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夫人?”宛潤一愣。

“就是陶夭陶姑娘啊。”蝶葉著急地說,“她是陸國公的夫人,方才那鍾姑娘請求為妾的物件,就是陸國公啊。

若皇上下旨讓陸國公納鍾姑娘為妾,那陸夫人怎麼辦?”

“什麼?”宛潤吃了一驚,“陶夭是陸國公的夫人?”

“是的。”蝶葉點點頭,“這下怎麼辦?陸夫人對咱們這麼好,我們能幫上什麼忙?”

宛潤得知這個訊息,都要氣死了。

那個鍾靈果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想著,她不顧身子還虛弱,趕緊回了寢殿。

可她進去的時候,只有鍾靈在那裡,皇帝早不知去向了。

“宛婕妤。”鍾靈很是殷勤地迎上來,並扶了她一把。

“皇上呢?”宛潤推開她的手,淡淡問。

鍾靈頓了下,感覺得到對方態度的冷淡,心裡有些納悶,她可是救了她啊,她便是皇帝的寵妃,也不該給她臉色!

她壓下心頭的不悅,回道:“皇上已經回帝寢了,聽說陸國公和郭大儒已經進了宮。”

說起這件事情,她心裡的不快,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喜悅。

想到皇上很快會跟陸九淵提,讓他納自己一事,她臉上的喜色,是壓也壓不住了。

宛潤見狀,審視地看了她一眼。

見她臉上帶著喜意,她稍微一想,便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心裡頓時冷笑不已。

這個女人果真是無恥到了極點。

給別人做妾,就這麼開心?

想著,她淡淡道:“本宮聽說陸國公跟他的夫人很恩愛,鍾姑娘為何要自甘墮落,給人做妾呢?”

鍾靈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審視地看了她一眼,“婕妤為何這般說?我不覺得給陸國公做妾就是自甘墮落呢,就像婕妤給皇上為妃一樣,婕妤不也當得很快樂麼?”

這是在說,宛潤雖然是皇上的妃子,但事實上,也只是一個妾罷了。

“大膽!”蝶葉怒斥,“你什麼身份,敢這麼與婕妤說話?”

鍾靈不甚在意地屈膝行了一禮,“宛婕妤息怒,民女只是說話直,您別介意。”

宛潤沒再理她,轉身扶了蝶葉的手,便往外走,“去帝寢!”

蝶葉聞言,連忙叫人抬來了軟轎。

上了軟轎,宛潤有些頭暈地揉了揉額頭。

她身子確實還虛,這番折騰下來,頭有些暈。

“小姐,段統領。”這時,走在轎側的蝶葉,忽然壓低聲音道。

宛潤聞言,下意識地掀起了轎簾。

果見道旁,長身玉立著一道身影,正是段楓。

二人四目相對,都愣了下。

段楓回過神來,朝她點了下頭,便轉身走了。

宛潤見狀,放下了轎簾。

到了帝寢。

門外的太監,看到她,剛要稟報皇帝,卻被她抬手製止了。

太監想到皇帝昏迷那麼久醒來,不顧身體還虛弱,也要去雎鳩宮見宛婕妤,想來在皇帝心裡,宛婕妤是非常重要的,便聽了宛潤的話,沒有進去通報。

宛潤扶著蝶葉的手,剛站在帝寢外,便聽到裡面傳來皇帝的聲音。

“……九淵,一個女人罷了,她既願意給你做妾,你收了便是,這有什麼好為難的?”

“請皇上收回成命,臣曾立下過誓言,這輩子,除了陶夭,不會再有別的女人,還請皇上成全臣,別讓臣做個背信棄義之人。”陸九淵沉聲道,面色很是難看。

“成全了你,那朕不就要當那個背信棄義之人了?鍾姑娘可是救了朕和宛婕妤,可是朕的大恩人,鍾姑娘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朕都不能替她達成,豈不是要讓天下人笑話?”皇帝聲音已然有些不悅。

祁晏忍不住道:“父皇,鍾姑娘是郭大儒的徒弟,她解龜息毒的法子,還是郭大儒傳授的,而且摘那朵雪澗花時,郭大儒也去了,若非鍾姑娘有私心,揹著郭大儒藏起來了,那雪澗花就會被郭大儒所得,那郭大儒早就將父皇您和宛婕妤救醒了。

在兒臣看來,鍾姑娘不道德,欺師背義在先,實在有失為人弟子的本分。

這份功勞,並不該記在鍾姑娘身上,而應該落在郭大儒身上才是。”

“還有這種事?”皇帝很是驚訝。

郭大儒嘆了口氣,慚愧道:“讓皇上見笑了,是老夫沒有將弟子管束好,才會讓她鑽了這個空子。

雖然老夫並不想要什麼功勞,但太子說得對,鍾靈有失道德,實在不配皇上賞賜,還請皇上收回賜賞,別為難九淵。”

皇上聽到這裡,為難起來,“但是朕已經答應了鍾姑娘,君無戲……”

“皇上!”

宛潤突然走進來,打斷了他的話。

“你怎麼來了?”皇帝一愣,連忙走過去,扶住了她。

“臣妾在雎鳩宮,思來想去,覺得鍾姑娘要的這份賞賜,實在是過分了,臣妾曾聽說過陸國公和陸夫人伉儷情深,若皇上強行將鍾姑娘塞給陸國公,這不是在壞人姻緣麼?

所以臣妾懇請皇上收回成命。鍾姑娘是救了我們,但我們可以用別的事情報答的。

若為了感激鍾姑娘,皇上便強迫對朝廷忠心耿耿,盡職盡責的陸國公做違背誓言的事情,那才真要讓天下人笑話、指責!”

宛潤一口氣說完這麼多話,加上著急和激動,整個人面色又更蒼白了一些,看起來也更虛弱了。

皇帝見狀,忙將她攬住,很是心疼地說:“好了好了,你別說了,朕收回成命便是。”

“多謝……皇上。”宛潤安下心來,目光卻忍不住落在陸九淵身上,暗自打量了一番。

在看清陸九淵的長相和氣度時,心裡很為陶夭感到開心。

這個男人,一看就是個頂天立地的好男人!

陸九淵何等敏銳,自然察覺到了她的打量。

他心裡很感激她能為自己說話,但顧忌著人多,並沒有多說什麼。

祁晏卻有些心驚。

他早就知道父皇寵愛這個年輕的妃子,但沒有想到,他和郭大儒,以及陸國公說了那麼多,卻不及宛婕妤的幾句話管用。

皇帝並不清楚眾人心裡在想什麼,他很擔心宛潤的身體,將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後,才開口道:“朕既收回成命,對鍾姑娘著實感到虧欠,宛潤你說,咱們要怎麼報答她?”

宛潤頓了頓,轉頭看了他一眼,突然道:“臣妾以為,什麼樣的報答,都不如皇上納她為妃來得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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