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前院的老夫人一行人,慢吞吞地往後院走去。

“那個鍾姑娘是怎麼回事?”秦氏開口打破了沉默,“我怎麼覺得她腦子不甚靈光,行事一點也不像是郭大儒的弟子。”

老夫人聞言,目光看向陶夭,見她沉默不語,心裡霎時明鏡也似,皺眉道:“那丫頭該不會是看上老九了吧?”

秦氏一怔,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陶夭,終於明白了過來,“我說她怎麼對母親這麼殷勤?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可真是不害臊。夭夭,你可得看緊點九弟啊,別讓人家鑽了空子。”

陶夭笑道:“三嫂多慮了,夫君不是那種人。”

“這可難說啊,男人都是一個德性,就喜歡偷腥,尤其對這種送上門來的,更是拒絕不了。”秦氏苦口婆心道,“你定要看牢了九弟,別讓那女人有機會接觸他。”

“可是如果男人心裡面有想法,我們再怎麼看,也是沒有用的。”陶夭道。

秦氏嘆了口氣,“說得也是,”

老夫人輕咳一聲,不認同地看了她一眼,“好了,老三和老九都不是那種人,你們沒必要這麼擔心。”

秦氏聞言,有些不以為然,但到底是沒有出口反駁。

九弟不好說,但是老三這個傢伙,可是逢場作戲的老手,雖然沒有將女人帶回府中,但在外面跟生意場上的人花天酒地慣了,哪能沒點想法?

況且,前面還有個色慾燻心的老二呢,這老三和老九,跟老二可是兄弟,也許骨子裡,都是一樣的。

到了岔路口,三人便各自分開,往自己的院子去了。

陶夭回到屋裡,先沐浴了一番。

等她洗好出來,陸九淵也回來了。

“先生沒什麼事吧?”她關心地問了一句。

“無事。”陸九淵搖頭。

“那就好。”陶夭放下心來,“下人已備好了熱水,你快去沐浴吧。”

“嗯。”

……

翌日,客院。

鍾靈收拾了一番,剛要去福壽堂找老夫人,卻被郭大儒給攔了下來。

“老師,有什麼事麼?”

郭大儒打量了她一眼,見她氣色不錯,精神也好,便道:“鍾靈,你既沒事了,我們今日便搬出去吧。”

鍾靈一聽,面色大變,“為什麼啊,老師?我們在這裡不是住得好好的麼,而且我們初來乍到,除了這裡,還能去哪?”

“本來是住得好好的,但前提是,你不惹事生非。”郭大儒不客氣地說,“可你鬧出了這麼多的事來,我們還有什麼臉面再繼續住下去?

去收拾一下,一會兒你師兄回來,跟他說一聲後,我們便搬走。”

鍾靈見他心意已決,霎時扶住腦袋,“老師,我的頭好暈啊,肯定是昨天摔到頭了。”

“別裝了,鍾靈,我已經決定了,你頭再暈,今日也要搬走。”郭大儒不為所動地說。

鍾靈聞言,放下手來,一臉傷心難過,“老師,我真的很喜歡這國公府,很喜歡國公府的每一個人,咱們不搬走,行嗎?”

“不行。”郭大儒聲音斬釘截鐵,沒有轉寰的餘地。

鍾靈眉頭皺緊,想了想,道:“那既然老師已決定了,那搬就搬吧,只是我還有些東西要買,我先出門一趟。”

說罷,不等郭大儒再說什麼,便一溜煙跑掉了。

從國公府出來後,她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長街上。

她真的很喜歡師兄,第一眼看到,便喜歡上了,她喜歡一個人,有什麼錯,為什麼大家都拿有色眼光看她?

就連一向疼她的老師,也是那般。

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常事麼?

她都願意委身做妾了,他們為何不肯接納她?

她又不會跟陶夭爭搶什麼。

鍾靈很是沮喪失望。

直到路過告示牆時,看到很多人圍在那裡,討論著什麼。

她原本沒在意,卻在聽到雪澗花三個字時,她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太子詔諭上說了,誰能獻出雪澗花,不但賞賜黃金千兩,還能滿足她一個要求。”

聽到這句話,鍾靈再不猶豫,撥開人群,走近了告示牆。

當看到牆上的告諭上寫著的內容時,她轉憂為喜,突然撕下了牆上的告諭,朝衙門跑去。

……

陸國公府,客院。

鍾靈走後,郭大儒便自己去收拾了包袱,只等陸九淵回來,與他說一聲,便帶鍾靈搬出去。

然而他等回了陸九淵,鍾靈卻一直沒有回來。

等到下午,也不見鍾靈回來時,郭大儒有些擔心了,還以為她出了什麼事,立即叫陸九淵派人幫忙找。

陸九淵剛要派人出去,這時,馮全突然來了。

他一見到陸九淵,便激動道:“陸國公,皇上醒了,宛婕妤也醒了。”

陸九淵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皇上……醒了?”

“正是。”馮全用力點著頭,“這不,皇上醒來後,便令咱家出宮來請國公入宮一趟。”

陸九淵壓下心頭的驚詫,與郭大儒對視了一眼。

郭大儒也驚詫不已。

怎麼太子的告諭昨日才下,皇上和宛婕妤便醒了?

難道是找到雪澗花了?

可也不對呀,便是有雪澗花,也還要有解毒的方子,難不成那擁有雪澗花的人,恰好也懂解龜息毒的法子?

“皇上醒來,是天大的喜事,我這位老師,醫術精湛,能否讓我老師也一道進宮,替皇上再檢查一下龍體?”陸九淵壓下心頭的驚異,對馮全道。

馮全滿口答應了下來,“自然可以,皇上知道郭大儒來了京城,也想見他的。”

於是,陸九淵和郭大儒心事重重地跟著馮全進了皇宮。

二人到帝寢的時候,太子也在,看到二人,一臉喜悅,“國公、先生,父皇醒了。”

得到太子的準話,陸九淵鬆了口氣,“那就好。”目光掃視了一圈,並沒有看到皇帝,他不解問,“皇上呢?”

“父皇一醒來,便去雎鳩宮了。”祁晏神色有些尷尬。

父皇在龍榻上躺了那麼久,雖然醒來,但精神仍舊不濟,可他卻一心惦記著宛婕妤,不顧眾人勸阻,執意去了雎鳩宮。

陸九淵一聽,便明白了,“原來如此。對了殿下,是何人為皇上解的毒?可是用了雪澗花做藥引?”

郭大儒也好奇地看著祁晏。

說起這件事情,祁晏一臉感慨。

“正是用了雪澗花。”他點著頭道,“昨日才下詔天下,孤還以為沒那麼快能找到雪澗花,不巧,今日早上,便有人揭了告諭,更巧的是,那擁有雪澗花的人,正好也會解龜息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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