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根金色的柱子貫穿天地,原本只存在於虛空之中的隱形陣法此刻竟然緩緩顯出自己的身影。
這一刻,居住在提瓦特世界上的所有生靈均抬頭望去,只見那如同流光一般的橋樑橫亙在所有人之上。
那龐大的陣法好似一條粗壯的章魚,將自己的觸手伸向世界各處。
“那就是創世之陣?”
被死死地壓在地上的芙歐泰倫看向天邊越發明亮的陣法,突然感覺自己身上一輕。
從世界之外來的意識壓力此時在她的身上消散一空。
無獨有偶,所有之前被龐大的重壓摁在地上摩擦的近神者們此時都已經恢復了自由,紛紛抬頭看向天際。
這便是隱藏在創世之柱中的最大奧秘,也是它能夠挽救提瓦特的力量根源。
而這份力量便是由須彌教令院在提瓦特原本的生態系統完全崩潰後,依照殘存的地脈所仿照出來的陣法。
雖然依然無法觸及到巔峰時期地脈能夠做到的事情,但用來修復天穹上的漏洞卻已是足以。
而這股力量在遇到外界的入侵時,也會像曾經的地脈之力一般,自行抗擊入侵者。
只見幾道金色的光芒憑空升起,將原本陰沉沉的天空染上了一抹赤黃,宛如晨曦降臨。
與此同時,在光芒的照耀下,周圍的黑色零獸形體紛紛出現了不穩的情況,甚至有些稍弱的零獸也開始紛紛裂解。
那些與黑熒同出一源的幻影們也開始消散,化作最為純粹的力量融於大地。
這些幻影的力量不僅來源於零獸之力,還有一大部分來自於暗之外海。
經過創世之陣的淨化,這些力量完全可以作為消散的世界粒子的補充,重新讓提瓦特煥發生機。
原本藍白色的法陣也因創世之柱的異變而被染上了一抹燦金。
白啟雲能夠感受得到,在這片法陣之中蘊含著足以動搖世界的力量。
或許也只有這個級別的強悍力量才能讓那流連於世界之外的‘零’有所顧忌。
從黑熒那裡白啟雲聽到了有關於創世之陣內部力量的構成本質,除了模仿地脈之力的部分,其中還有不少未來的他曾經留下來的力量作為構築法陣的支撐。
所以說只要他想的話,他就可以利用手中的‘飛星’來引導這股能夠顛覆世界的力量加持在自己的身上。
“可別做得太過火啊。”
看著手邊的長槍,白啟雲深吸了一口氣。
少年將身體內的星之力緩緩注入手中的長槍,天空之上的創世法陣驟然停滯了片刻,隨後像是找到了目標一樣,開始不斷地向著少年的所在彙集。
漸漸地,白啟雲的周身裹上了一層厚厚的赤金色光芒。
從下方向上看去,他此時就像是一顆冉冉升起的烈陽,將光芒灑向大地。
“啊,好刺眼!”
習慣生活在雲層之下的眾人們哪裡直視過如此耀眼的陽光,許多人紛紛低下了頭,以免自己的眼睛被刺傷。
甚至就連一向活力四射的芙歐泰倫此時也老老實實地低下了頭,畢竟她可沒有仙人的火眼金睛,作踐自己身體的事情還是少幹為好。
就在全提瓦特都在對著金色的赤日垂首時,此時的蒙德城卻迎來了幾位不速之客。
議會的總長站在西風教會的頂部,遠眺著天上的烈陽。
她那酷似白玲瓏的俏臉在光芒的照射下,竟隱隱間有了幾分神聖的感覺。
忽然間,她轉過頭去,望向下方有著風神像的自由廣場。
原本空無一人的位置上此時竟然出現了幾個身穿黑色兜帽的人。
總長看向他們,自己隱藏在黑色大衣之下的雙手猛地一抓緊。
“何方宵小,竟敢擅闖此地。”
她的聲音在廣場中不斷迴盪,引得下方的幾分仰頭看向她。
雙方彼此都是打量,眾人之間的空氣仿若凝滯了一般,就連頭頂上越發膨脹的赤日都無法干擾他們的舉動。
少頃,黑袍人中有一個略顯刺耳的聲音響起。
“這就是開拓議會的總長嗎,竟然如此貧弱。”
那人向前邁了一步,站在了那一群黑袍人的最前方。
他的頭頂兜帽上印著一隻白色的鴿子,看起來跟他整個人顯得陰森詭異的氣質格格不入。
白鴿男的話語並未激起總長的情緒。
或者說,總長從來都不會因為任何人的言語而產生情緒上的波動。
“呵,你們旋魔會的人眼神都有問題嗎。”
總長隨手一揮。
下一秒,廣場周圍的空間如同被禁錮住了一般,無法再掀起絲毫的漣漪。
見狀,旋魔會中一個帽子上印著粉色櫻花的女人輕聲說道。
“不愧是總長閣下,手段確實了得,我為我們愚蠢的同伴不敬的言語而感到抱歉。”
“場面話就免了,今天你們來這裡勢必是要留下些什麼的。”
總長對女人的奉承沒有任何的感受。
剛才的那一擊是為了封鎖旋魔會那神出鬼沒的空間傳送,省的這群人又搞什麼一擊脫離。
在空間傳送這方面,不得不說旋魔會確實要比救濟社更加的靈活。
救濟社在使用空間頂點傳送時,大多都是用在民生等非戰鬥領域,而旋魔會卻恰恰相反。
他們這群人除了能把自己給搞走之外,什麼東西幾乎都帶不走。
除了打架就沒別的用武之地。
“是嗎,看來你很自信啊。”
白鴿男似乎很不爽櫻花妹服軟的態度,當場就衝了出來,儼然一副要當即大戰的樣子。
總長見狀,沒有將其放在心上。
俗話說得好,咬人的狗是不叫的。
她的注意力全部放在黑衣兜帽部隊中身處隊伍末尾的那人,從他的身上她感受到了一絲隱隱的威脅。
在場的旋魔會五人裡,三人的實力只能算是尋常的隊長級。
其餘的兩位,一是剛才的櫻花妹,她的力量氣息十分不穩定,就好似白啟雲曾在雪山遇見過的那些剛剛實力晉升的零獸一般,忽上忽下。
強的時候能夠摸到近神者的門檻,弱的時候卻又跟尋常隊長級別無二致。
還真是奇妙。
最後那位頭頂著藍色海浪的男人,他的實力已經完全邁入了近神領域,而且沒有半點虛浮的樣子。
換言之,這人是實打實自己修煉上去的,並非開拓議會里大部分人那種揠苗助長的情況。
“喂!我跟你說話呢!”
白鴿男對自己被忽視這一事實感到不爽,整個人如同獵豹一般,直接向著總長衝來。
他的手上藉由零之力凝聚出了一柄彎刀,猛地向著眼前之人的脖頸砍去。
刀鋒平平無奇,但總長卻並不願意被那東西砍中。
只見她腳下輕挪,整個人宛若雲煙一般輕鬆地避開了白鴿男的襲擊。
“什麼?!”
似乎是沒有想到自己突然的偷襲竟然會被人躲開,白鴿男的動作停滯了一瞬。
但就在這一瞬間,總長的手指上突然迸發出一陣強光,直接刺向白鴿男的右臂。
“刺啦”
如同布帛被撕碎一般,白鴿男的右臂在強光下竟然直接被剪成了兩半。
那光芒好似最為鋒利的剪刀,使得斷面光滑無比,直到手臂掉落在地面上時,白鴿男才感受到斷臂的巨痛。
“啊啊啊啊!”
他抱著自己那整潔到如同鏡面一般的斷口,跪在地面上開始瘋狂地嚎啕大叫。
讓人聽了就心生厭煩。
“聒噪。”
總長五指併攏,純白色的光芒在她的掌間流竄,好似一柄鋼刀猛地向下劈去。
“嗡——”
白色的刀芒破空而出,整片空間的空氣在這道刀芒面前都被一分為二。
甚至就連旋魔會眾人身上的零之力都退避三舍,像是見到了極為強大的敵人一樣。
來而不往非禮也,刀芒朝著白鴿男的脖頸斬去。
但就在即將落下的瞬間,眾人的耳旁突然響起了男人的聲音。
“咳。”
原本斬向白鴿男的刀芒此時竟然想著一旁飛去,脫離了總長的控制。
隨著轟地一聲,刀芒斬入地下,在眾人的不遠處撕裂了一個小型但卻深不見底的裂縫。
見狀,總長的臉少有的黑了些許。
能夠影響到她的力量,對方的實力究竟
“回來。”
如同發號施令一般,頭頂海浪的男人出聲道。
聞言,白鴿男怨毒地看了一眼身前的總長,但卻不敢忤逆自家老大的命令。
從剛才那一擊中,他感受到了足以毀滅他的力量,如果不是他家的老大出手的話,剛才他就直接身隕於此了。
白鴿男退到隊伍中,任由一旁的櫻花妹對他的傷口做起了緊急治療。
總長默默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並未出手阻礙。
一個跳樑小醜,影響不到大局。
比起白鴿男,現在更讓她在意的是那個頂著海浪圖案的男人。
“嘶你輕點”
白鴿男捂著被臨時接上的斷臂,嘴角疼的都快彎到後腦勺上了。
櫻花妹見狀不禁白了他一眼。
“誰讓你自己沒腦子衝出去的,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沒死就不錯了。”
她可不覺得開拓議會的總長是一個能夠被偷襲拿下的人物。
他們這次前來,主要的戰力還是得看自家老大,他們這些小蝦米不過是打打下手罷了。
待到兩人的緊急處理完畢後,海浪男緩緩開口道。
“多謝閣下能夠等待。”
“無妨,小事而已。”
海浪男的聲音低沉穩重,讓人聽了升不起討厭之感,比起那個公鴨嗓的白鴿男強了不止多少。
但總長不在意的原因並非字面上的意思,只是單純的她隨時都能拿下那小子的性命而已。
總長看向海浪男,視線卻無論怎樣都無法穿破都兜帽的封鎖。
見狀,總長心下一陣瞭然。
原來如此,是認知干擾嗎,沒想到他們竟然也會這個。
認知干擾這個能力雖然很強大,但限制卻也相當多。
就比如救濟社現在所能掌握的認知干擾就只能作用在一個極小範圍內,而且作用物件如果具備生命的話持續時間就會變得非常的短。
在兩人對峙時,眾人頭頂上的赤日變得越發的閃耀。
“你們來此有何用意。”
少頃,總長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
聞言,海浪男不禁莞爾。
“閣下應該十分清楚,那個封印在此地的秘密。”
“”
回應對方的依舊是沉默。
總長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更不願意給眼前這群人類的叛徒什麼善意的解釋。
她板起臉來,不再言語。
下一秒,之前凝聚在刀芒上的白色光華瞬間充斥整個廣場。
海浪男瞳孔緊縮,身上的零之力傾巢而出,擋在了眾人的面前。
白光與黑霧碰撞,如同水遇上火,毫不相容。
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來回吞噬。
但令人驚奇的是,在如此恐怖的力量覆蓋下,眾人腳下所站立的廣場竟然分毫未損。
“轟!”
兩人的力量在某個時刻同時消弭殆盡,在虛空之中引發瞭如同爆炸一般的元素波動。
原本立於眾人身後的海浪男不知何時起竟然站到了同伴們的身前。
他看向自己手上殘存的零之力不由得有些沉默。
“沒想到閣下不僅練就一身人界力,就連在光界力的方向上造詣也是如此的高。”
海浪男猛地一甩手,將手指上還沾染著的力量全部散盡。
在剛才的那一個回合交手中,他能感受的到眼前的女子的力量是純粹到了極點的蠻荒元素力。
這跟當今人類所驅使的經過轉化的七大元素力截然不同。
更加的原始,更加的強大。
塵世之所以擁有七神七執政,便是為了將這個世界中無所不在的光界力轉化為儘量溫和的七種元素力,並將其跟人類存在的本源‘人界力’相互結合。
而眼前之人卻反其道而行之,不僅修行了極強的光界力,甚至人界力都已經攀登到了巔峰。
那在兩人交手時都未曾傷到分毫的地磚便是最直接的證明。
仔細向上面看去,能見到一層輕薄的力量覆蓋其上,流轉著並不耀眼的光華。
“彼此彼此吧,你的虛界力用的也算不錯,有當年那個男人七成水準,想來應該是在那個大傢伙的身上收穫了不少吧。”
總長盯著眼前的男人,氣氛逐漸凝滯。
在眾人的頭頂,金色的赤日正變得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