶木蘭有些頭疼地說:“他只睡了一會兒,便醒了,醒了後,在屋裡便待不住。

所以我抱他過來,想讓他跟楨兒一起玩的,沒想到楨兒還沒醒。”

陶夭聞言,低頭看著懷裡的弟弟。

只見這孩子也正睜著一雙烏黑的瞳仁,看著她,好像對她充滿了好奇。

這個孩子,其實只比小陸楨晚出生一個月,但可比小陸楨好動多了。

小陸楨愛睡,但小璟瑜卻相反。

想到此,陶夭不知道為何,有些想笑。

兩個孩子明明年紀差不了多少,但偏偏輩份差了那麼多。

以後小陸楨可是要管小景瑜叫舅舅的。

看到她笑,小景瑜也咧嘴笑了下。

陶夭見了,手指輕輕戳了戳他的小臉蛋,“你笑什麼?”

聶木蘭看著姐弟倆,也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你們這年齡差太多了。”她感慨了一句。

“那還不是得怪我爹?若我爹能早些將你娶了,我和瑜兒的歲數也不會差那麼多,楨兒也不用喊一個比自己還小一個月的弟弟為舅舅。”陶夭忍不住埋怨道。

聶木蘭笑著沒再說話。

小陸楨果然睡到傍晚才醒。

他睜開烏黑靈動的眼睛,打了個哈欠,然後張著嘴巴,想哭。

不過還沒哭出聲,便被陶夭給抱了起來。

“要尿了是吧?”她一邊笑眯眯地說著,一邊熟練地脫了他的褲子,給他把尿。

霎時,一陣嘩嘩聲響起。

“果然被我猜對了。”陶夭頗有成就感地說。

其實這麼小的孩子,只要抓對了他的習性,是挺好帶的。

小陸楨尿完後,陶夭便開始給他餵食了。

孩子正吃得歡的時候,陸九淵來了。

看到陶夭正在喂孩子,便在一旁坐了下來。

陶夭並沒有什麼避忌,問道:“剛從軍中回來?”

陸九淵搖頭,“不是,是宮中。”

陶夭聞言,並沒有多想

喜兒端來一碗茶,遞給陸九淵,“國公喝些茶水。”

陸九淵應了聲,接過,慢慢喝了一口,思緒卻有些飄遠了。

他方才從宮裡出來,是因為皇上急召他,並將一份彈劾的摺子,扔到了他面前。

那摺子上,指出陶夭乃是蓉娘所生,還指出陶家與蓉孃的關係。

蓉娘謀反一事,已被打成了謀逆的賊子,現在陶家和蓉孃的關係曝出,皇上震怒,責問他早就知情,卻隱瞞不報,是有何用意?

“夫君?”

陶夭抱著孩子,忽然走過來,拉了拉他的袖子,他才回過神來。

“喂好了?”他問道。

“嗯。”陶夭點點頭,“剛才喊了你幾聲,你都沒聽到,你在想什麼?”

陸九淵一愣,問道:“你叫我有什麼事麼?”

“我是想叫你抱抱楨兒,我衣裙這裡,弄溼了,想換一件。”陶夭說著,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

陸九淵瞭然,伸手抱過兒子,“你去吧。”

陶夭點點頭,轉身的時候,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陸九淵方才竟然在走神?

他以前從不會這樣的?

他可是有什麼心事?

她壓下心頭的疑惑,快速換了身衣裙,然後叫了喜兒進來收拾東西,收拾好後,一家人便向陶謙、聶木蘭告別,準備回陸國公府。

不過走時,陸九淵將陶添和陶謙叫到一旁,說了幾句什麼。

陶添和陶謙聽後,面色都有些凝重。

離開陶家後,陶夭坐在馬車裡,問道:“你剛剛跟我爹和大伯說了什麼?”

“朝堂上的事情。”陸九淵言簡意賅道。

陶夭蹙眉,“真的只是朝堂上的事情?”

“真的。”

“方才你進宮,就是為了朝堂上的事情?”

“嗯。”

陶夭聽到這裡,放心了些。

陸九淵低頭看著兒子。

兒子已經四個月大了,一雙烏黑的眼睛,很是靈動,此時他沒有睡著,也正看著他。

陸九淵笑了下,低頭親了親他的臉頰。

小陸楨突然笑了聲,這可把陶夭樂壞了。

她稀罕地湊了過去,“這小子竟然笑出聲了。”

這個孩子很早就會笑了,但像今日這般,會咯咯笑出聲,還是第一次。

忍不住的,她伸指輕揉了下他的胸脯。

霎時,小陸楨又笑出聲來。

“我們兒子能笑出聲了。”陶夭很是驚喜地看向陸九淵。

陸九淵自然也很高興,他伸出手臂,將她抱在懷裡。

陶夭一路逗著兒子,聽他笑出聲了好幾回。

回到國公府後,陸九淵忽然提議道:“夭夭,眼下天氣漸暖,適合出行,不若過兩天,咱們去別莊住幾日?”

陶夭有些驚訝。

她嫁給他快有兩年了,他極少主動提出帶她出遊。

不過他說得對,眼下正是春暖花開之際,很適合踏青出遊。

他能主動提出帶她們母子出遊,她還是很高興的,所以便也忽略了他今日的行徑有些異常。

“好呀。”她欣然應允。

陸九淵笑了下,抬手撫了撫她的長髮。

……

東宮。

自從陶家回來後,陶憐便將自己關在寢殿裡,閱讀陶夭送她的話本。

她看得津津有味,完全入了迷。

突然,一杯茶遞到她面前,她正好渴了,便順手接了,並一口飲盡,然後自然而然地將空杯子遞了回去。

祁晏愣了下,伸手接過,放到一旁。

見她並沒有注意到自己,他忍不住嘆了口氣。

看來在他的太子妃眼中,他還不如她手中的話本有趣。

陶憐聽到嘆氣的聲音,才抬起頭來。

這一看,她不禁一愣,“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祁晏剛要回答,她卻好似想到什麼一般,連忙丟了話本,下地穿鞋,並向他行禮,“臣妾不知殿下駕到,未能遠迎,還望殿下恕罪。”

祁晏面上的笑容一斂,上前一把摟住她的腰,將她扶了起來,淡聲道:“這裡沒有外人,我不希望你我之間這般客套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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