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廢墟內的慘狀

徐達率領海軍抵達福州城下之時，城內還在燃燒著熊熊大火。

由於距離太近，徐達甚至能夠感受到撲面而來的熱浪。

從城門洞裡朝裡面看，徐達只看到沖天的火焰，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一陣陣海風吹過，徐達就聞到濃烈的焦臭味，讓人作嘔。

原本福州城外還有一些幸運的海盜，在搶劫完東西之後，想要將東西放到城外，再次進入城中繼續劫掠。

不過還沒等他們再次進入，就看到城中沖天的大火，只能傻了一般的在城外站著，不知所措。

他們震驚於鄧愈手段的狠毒，竟然選擇直接烈火焚城，與自己等人玉石俱焚。

但是不得不說，這種手段的確殘酷而有效。

如今十萬海盜在城中經受著火焰的炙烤，不知死活。

就連他們的大首領陳祖義都是生死未知，下落不明。

這些海盜站在城外，愣愣的望著大火，直到徐達率大軍來到城外，這些人才如夢方醒，想要逃竄。

卻被大明海軍給直接按在地上，逃脫不得，全部被抓了起來，充當俘虜。

福州城外城一片大火，徐達自然也不可能進城，但是徐達也沒有懈怠，而是讓明軍就地紮營。

隨後帶領大軍，將整個福州城圍個水洩不通，嚴陣以待，以防有海盜還活著，從城內逃出來。

徐達這次進攻的主要目標就是陳祖義，只要將陳祖義抓捕或者擊斃，那麼南海地區的匪患，將被徹底平定。

畢竟其他海盜的膽子再大，也不敢隨意襲擊一個國家的港口。

他們都是海上討生活，以劫掠海商為主，能在海上不斷搶劫商船，才是這些海盜的正當職業。

陳祖義膽大妄為，且對明朝有著深入骨髓的恨意。

所以陳祖義才是大明在南海海盜中，最大的敵人。

其他海盜，即便是有人敢於襲擊沿海城鎮，那也是挑一些軟柿子下手，不敢挑釁強大的大明朝。

而陳祖義這廝卻是專挑明朝下手，這一次更是挑動了大明整個東南沿海地區，進行聯盟，同時襲擊大明朝。

朱元璋早就將此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在徐達出征之前，朱元璋就曾經給徐達下過旨意，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將陳祖義碎屍萬段。

如此方能消朱元璋的心頭之恨。

現在這個情況看來，徐達應該是滿足不了朱元璋的心願了。

因為陳祖義很可能已經被燒成了烤雞。

等到徐達布控完成之後，就紮下架勢，在城外靜靜的等待城中的大火熄滅。

這一等就是一天，從日上三竿，等到太陽落下，月亮升起。

城中的大火雖然小了很多，但是仍然散發著恐怖的高溫，陣陣熱浪襲來，讓福州城外的夜晚，也不再寒冷。

巨大的火苗在深夜顯得更為現眼，福州城如同一個巨大火炬一般，照亮了方面十幾裡的地方。

徐達沒有放鬆，將手下部隊分為兩部分，輪流守夜，勢必要將這夥海盜全部圍死在福州城內。

城中的鄧愈也是不敢歇息，從白天到黑夜，鄧愈就一直站在內城的城牆之上，緊張的盯著外城的方向。

在大火燃起的一瞬間，鄧愈就知道這些海盜可能要完蛋了。

畢竟當時的火勢實在是太過猛烈了，根本就不可能給海盜有反應的時間。

但是鄧愈就是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海盜進入了福州城外城。

不過既然徐達已經率領朝廷大軍趕到，那麼只要海盜們只要能進入一半人，鄧愈就相信徐達有能力擊敗剩下的海盜，拯救福州城於水火之中。

鄧愈守在內城，就是為了防備一些狗急跳牆的海盜，從外城想要進入內城躲避大火。

短短一天的時間，鄧愈已經在內城受到了數百次的襲擊。

不過這種襲擊只是一些零零散散的海盜的進攻，畢竟這些海盜之前是分散在外城進行劫掠的。

不可能一下子能聚集太多人，群起而攻內城，這給了鄧愈喘息的機會。

鄧愈率領的明軍其實也到了強弩之末，守在城牆之上抵禦海盜的進攻，還能尚且堅持。

但是若是海盜人數眾多，只怕鄧愈也要支援不住。

福州城大火仍舊在繼續，噼啪聲不絕於耳。

整座內城被福州城的大火映照，亮如白晝，百姓們簇擁在內城的各個街道，神色間多是驚慌失措。

數十萬百姓，擠在一處小小的內城之中，自然是極為擁擠。

這種環境下，很容易就會產生暴動，甚至是炸營。

稍有不善，數十萬百姓就會自相踐踏，死傷慘重。

不過鄧愈也沒有辦法，不可能將這些百姓放到外城，活活燒死。

好在現在百姓們也知道形勢危急，畢竟外城燃起的大火，這些百姓也是全都能看到。

百姓們也不敢胡鬧，因為根本衝不出去，只能心中忐忑的待在原地，靜靜的等候著命運的審判。

大火持續了整整兩天的時間，在第三天，城中的明火總算是消失。

原本繁華的福州城，被大火燒成白地，到處都是殘垣斷壁。

雖然明火已經消失，但是城中還是有著大量的火星，一旦有什麼引燃物，只怕立即又是一場大火沖天而起。

徐達沒有妄動，只是讓人開始入城，排查城門附近，清剿有可能殘存的海盜。

不過剛剛進入城中，徐達就見到了一副令人震驚的場景。

只見城門處附近，竟然疊滿了屍體，差點將城門洞都給堵起來。

這些屍體全都被燒得焦黑，面容扭曲，神情猙獰，手臂不甘的前伸，死相十分悽慘。

不用多想，這些全都是在火起的一瞬間，想要從大火中跨過城門，衝出城外的海盜。

可惜，鄧愈讓人最先點燃的就是城門洞，這些海盜想憑藉著肉體凡胎衝過火海，只能是痴人說夢。

越來越多的人倒在了城門洞裡，都快要將城門洞給堵死，這也導致了後面的人，愈加不可能衝過城門。

只能被大火活生生的燒死在城門洞中。

徐達見到這麼多的屍體，一股股焦臭衝入鼻腔，直接讓人清理這些屍體。

好不容易清理出一條通往城內的道路，結果卻發現，整座福州城都化作了火葬場。

大街上到處都散落著橫七豎八被燒得焦黑的屍體，看上去如同人間煉獄。

哪怕是徐達身後久經戰場的精兵，都覺得胃裡一陣陣犯惡心，差點吐了出來。

徐達臉色也不好看，只能讓人先排查周圍，有沒有苟延殘喘的海盜，儘快抓活的。

部隊進城之後，迅速展開，徐達則是帶人沿著福州的主幹道朝城中走去。

越往裡面走，見到的屍體越多，有些地方甚至簇擁著幾百具屍體，這些海盜想要利用寬敞的大街，躲避大火。

可惜城內的溫度太高，再加上福州城的大街根本就沒有那麼寬敞，這些海盜最終還是被活活燒死，烤成了乾屍。

徐達見狀嘆息一聲，這場大火造下的殺孽太重，不知道日後會不會報應在自己身上。

雖然火是鄧愈放的，但是卻是徐達出得主意，這不得不讓徐達對此感到內疚。

不過憐憫也只是一瞬間，這些海盜無惡不作，死在這裡，也算是報應不爽。

徐達繼續朝裡面走去，廢墟、火星充斥著眼球，雖然明火大部分已經熄滅。

但是在風吹過這些火星時，還是會帶起一陣陣火苗。

火焰並沒有完全熄滅，只是可以燃燒的燃料，已經被全部焚燬，只剩下火星在原地慢慢熄滅。

就在徐達不斷的搜尋之時，突然周圍傳來了一陣陣咳嗽聲，徐達立刻警惕起來，率軍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