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州城中的人似乎都是自來熟的性格。

裴風剛入潞州城時遇到的沐婆婆是如此,沐劍峰,沐羽,田恆都是如此。可能就是因為一場醉,一次交手便願意將他當為摯友看待。

“他們一生與獸類接觸的多了,少了人類的狡詐。”裴風心中這樣想。嘴角帶出一絲自嘲,自己不知何時性格里少了這一份真性情,小小的年紀對人處處提防。

此時秦瀾已經吃的飽飽的。她躺在院中長藤上消化著胃裡的食物。沐羽和田恆兩人已然把她當作了自己人。他兩很熱情的在旁邊教授秦瀾在森林中生存的各種技能。

沐羽道:“秦瀾兄弟,就你這樣的能在荒莽森林中活下來三天,當真是幸運啊!”

秦瀾道:“哼,沐羽大哥,你可不要小瞧我,我很強的。”

沐羽和田恒大笑。

田恆道:“我看你還是不要亂跑了,就待在這裡吧,我們幫你去尋找走散的家人。”

秦瀾有些感動。眼前這兩位大哥實在太熱情,太友好,太善良了。

“謝謝兩位大哥哥!”她自然是想留在這裡的。谷內谷外有兩處陣法,對於她來說這是一個絕佳的藏身之所。何況這裡還有美景、美食,美少年呢。而且眼前這幾個男人,她早看出來都是些江湖武道中人。對她產生不了絲毫的危險。

沐羽田恒大喜,有這麼個漂亮的少年在谷中,不知又會增加多少歡樂。一旁的裴風沒有說什麼。獨自走到了小湖旁賞景去了。

秦瀾撇了撇嘴說道:“裴風哥好像不太歡迎我哦。”

沐羽道:“怎麼會!裴風兄弟心裡是最善良的。”他說完也跟了過去。

秦瀾看出來這三人是以年齡最小的裴風為首的。她想要留下必須得到裴風的同意不可。心中有些氣惱裴風對她不冷不熱的態度。

心道:“哼!還敢給本小姐擺出一副臭臉。惹怒了本小姐,把你們都趕出去!”只是鳩佔鵲巢這種事,她也不確信自己能不能真做的出來。

秦瀾對身邊田恆道:“田大哥。這小谷有名字嗎?”

“有啊。這裡叫做絕情谷。”

“絕情谷?”秦瀾微微皺眉道:“誰給起的名字!要改一改!”

田恆道:“地方是裴風兄弟找到的,名字也是裴風兄弟起的。可不敢亂改。”

“怕他幹什麼!”秦瀾俏臉微怒道:“我看他小小年紀就是個絕情之人。他還想趕我走呢。”

田恆訕笑一聲道:“風兄弟最是義氣。不可能真的趕你走的。只是他不知你的身份來歷……”

秦瀾怒道:“都說了,我是和叔叔走散了才誤入谷中的。難道說我還能害大家不成?我長得很像壞人嗎?”

田恆自然知道裴風的身世不凡,也不好再對秦瀾多說什麼。只是笑道:“秦小兄弟這長相要是壞人,那世上也沒好人了。”

秦瀾失笑。

田恆接著道:“放心吧,反正風兄弟絕不會趕你走的。”

小湖邊,沐羽走到裴風的身前道:“風兄弟,我看那個秦瀾只是個和家人走散的孩子。不可能對咱們有歹心的。”

裴風怔怔望著湖面,將手中石子丟擲,在水面上打了幾個水漂,才沉入湖底。

“和家人走散也許是真的吧。可你知道他的家人究竟是什麼人嗎?”

沐羽道:“秦瀾兄弟生的那麼好看,想必也沒有壞心思,即便他的家人有些來頭,我們對他有恩情,也不至於傷害我們吧?”

裴風不願再多說。只道:“兩位大哥既然決定讓她留下,那也無妨。”

“好嘞。”沐羽得了裴風的首肯。對遠處田恆點了點頭。

田恆笑道:“秦瀾兄弟你看,我就說風兄弟會同意你留下的。”

“哼,誰要他的同意了。”

田恆看他還鬧著小孩脾氣。笑道:“秦兄弟,你還是不瞭解裴風兄弟啊。他是個了不起的人。你住些日子,就明白裴風兄弟的為人了。”

秦瀾深深的朝著湖邊望了一眼。看不出那個比自己大一歲的少年,除了長得好看之外還有什麼特別之處。可以看出沐羽和田恆兩位青年對他是發自內心的敬服,她不禁產生了些好奇。

其實在秦瀾入谷的時候,裴風便發現了她。隨即用出了隱身術,並在暗處一直觀察著秦瀾的一舉一動,注視著她的每一個眼神。

眼神是騙不了人的。觀察之後裴風可以確定他只是個誤入山谷而且有些女兒氣的少年罷了!不過裴風也看出了她的不凡。她小小年紀修為已經突破到了化靈境。而且她的靈根逆天。裴風可以看到空中無數的靈力種子在秦瀾的身上蓋了厚厚一層。這種靈根裴風從來沒有從任何人身上看到過。他斷定秦瀾有著驚人的來歷。

裴風在湖邊大石上獨坐了很久。湖底的游魚時不時的躍出水面,發出一聲聲咕咚咕咚的響聲。

“遷瑤,你還會回到這裡嗎?”

那時遷瑤不知從森林中的哪條小河或是小湖中帶回來了很多魚苗和水草。她很細心的佈置著這裡的一切景色。

裴風當時常常坐在這塊大石上看著她忙碌的身影。他和遷瑤之間的關係很微妙。談不上仇恨,也談不上感激。幾個月的共處,她一直像個大姐姐一樣守護著他。他的心漸漸開始復甦了。

有一天裴風忽然開口道:“過些天我們都走了。你所做的一切都會被兇獸破壞的。”

遷瑤道:“我會在山谷外佈置出一個強大的殺陣。所有進入殺陣的人和獸,都要死!”

裴風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良久說道:“何必非要殺死一些無辜的人呢!”

三天之後,裴風在谷外佈置出了一個幻陣,內含殺陣氣息。遷瑤看著他的作品。眼中盡是一片溫柔。

“你想事情想的好出神啊!”秦瀾歪著小腦袋看著他。

裴風回過神來,看著秦瀾那張絕美容顏。溫柔一笑。

“在想著怎麼把我趕出去嗎?”

裴風道:“我何必趕你走呢?”

秦瀾躍上大石,與裴風坐在了一起。

“我聽沐羽大哥說,是你帶著大家找到這個地方的,你以前來過這個地方?這裡一直都這麼美嗎?”

裴風道:“我來的時候這裡一片荒蕪。”

“這一切是……你做的?”

“不是我,是我的……姐姐。”

“她是個很了不起的人。”

裴風點了點頭。片刻沉默之後。裴風問道:“你是化靈境的修士吧?”

秦瀾一驚。隨後微微頷首道:“你竟然能猜出我的修為。裴風哥你很不簡單啊。”

裴風轉過頭望著湖面道:“十三歲的修士可不多見啊。可以告訴我你的師門嗎?”

秦瀾沉默良久道:“你會告訴我你是出自什麼門派嗎?外面的幻陣和裡面的聚靈大陣,也不是普通人能佈置出來的啊。”

裴風和秦瀾對視著。四目相對良久,兩人不約而同都選擇了沉默。

終是秦瀾先開口道:“這樣很公平,不是嗎?”

裴風對他展顏一笑道:“是很公平。”

兩個少年就此達成了某種共識。大有“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的灑脫。他們來自不同的門派,既然各自有著不能言說的背景。那就都不要說好了。

命運使他們相遇,既無法推心置腹,若即若離又何嘗不是一種相處的方式呢?至少他們二人都從對方眼中讀出了善意。有這一點就足夠了。

“秦兄弟。歡迎你的加入。”

裴風將手臂輕輕搭在了秦瀾的肩膀上。秦瀾的身體一怔卻也沒有躲開。她微微向著裴風的身體靠了靠。

“裴風大哥。為什麼要給這裡取‘絕情谷’這個名字呢?”

裴風沒有回答。

秦瀾繼續道:“我不喜歡。我要叫它‘有情谷’!”

“這裡可是我和姐姐親手建造的。在這裡我說了算。”

“那我也不管。不然你和我打一場。誰的拳頭硬就聽誰的。”

“看來留下你是個錯誤了!”

“我又不會奪你老大的位置,別的事我可以聽你的。不過山谷的名字就是不許你起的那麼難聽。”

裴風汗顏。自己的山谷自己倒沒了起名字的權利。

夜晚,沐羽做好了一張木床。搬到了裴風的屋中。

秦瀾大驚!

“喂,沐羽大哥。我為什麼要和裴風哥住一個屋啊。”

沐羽笑道:“那你也可以來我和田老大的屋子。不過田老大晚上打呼嚕。”

“我要自己住!”

裴風冷笑一聲道:“小少爺。這裡可不是你家啊。你以為我想和你住在一個屋子嗎?這些天咱們的新屋還沒築好。只能將就幾晚了。不然你也可以到外面去睡。”

“喂,你有沒有同情心?”

“沒有同情心我早把你趕出去了!”

“你!”秦瀾又氣又急。她倒不怕自己的女兒身被識破。她可不是隻穿了一件男兒的衣服,梳了男兒的頭髮那麼簡單。她的變裝是在自己身上施了幻術的。她的聲音,她的身材,在外人聽來,看來都和男兒無異。甚至在他人的眼中自己都是有喉結的。就算是脫了衣服,修為不夠的人也發現不了她是女兒身。

只是讓她和一個陌生的男孩睡在一間屋子裡。她很難接受這樣的荒唐事情啊。

“不睡啊。不睡到外面去嘛!”裴風說著便要動手搬走她的新床。

“喂,你幹什麼!”秦瀾一把推開裴風。坐在了木床上。

“睡就睡!”三個夜晚她都是在大樹上度過的,好不容易有了個溫暖的床,她必須要珍惜啊!

三個男人很是惡趣味的笑著。

秦瀾若不是對自己的變裝有足夠的自信。此刻必要懷疑這三個男人是不是串通好了要對自己做不軌之事了。

絕情谷,或者說有情谷的夜晚格外的寧靜。數不清的靈石在夜晚泛著亮光,和夜空的星辰連成了一片星海。湖面上映出的晶瑩水波,如同一顆顆連成線的珍珠,此地夜景甚至比白天還要美麗。大量的靈氣聚集在小山谷中,使人心曠神怡。

秦瀾盤膝而坐,開始修煉起來。既然裴風看出了她是修士,那她也不用在他面前隱瞞什麼。

秦瀾緩緩吐納。漸漸入了定。

不久之後,相隔一尺的對床上忽然傳出一聲驚呼。嚇得秦瀾差點岔了氣。

“你有病啊!”

裴風擦去頭上冷汗道:“不好意思,做了個噩夢!你繼續修煉吧。”

秦瀾氣道:“我還怎麼修煉?被你嚇得走火入魔了怎麼辦!”

裴風道:“不至於吧。又不是練什麼奇功。吐吶靈氣而已,怎麼會走火入魔呢!”

秦瀾道:“你又不是修士你怎麼知道不會?”

裴風知道這位秦兄弟開始無理取鬧了,也不理他。

“不想修行,你也可以睡覺啊。”

“你這樣一驚一乍的我怎麼睡?”

“你可以到外面睡啊。你一個修士難道還怕冷嗎?”

秦瀾被他氣得說不出話。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要是再敢驚嚇我,我就對你不客氣!”

裴風不以為然。翻了個身繼續睡。剛剛他夢到了被人刺殺,或許睡得快點能接住剛剛的噩夢,看一看那刺客的面容。

秦瀾想再入定哪有那麼容易。幾天的逃亡也讓她身心疲憊。她的眼皮輕輕一合,便不知不覺陷入了沉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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