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神裡綾華神色一動。

她並不笨,她在奉行府內是被抓捕的人,身份有問題,可伸出手把她這個‘賊人’從奉行府裡帶出去的人也不可能是什麼純潔的白蓮花。

之所以之前一直不提,僅僅是因為她不去想而已。

畢竟跟一位長得漂亮的小姐姐逛街可比想那些政治上的亂七八糟的事情舒服多了。

但既然白啟雲問了,她也不能避而不談,否則會顯得更加的心虛。

“其實沒有什麼多大的原因,只是在下在奉行府裡閒聊的時候碰巧撞見了那位奉行大人在接見客人而已。”

“碰巧?”

白啟雲的嘴角撇了幾分。

糊弄鬼呢這是,真要是碰巧碰見的話還能從屋頂上摔下來?

不過他沒有直接戳穿面前這傢伙的意思,畢竟有些時候大家說的都是假話,只要彼此心知肚明就好了,他真正在意的是那之後的事情。

“哦然後呢,不可能僅僅是因為綾人閣下碰見了勘定奉行大人會客就被當成刺客了吧,肯定是發生了什麼才對。”

這話說的神裡綾華無言以對。

確實,這個邏輯很通順,但她就是還沒來得及看就被人當成刺客抓捕了,這上哪說理去。

她只能打了個哈哈,打算瞞混過關。

“呵”

見狀,白啟雲嘴角的笑意又冷了幾分。

這男人連情報都不想給,要不是看在對方是社奉行的人的面子上,他現在就有下船回家的衝動。

不過來都來了,還是去那甘金島看一看好了,有備無患。

情報的交流受阻,神裡綾華只得將注意力全部放在船隻的航行之上。

夜幕之下,一艘浪船沿著水路急速地向遠方航行而去。

過了大概三個小時,百無聊賴的白啟雲透過浪船的窗戶望見了不遠處那座燈火通明的小島。

甘金島的生活作息與鳴神島不同,上面的人多是藉著祭典來出攤的小商販。

他們一般是下午出攤,凌晨兩三點才收攤,完美地契合了祭典期間人們夜貓子的習性。

所以等到兩人靠近的時候,甘金島上的人氣還是很濃的,基本沒有一個商販撤走。

畢竟再怎麼說,一年四季中,祭典的時間可不算長,也只有藉著這個機會,他們這些來自底層的商販才能賺到一筆養家餬口的錢,能多賺點自然要多賺點。

白啟雲跟著神裡綾華的腳步下了船,想湊到甘金島的岸上看一看,卻被神裡綾華止住了腳步。

只見她用一根手指在嘴前豎起,笑著對他搖了搖頭,看起來是先讓他等一會再過去。

雖然意思表達得很明確,但這個動作很娘炮啊喂。

原本漸漸消失在心頭的那個猜測又在白啟雲的心底悄悄復甦,再加上這一路上對方都沒怎麼看過他的舉動,白啟雲暗自將這位‘綾人兄’劃到了某堆需要敬而遠之的群體之中。

不過綾人兄也沒有讓他等多久,幾分鐘後,對方便拿著一張狐狸面具走了過來。

“戴上吧,要不然一會可能你會有麻煩。”

白啟雲接了過來,想也沒想地就往臉上扣了過去。

他當然清楚神裡綾華話裡的意思,無非就是長得太漂亮了,一會過去可能會引起騷亂,對他影響不好。

但其實白啟雲到不在意這個,畢竟他這個是假身份,對他本人沒什麼影響。

在他戴上狐狸面具的時候,一旁的神裡綾華也從身側掏出來了一張狸貓面具蓋在了臉上。

不過她的款式有些女性化,使得她的打扮在白啟雲的眼中看起來更彆扭了幾分。

甘金島的兩旁種植著數棵大小不一的神櫻樹,粉色的櫻花隨風飄落,將入島的道路蓋上了一層櫻花色的棉被。

鞋底踏在上面傳來了一股軟軟的感覺,那如同名貴地毯一樣的觸感,讓白啟雲下意識地收了半分落腳的力氣。

但在旁人看來,他這種輕拿輕放的腳步反而因此有了一絲婀娜與貴氣,即便是被面具隱去了面容,周圍的小商販們也情不自禁地往兩人這邊投來了目光。

“克拉拉小姐,這裡便是甘金島了,感覺如何。”

神裡綾華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亦步亦趨地跟在白啟雲的身旁,活像是一個小跟班。

“還好,氛圍比離島濃了不少。”

雖然離島上的祭典氛圍不錯,但再怎麼說離島也是個居民居住地,生活氣息要更濃厚一些。

但甘金島從頭到尾都只為了祭典而生,上面所有的東西都是祭典上的遊玩專案,堪稱旅遊勝地。

只不過可能是受到了鎖國令的影響,現在的甘金島上的遊客並不算多。

當然,或許還有最近的容彩祭是在五天後才開始的緣故,等到那個時候這裡恐怕會變成人山人海,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這可不是無的放矢,甘金島的外側還有著一塊不小的島礁,那裡就是為了承載甘金島已滿出來的人的場所。

平日裡那裡顯得十分的空曠,但若是到了祭典之時,那裡便會完全地暴露在煙花的海洋之中,成為人們遊樂的場所。

但現在說這些還為時尚早。

喬裝後的神裡綾華跟著白啟雲在甘金島上隨意地漫步著,眼神中多是新奇。

她雖然是社奉行的大小姐,常年負責處理稻妻祭典的禮儀,但若說真是像遊客一樣遊玩的經歷,還真是不多。

反倒是一旁的白啟雲看著周圍的小商販們吆喝的樣子並沒有感覺到多麼的驚訝,反而在一邊評頭論足了起來。

“嗯,這個攤子的位置不錯,應該是精心設計過的。”

“把小吃類與飾品類分開來擺放,確實是個不錯的決定。”

“周圍還有社奉行的看守和代行,看來這裡也是社奉行掌控的地盤。”

白啟雲每說一句,神裡綾華臉上的笑意就消退一份。

她是來玩的,不是來這裡處理工作的。

白啟雲所說的這些東西正是平日裡放在社奉行府案上的那些公文裡的內容,神裡綾華每天看著這些東西都頭大,沒想到跑出來玩一趟身旁的同伴嘴裡也是念叨著這些東西。

真是讓人有些繃不住了。

神裡綾華現在的臉上笑容十分的勉強,幸虧有面具遮擋才沒有被白啟雲察覺到異樣。

但即便如此,神裡綾華還得出聲應和身側的克拉拉小姐。

“確實。”

兩人越過了一位站在甘金島入口處的社奉行代行,向著山坡上繼續前進。

一路上走走停停,因為兩人帶著面具,所以那些小吃攤他們沒有過多的留戀,而是更多地把目光投放在了一些飾品與玩具的攤位上。

尤其是白啟雲,他可沒忘了自己幾人之後也要出來售賣玩具的事,此時看著叫賣著的玩具攤主十分的專注。

雖然客人不多,但這位攤主的叫喊聲還是十分用力的,用力到周圍別的攤主看他的眼神都有些異樣。

畢竟都沒什麼人,他在這裡大喊大叫更多的是吵到了那些個不用自我推銷的攤位。

但即便如此,他在眾人形形色色的目光中,依然自顧自地叫賣著。

究其原因,其實答案也很簡單。

那就是窮。

白啟雲很輕易地就辨別出了這位攤主與別的攤主之間著裝的不同。

別的攤主服裝雖然樸素,但因為甘金島的緣故,好歹對節日氣氛都做了迎合,大多都穿了件印有稻妻特殊樣式花紋的披肩。

但這個攤主身上不僅穿的比其餘人樸素,就連身上的的衣服都能看到補丁的痕跡,很顯然即便是在這個大多數由底層居民構築起來的市場之中,他也是處於最底層的一員。

神裡綾華順著白啟雲的先看過去,很快也發覺了那個玩具攤攤主與其餘幾位攤主不同的地方。

隱藏在面具之下的少女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但一個隱藏在她心底許久的問題在此時卻悄然浮出了水面。

“克拉拉小姐,你們楓丹跟稻妻很不同嗎,我從小沒怎麼去過國外,不是很瞭解。”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白啟雲從‘綾人兄’的聲音裡聽到了一絲彷徨。

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麼,但他下意識地選擇了無視。

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要去探究。

“嗯我也算是去過不少的國家,楓丹,璃月,蒙德都住過一段時間,我來稻妻的時間尚短,但從三奉行來看,與其餘幾國的差別還是很大的。”

依然是老生常談的政治結構問題,如果真要說這件事的話,白啟雲有信心跟‘綾人兄’扯上大半天。

尤其是在稻妻度過了些許日子之後,他對這些東西的感觸越發的深刻了起來。

“三奉行?克拉拉小姐能具體講講嗎。”

聞言,神裡綾華悄悄地豎起了耳朵。

很顯然,她並沒有聽出白啟雲話語裡的那一絲敷衍,反而是想得到了什麼奇珍異寶一樣追問了下去。

見狀,白啟雲藏在面具後的嘴砸吧了兩下。

得了,既然人家本地人想聽,那不如跟對方掰扯掰扯,正好印證一下他心中的想法。

“稻妻目前的形勢雖然我沒有深入瞭解過,但也算有所耳聞,再加上之前在離島見過的景象,大致八九不離十,其中與其他國家最不同的一點便是政治權利的分配機制。”

白啟雲頓了頓,見到綾人兄沒有插話的意思便繼續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縱觀蒙德璃月兩國的歷史,如同稻妻這般由血緣為聯絡來掌握權力的分配方式在他們那裡也曾有過,但不同於稻妻,璃月的這種階段在巖之神的管控下很快便過去了,而蒙德的這個階段則是持續了千年之久,被後世人稱為‘貴族時代’。”

如今蒙德遺留下來的貴族便是那個時候的產物,其來源可以追溯到暴風魔神統治時期。

那個時候人們屈居在暴風的統治之下,一部分人安分守己,另一部分人則暗中積蓄力量,隨時準備反抗。

後來討伐戰爭爆發,人們協同著如今的風之神巴巴託斯擊敗了暴風魔神,而當時那些擁有從神之功的一部分人便是後來貴族的前身。

“至於後來的事情史書裡記載的就很清楚了,在風神隱去的年代裡,貴族在早期確實引領了蒙德前進了一段時間,但越發膨脹的權力也會帶來越發膨脹的慾望,所以後來的蒙德進入了一段黑暗時代,一直到風神重新現身才結束。”

白啟雲嘆了口氣,無奈地擺了擺手。

那段經歷至今還留在每一位蒙德人的心中,從他們對待優菈的態度就可見一斑。

“這也就是蒙德和稻妻的差別所在了,無神的國度在沒有來自神明的監管下,那些身居高位的人常常會擁有常人難以企及的權柄,最終瘋狂地壓榨底層人民,引起民怨,最後導致民變此,從而開始一輪革新。”

“但稻妻不同,雷神自稻妻建立以來就沒有消失過,所以三奉行等統治階層雖然有壓榨人民的舉動,但卻不那麼瘋狂,這也就導致了稻妻一直處於一個在底層居民承受度的極限上來回搖擺的現狀。”

聞言,神裡綾華輕輕地點了點頭。

身為三奉行的高層,她自己當然知道這些東西,而且比白啟雲知道的更清楚。

但正因如此,她才想改變當下的現狀,想要從那兩個同樣經歷過這個階段的國度尋求解決的辦法。

“那麼,克拉拉小姐,你覺得當下的稻妻有破局的辦法嗎?”

兩人的交流有些過界了,完全不像是剛見過一面的人。

但白啟雲卻沒有吝嗇自己的話語,反正明天這個身份就要消失,說些過分的話也沒什麼。

“破局的辦法有,但又很難,就如同之前所說的,稻妻目前的問題出在高度穩定的權力分配上,以血緣為基準的分配方式在現在這個時代很顯然已經落伍了。”

這話可不是危言聳聽,蒙德的西風騎士團、璃月七星,甚至至冬國的愚人眾,基本上已經沒有了依靠血緣上位的手段,唯有稻妻的三奉行還在搞這一套。

當然,因為血緣而產生的經濟、知識優勢讓後代出生就有優勢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但歸根結底,想讓三奉行這些既得利益者放棄手中的蛋糕,那可不是一般的難度,即便三奉行的當家願意,跟在他們手下的那些小家族也不會願意的,畢竟沒有人想讓自己的地位一落千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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