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站起來？
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凱麗一家都戴著有色眼鏡，很有可能就是源於那場暴亂。
換位思考，如果是雷笙的爺爺被黑哥們打斷了腿，他同樣也會生出厭惡。
“福爾曼先生，您這腿能癱瘓了多久？”
“兩年，怎麼了。”福爾曼眼中閃過一抹疑惑。
“能讓我看看嗎？”
鬼門十三針中，對如何治癒癱瘓有一定說法和竅門。
不過是有前提。
長期的癱瘓，又或者筋脈盡斷之類，就算大羅神仙來了也沒轍。
相反，如果肌肉組織無壞死，只是經絡閉塞，影響到了神經，還是有機會康復起來。
面對雷笙無厘頭的請求，福爾曼猶豫了下，隨後讓亨利幫他擼起了褲腿。
絢爛的水晶燈下，福爾曼的雙腿如同枯槁，尤其在大腿外側，還遍佈著霰彈槍留下的痕跡。
雷笙蹲下身，用手戳了戳。
滿是褶皺的面板下，肌肉還算有彈性，手指頭戳下一個印子後，很快還能復原。
又換了幾個地方試後，依舊如此。
半晌，雷笙抬起頭，“福爾曼先生，您這腿還有救！”
“什麼？”
福爾曼和亨利同時驚呼起來。
在被霰彈槍擊中後，福爾曼在美利堅各大醫院奔波，只為讓自己能重新站起來。
拍了無數張片子，也見過很多名醫，結果都一樣，這雙腿廢了。
為了這事，當時的福爾曼還頹廢過一段時間，他有錢，有人脈……可終生無法再站起來，就算有再多也是枉然。
在那段時間裡，他還領悟了一個道理，健康比什麼都重要。
如今雷笙說他還有機會，這句話就像是一道光，令他燃起了希望。
“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福爾曼聲音沙啞且顫抖。
之前他聽亨利說過，雷笙懂中醫，只用了三個針，就將凱麗狂湧的血給止住了。
這種不按常理的手段，或許真的能讓他站起來。
“我沒開玩笑，也不是開玩笑的時候。”雷笙認真了起來，平靜道：“您這腿上的肌肉還算正常，只是霰彈槍的彈痕，阻塞了腿部神經，只需要重新將神經梳理開，康復機率很大。”
這時，聽到動靜的凱麗和喬瑤，也從廚房走了出來。
見福爾曼情緒激動，凱麗問清緣由後，將雷笙拽到了一邊，小聲道：“你小子別亂來！”
“你不信我？”雷笙挑眉。
“沒有不信你。”凱麗眉頭緊鎖，說出了自己的擔憂，“爺爺雙腿癱瘓後，用了很長一段時間，才走出那段陰霾，我怕你現在給他希望，到時候又……”
“停停停。”雷笙打斷了她的話，不耐煩道：“說來說去，還是不信我，沒關係……那就當我什麼也沒說……對了，我們華國有句話，叫做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你說誰是狗？”
“我好心想讓你爺爺站起來，你不感激就算了，反而數落我，你不是狗是啥。”
懟人方面，雷笙頗有天賦。
凱麗被懟得啞口無言，直接舉起了拳頭，直搗雷笙的腰子。
雷笙反應更快，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凱麗，別鬧了。”福爾曼努力壓制激動的情緒，抬起眸子，看向雷笙，“我信你！”
“看吧，還是你家老爺子有眼光。”
手腕被鬆開後，凱麗還想說什麼，可被福爾曼一個眼神阻止了。
他太想站起來了。
哪怕只有一絲絲，一點點的機會，都想嘗試一下。
晚飯時間，一桌子中餐。
凱麗的手藝也不錯，色香味俱全。
美中不足，沒有白酒。
只能拿紅酒湊合。
或許想到還能站起來，福爾曼興致很高，喝了不少紅酒，直到臉色暈紅。
野豬品不了細糠。
雷笙不喜歡紅酒的味，低著頭一個勁地吃菜，中途還給凱麗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好久沒這麼痛快吃過了。”
“說實話，比救助站的食物好太多。”
“還是中餐合口味。”
吃完兩碗飯，雷笙又添了一碗。
正常來說，西方人很少吃米飯，大部分時候都是漢堡，或者麵包之類。
可凱麗一家不同。
亨利和福爾曼用起筷子很嫻熟，一看就知道經常吃中餐。
一問才知道，福爾曼家之前一個保姆就是華裔，並且做了一手好菜。
再後來，那個保姆離開了福爾曼家，並在福爾曼的幫助下，開了一家中餐廳，已經成為了遠近聞名的餐飲老闆。
時至今日，福爾曼一家也會經常去光顧那家中餐廳。
某種意義上來說，福爾曼算是那個保姆的貴人。
身處美利堅，有一個貴人真的很重要。
就像喬瑤，她的貴人算是凱麗和雷笙。
如果不是他們倆，現在的喬瑤要麼繼續被霸凌，生如不死。要麼就是用毒藥，和霸凌者同歸於盡。
無論哪條路，都是不歸路。
劫後餘生的姑娘今兒心情也很好，在凱麗熱情的招待下，甚至喝了一點紅酒，臉色微醺，有一些小醉。
“凱麗，真的謝謝你，還有笙。”
“能在美利堅認識你們，是我的幸運。”
“今兒的菜很好，有家鄉味。”
“說真的，我有些想念媽媽做的菜，想念年邁的奶奶，還有家裡聽話的大黃……”
小醉之後，喬瑤話有些多。
說著，說著，靠在凱麗的肩頭，眼眶就溼潤了。
對華裔來說，在美利堅生活，本身就是一場豪賭。
這裡有他們所謂的自由，可更多的還是黑暗，一不小心，就是萬劫不復。
喬瑤家裡的條件，雷笙問過，並不是很好。
一家子的收入，都在維持喬瑤上學。
按老一輩的思想，只要子女過得好，一切都好。
等喬瑤學業有成，能賺到大錢了，他們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
為此，喬瑤報的是金融專業。
她也想學業有成，她也想風光回國，可滿是荊棘的道路，又哪是那麼容易走下去的呢……
其中心酸，只有自己體會。
晚飯過後，凱麗收拾著飯桌，喬瑤和亨利在一邊幫忙。
至於雷笙，拿起了手機。
今兒一天都處於直播狀態。
雖然沒有什麼互動，可也收到了兩百多的打賞，還多了五千的粉絲。
美美噠。
直播要飯，確實比在大街上要飯，要強上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