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卿走後,陶夭回了陶泠的院子。

“顧大人找二姐,是什麼事啊?”陶姝率先問道。

陶夭便將顧長卿說的話,原封不動地說了出來。

陶泠一怔,旋即搖搖頭,“他又何必呢?事情跟他無關。”

“二姐,你是不是以為顧大人是為了彌補你,才想求娶你啊?不是那樣的,顧大人早就心儀你,早就想求娶你了。”陶夭連忙道。

“我……配不上他。”陶泠神色黯然地說。

陶夭這下,真的有點生氣了,“二姐,你很好,配得上任何人,不要這般貶低自己,好不好?”

“是啊二姐,你怎麼會那樣想?你若配不上,人家顧大人也不會三番兩次地來找你,還費盡心機地請我們大家一起去玩。”陶姝也忍不住道。

“我二姐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配得上任何人。”陶憐也握著拳頭道。

“我們陶家的姑娘都是最好的,泠泠你別再那麼說自己,你應該自信一點。”陳氏在一旁道。

李氏摸了摸陶泠的秀髮,篤定地說:“吾兒配上得任何人,不過是被狗咬了一口,你不該為此否定自己。

你在我們心目中,一直都是冰清玉潔的好姑娘。”

陶泠聽到這裡,突然撲進她懷裡,哭出了聲。

從出事到現在,她一直隱忍著,沒在人前哭,可眼下,家人的關心,卻讓她破防了。

她沒再壓抑,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將所受到的屈辱和害怕,統統都發洩了出來。

陶夭幾人也跟著抹淚,但好在,陶泠哭過一場後,整個人的精氣神好了很多。

陶泠哭淚了,便睡著了。

李氏和陶憐留在屋裡守著她,陳氏便帶了陶姝和陶夭出來。

“這次,真是多虧了夭夭。”陳氏握著陶夭的手道。

陶夭搖頭,“現在二姐沒事了就好,否則我都不會原諒自己。”

“傻丫頭,別那樣說,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陳氏替她攏了攏耳邊的碎髮,柔聲道。

“是啊夭夭,你別自責,現在二姐應該想開了,我們也會多關注她的,不讓她做傻事。”陶姝摟住她的肩道。

“嗯。”陶夭點點頭。

“你昨晚也沒怎麼睡,折騰到現在,你也是累了,家裡的事情,你便不用操心了,有我們呢,你快回去吧。”陳氏語氣溫柔道。

陶夭確實也是累了。

從昨日陶泠出事開始,她精神便一直緊繃著,眼下鬆懈下來,確實有些撐不住了。

陶姝剛將她送到府門,一輛馬車,便在府門前停了下來。

陶夭一眼便認出是陸九淵慣常坐的那輛。

果然,車簾掀開,她便看到陸九淵坐在那裡。

她與陶姝道了別,便上了馬車。

她剛進去,人便被男人給抱了過去。

坐在男人的腿上,陶夭臉有些燒,但他並未做什麼,而是溫聲道:“累了,就睡一會兒。”

陶夭回過神來,點點頭。

她心裡暖暖的,沒有推辭,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一點的姿勢,便心安理得地靠在他的胸膛上,閉上了眼睛。

她是真的累了,沒片刻,便在他懷裡睡著了。

她睡得很沉,馬車到了國公府門前,她也沒有醒,還是被陸九淵一路抱回院子的。

她這一睡,竟然直接睡到第二天才醒。

醒來,看到在自己的屋子時,她還有些懵。

她什麼時候回來的?

她竟然沒有一點印象。

喜兒和冬兒進來服侍她洗漱時,說起了昨晚的事情。

“小姐被國公抱回來後,便一直睡著,國公一步都沒離開過呢,就在床邊守著您,公務都是叫烏澤直接送過來處理的。”喜兒為她解了惑。

冬兒也點著頭道:“對,國公是今早才走的,還吩咐奴婢們好好照顧您呢。”

陶夭聽到這裡,有些赧然。

她不過是睡著了而已,他怎麼……

但不可否認,她心裡確實被暖到了。

陸九淵對她可真好。

忍不住的,她也想對他好。

因而洗漱過後,她便吩咐冬兒去大廚房取了一些食材回來。

她打算做些吃的,犒勞陸九淵。

她別的也不會,僅這廚藝,還算可以。

只是,她沒有等到陸九淵回來,卻等來了不速之客。

陳伯匆忙過來稟報,“夫人,皇貴妃來了。”

陶夭一愣,“皇貴妃?”

是哪號人物,她沒有聽說過啊。

據她所知,先皇后故去後,皇上便沒再立後,因而偌大的後宮中,便以張貴妃為首,而張貴妃是後宮中,份位最高的。

可現在,卻突然冒出個皇貴妃來……

她鍋裡在燉東西,有些不耐煩突然到來的皇貴妃,但又不得不出迎,只得吩咐冬兒幫忙看著。

叮囑完冬兒後,她摘了圍裙,跟著陳伯去前廳。

到了前廳,便見一個錦衣華服的糯米糰子,翹著腳,站在門邊,四處張望。

看到陶夭,那糯米糰子突然飛奔過來,一頭扎進她懷裡。

“姐姐!”

陶夭被撞了個趔趄,聽得這聲稱呼,她想推開對方的動作,一頓。

低頭一看,不正是珩兒麼?

“你怎麼……”

她話未說完,便見廳內走出一個衣著華麗高貴的女人。

那女人看起來有三十多歲了,卻保養得很好,容顏若牡丹般嬌豔,滿身的風情,看得出來,年輕時候,定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

但是令陶夭吃驚的是,女人的容顏,與她非常像。

區別在於,女人的歲數比她大,但二人若是站在一塊,定會讓人認作是姐妹。

她就是珩兒的生母吧?

怪不得那日珩兒一見到她,竟然叫她娘。

可是,這也太像了……

她抬眸打量女人的時候,女人也正含笑打量著她。

只是她眸底的溫柔慈愛,令陶夭有些迷惘。

此前,兩人並沒有見過面吧?

她努力搜尋原主的記憶,也沒有找到有關這個女人的一點印象。

所以她很確定,兩人此前並沒有見過。

女人正是蓉娘。

看著眼前的女孩兒,她神情恍惚了一瞬,開口時的聲音,有種異樣的沙啞,“你……就是陶夭?”

“娘,她就是夭夭姐姐。”珩兒替陶夭回道。

陶夭回過神來,知她應該就是陳伯口中的皇貴妃。

她鬆開珩兒,上前朝女人行禮,“臣婦拜見皇貴妃娘娘。”

蓉娘見狀,快走兩步,將她扶了起來。

“夭夭,不用多禮,你可是珩兒的恩人呢。”蓉孃的聲音很溫柔,卻有一種讓人難以察覺的激動。

陶夭垂眸道:“皇貴妃言重了,臣婦並沒有做什麼,實在不敢當小皇子的恩人。”

她沒注意到的是蓉娘聽後,怔怔地看著她,眸底還有一閃即逝的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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