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便趁著廚房還在收拾處理食材的工夫,教淘泠和麵,以及調餡。

陶泠看得很仔細,陶憐卻看得哈欠連連,揉著眼睛,一副犯困的模樣。

陶夭好笑地說:“憐憐昨晚上是不是又熬夜看話本了?”

“沒、沒有啊。”陶憐眼神閃爍。

陶夭一看就知道她這是心虛撒謊了,“少看點話本,至少別熬夜看呀。”

陶憐不以為然道:“四姐姐現在知道教我,但是轉身怕是比我還沒有節制,我都聽喜兒說了,你好幾次看話本,都通宵看,還被國公姐夫訓斥了。”

陶夭:“……”

陶泠忍俊不禁,“這個就叫做五十步笑百步!”

陶夭磨牙,故意拿麵粉,抹在她的鼻子上,“二姐姐你就笑話我們吧。”

陶泠好氣又好笑,“說不過,怎麼還動起手來了?”

陶憐趁二人不注意,也伸手抹了些麵粉在手上,聞言,笑嘻嘻地說:“二姐姐,我幫你報仇啊。”說罷,不等陶夭反應過來,她便面粉,抹在了她臉上,然後拔腿就跑。

陶夭:“……”

反應過來,她抬起手蹭了蹭臉上的麵粉,故意用陰陽怪氣的口吻道:“果然,你們才是親姐妹。”

陶泠一聽,不樂意了,“說得咱們不是親姐妹似的。”

“再親也是堂的呀,比不了你們是親姐妹。”陶夭故作一臉沮喪道。

陶泠有些急了,“你怎麼還往心裡去了?憐憐就是愛玩。”

“跟你開玩笑的啦。”陶夭好笑地說。

陶泠鬆口氣之餘,嗔了她一眼,“就算是開玩笑,但下次也不可再這麼說了。”

“知道啦。”陶夭點頭。

陶憐從廚房裡跑出來後,便帶著丫鬟往花園裡去了,她雖然喜歡吃,卻對廚藝不感興趣,沒了初時的新鮮感後,她便不想再待在廚房了。

她和丫鬟沿途欣賞著滿園的景緻。

太傅府雖然是皇上新賞賜下來的,但處處都修葺得很好,可見皇上對郭大儒十分重視,便是這宅子,都是挑最好的給他。

主僕倆將花園都逛了一遍後,腳都走酸了,走到一處迴廊時,陶憐再也走不動了,一屁股在廊下的長凳上坐了下來。

“小姐是不是渴了?”丫鬟雲兒問道。

陶憐搖了搖頭,“渴還好,我現在想睡覺。”說著,她就要躺下來。

雲兒嚇了一跳,連忙扶住她,“小姐別鬧,這裡可不能睡。”

“可我困嘛。”陶憐揉了揉眼睛,一臉困頓。

雲兒嘆氣,“都叫小姐晚上不要熬夜了,您偏不聽,這下可好了。”

“雲兒雲兒,你讓我靠一下,我下次再不熬夜看話本了。”陶憐拉住她的手,晃盪了幾下,撒嬌道。

雲兒拿她沒轍,見這裡僻靜,想來不會有人經過,便坐了下來,讓她枕在自己的腿上眯一會兒。

陶憐一喜,乖乖地躺下來,枕著她的腿睡覺,又覺得有些刺眼,便從袖子裡抽出一塊帕子來,覆在臉上,擋住光線。

沒一會兒,她便睡著了。

雲兒見狀,很是無奈。

小姐愛看話本,還總是愛熬夜偷看。

每次她們發現的時候,都太遲了。

她嘆著氣,靠在廊柱上發呆。

可能睡意也是會傳染的,她不知不覺,竟然也睡著了。

祁晏從前廳出來,準備去解手,路過幽靜的長廊下時,卻看到廊下一坐一躺了兩個人。

他腳步頓了下,本想轉身走開的,卻見那躺著的姑娘,衣裙看起來有些眼熟。

此時,一陣穿堂風吹來,女孩兒臉上覆著的帕子被吹起,慢慢悠悠地吹落到了他的腳邊。

他愣了下,低頭一看,差點笑出聲來。

只見地上的絹帕上繡著一隻鴨子,但偏偏旁邊又歪歪扭扭地繡了兩個字:鴛鴦。

似乎是主人生怕別人看不出來她繡的是鴛鴦一樣,特地在旁邊補充說明。

祁晏好笑不已,這時也終於看清了躺在那裡睡覺的人兒。

見是陶憐,他已經不意外了。

這個丫頭有趣得緊。

他俯下身,將帕子撿了起來,他本想還回去的,但不知出於何故,他竟將帕子摺好後,塞進了袖子裡,然後腳步悠閒地從陶憐身旁走過。

睡著的陶憐,隱約聞到一股清雅的香味,很是好聞。

她素來對香味敏感,聞得好聞的香味,霎時便睜開了眼睛。

她四處張望,卻只看到一抹頎長的身影,走進了竹林中,只是那人袍角處繡著的祥雲,卻很精緻耀眼。

陶憐愣了下,揉了揉眼睛,轉頭見雲兒竟也睡著了,便眨著眸,剛要捉弄她一下,但云兒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看著湊到近前的小姐,雲兒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小姐,您、您醒啦?”

陶憐坐了回去,並噘著嘴巴,“對啊,你怎麼不睡了?”

雲兒一直服侍她,還是瞭解她的,知她這是想捉弄自己呢,頓時好笑地說:“奴婢若是不醒來,小姐這次又要怎麼捉弄奴婢?”

“我就想給你搔搔癢,其他的不做。”陶憐認真道。

雲兒被她逗笑了,又見她小臉睡得紅撲撲的,都忍不住想摸摸她的臉了。

五小姐生得可愛,此時剛睡醒,臉上透著粉暈,別提多可愛漂亮了。

“咦,我的帕子呢?”這時,陶憐突然道。

雲兒聞言連忙起身四處尋找,可依舊沒有找到,不禁也覺得奇怪,“也沒什麼風呀,怎麼還把小姐的帕子給吹走了?”

陶憐一臉惋惜,“那可是我花了好幾個晚上才繡好的呢,是我繡得最漂亮的一張帕子了,難不成是被賊給偷了?”

雲兒聞言,想到那張被繡得像鴨子一樣的鴛鴦,她忍了又忍,委婉道:“賊不至於會偷小姐的帕子吧?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可那是我花了好幾個晚上的心血啊,怎麼不值錢了?”陶憐蹙眉,不認同她的話。

雲兒輕咳一聲,“那也沒辦法了,回去後,小姐再重新繡一張吧。”

陶憐一臉苦惱,“可是做繡活好累的,我不想再繡了。”

那塊帕子,還是娘逼著她繡的。

想到此,她忍不住罵道:“可惡的小賊!”

祁晏正好走過來,聽到這句控訴,額角青筋跳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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