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憐回過神來,目光復雜地看著她。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外表柔弱,像是一陣風就能吹走的徐鶯,心裡竟然已經有人了。

她很是意外。

忍不住的,她有些好奇地說:“那你喜歡的那個人,也喜歡你麼?”

聞言,徐鶯蒼白的臉上,浮現紅暈,輕點臻首,“嗯。”

陶憐感興趣地問:“那個人是誰呀?你們既然兩情相悅,為何之前不定親呢?”

說到這個,徐鶯面色黯然,“他、他是我家的一個馬伕,我爹孃看不上他。

若是讓我爹孃知道,他定會被我爹孃打死的。”

陶憐聞言,心裡吃驚的同時,很是同情,但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寬慰她,便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憐憐,這件事情,你可不能說出去,若是被太子或是我爹孃知道了,他、他都不會有活路的。”徐鶯抓住她的手道。

“你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的。”陶憐保證道。

“五小姐,太子來了。”

二人正說著話,這時下人忽然在門外稟報道。

二人一聽,驚訝地對視了一眼,很是意外。

“太子來了。”半晌,徐鶯出聲道。

陶憐眉頭糾結地皺了下,不知道太子為何會來,但還是對下人道:“知道了,這就來。”

說罷,她和徐鶯一同起身,準備出去迎駕。

走到門外,便見太子已經到了,正從長廊的另一邊走來。

他今日穿了一件月牙白的寬袍,衣襟上,用銀錢繡著竹葉,整個人說不出的文雅。

這是徐鶯第一次看到祁晏,愣了下,才回過神來,跟著陶憐一起行禮,“見過太子!”

祁晏緩步走過來時,目光便一直落在陶憐身上。

幾日不見,只覺得這個丫頭看著又更圓潤了一些。

本就圓圓的臉蛋,好像又長了一些肉,看起來更有肉感了。

他唇角輕勾了下。

走到近前了,才看到她旁邊站著的徐鶯。

他顯然不認識她,有些遲疑地看著陶憐,“你有客人?”

陶憐聞言,便知他不認識徐鶯,給他介紹道:“太子殿下,這位是徐家小姐徐鶯。”

祁晏聞言,頓了下,才想起來有這麼一個人。

不過他也沒有打量徐鶯,只點了點頭道:“免禮。”

“多謝太子殿下。”徐鶯直起身子。

祁晏今日特地出宮,為的就是想跟陶憐獨處一會兒,可是現在徐鶯在這裡,便有些不方便了。

他琢磨了下,正想叫徐鶯退下,陶憐卻先一步道:“殿下,您今日怎麼出宮了?我剛剛跟鶯鶯姐姐在裡面說話,您要不要一起進去喝杯茶?”

祁晏聞言,目光落在她臉上,輕聲“嗯”了句。

陶憐見他同意了,忙叫下人重新備茶。

“殿下里面請。”她招呼道,又拉了徐鶯的手一起入內。

徐鶯知道太子今日是特地來見陶憐的,因而在坐了一會兒後,便識趣地起身道:“殿下,臣女還有些事情要去辦,就先告退了。”

“好。”祁晏點點頭,對她的識趣很滿意。

可陶憐見徐鶯要走,心裡卻慌了一下。

她現在不想單獨面對太子啊。

她剛要挽留徐鶯,徐鶯卻對她眨了下眸子,輕聲道:“那憐憐好好陪著太子,我先走了,改日得空了,再來尋你玩。”

“那好吧,鶯鶯姐姐,那我送送你。”陶憐起身道。

“不用不用,你還是陪著太子吧。”徐鶯說完,便趕緊走了。

陶憐追了幾步,見她很快走掉了,只能作罷。

但是想到還在屋裡坐著的太子,心裡又有些彆扭起來。

這可如何是好?

“陶憐?”祁晏見她站在門邊,半天沒有返回來,不由屈指敲了敲桌面,喚她的名字。

陶憐聽到了,只好轉身走了回來,“殿下可是有什麼吩咐麼?”

祁晏聞言,有些無奈地看著她,“沒有要吩咐的。”

“哦。”陶憐悻悻然地應了聲。

“坐。”祁晏忍著笑意道。

陶憐只好坐了下來。

祁晏口吻尋常地問道:“這幾日都在忙什麼?”

陶憐蹙眉想了想,“也沒有忙什麼。”

“嗯?”祁晏挑眉。

陶憐眼睛眨了眨,脫口道:“其實也看了一些書,吃了一些東西,還逛了逛街。”

“嗯,挺悠閒的。”祁晏勾唇笑道。

陶憐瞥了他一眼,小聲道:“我向來如此的。”

“我知道。”祁晏點頭。

陶憐聞言,驚訝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的?”

“我想知道你的事情,並不難。”祁晏黑眸中染了笑意。

“說得也是。”陶憐點點頭,對方是太子,他若是想知道一個人的事情,那真是再容易不過了。

祁晏看著她正襟危坐的樣子,便知她心裡對自己頗有顧忌,想到此,他剛要開口說什麼,陶憐卻忽然道:“殿下,我四姐姐也在府裡,再叫上我二姐姐,我們四人來玩撲克牌,好不好?”

祁晏神色滯了下。

他今日特地為她出宮,並不想將時間浪費在他人身上,只想安靜地與她獨處片刻。

但小丫頭面對自己明顯有些拘謹。

想了想,他點頭同意了,“也好。”

陶憐聞言,興沖沖地起身,“那殿下稍等片刻,我去叫四姐姐她們過來。”

祁晏見她一下子跑遠了,抬手揉了揉眉心,她完全可以讓下人去叫的。

陶憐心裡為自己的機智,沾沾自喜著,壓根不知道太子的心思。

她很快請來了陶夭和陶泠。

二人其實並不太想來,畢竟祁晏是太子,縱然大家並不陌生,但是對方身份擺在那裡,一起玩牌,會束手束腳的。

可是二人都無法拒絕陶憐的要求。

這丫頭好像很怕太子,可憐巴巴地一再請求,她們只好跟過來了。

進了偏廳,看到椅子上坐著的祁晏,二人上前先行了禮,然後便叫人在廳中擺了一張四方桌。

去年去臨州,大家在船上玩過八十分,因此對規則都很熟悉。

所以在分配好後,便各自落座了。

只是陶憐看到坐在對面的祁晏時,心裡又糾結了下。

怎麼繞來繞去,她還是避不開跟太子一組啊?

她目光幽怨地看了眼陶夭和陶泠,可二人像是沒看到般,徑自低頭抓牌。

她嘴巴噘了下,有些不滿。

祁晏看到了,唇角微勾,又怎麼會不知道她的心思?

他笑了下,氣定神閒地跟著抓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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