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章 口氣不小
將狄仁傑領進書房，蕭銳好奇的問道：“你今年似乎沒有十歲吧？而且一個人就敢闖本侯這裡，顯然是離家出走的。說吧，找我什麼事？”
旁邊的護衛李君羨心中猜測，這個孩子很是聰明，而且似乎被侯爺另眼相待，八成是慕名而來拜師的。
可狄仁傑一開口就是王炸：“我要參加科舉！”
啥玩意兒？你？考科舉？別開玩笑了，你才多大呀！
不僅是李君羨，包括蕭銳都覺得搞笑。
狄仁傑彷彿感受到來自整個世界的嘲笑，氣得直跺腳，不由得大聲喊道：“秦甘羅十二歲官拜上卿，姜子牙八十才做宰相，你們怎麼能用年齡評價一個人呢？哼，虧我還以為冠軍侯是當代人傑，原來也是沽名釣譽之輩。”
“盛名之下其實難副，今日我不該來，告辭！”
說完，轉身大步往外走。這氣勢、這步伐，哪裡是個稚童？分明比成年人還成熟。若不是那形象和童音的滑稽，蕭銳都以為這是胖靈串場了。
喂！別走啊……蕭銳喊道。
可對方卻充耳不聞。
“嘿，這小子脾氣還挺大。馬上中午了，我這裡今日有大宴，下廚的是長安廚神，醉仙樓的廚子都是不及呢。”
嘎！
狄仁傑一個踉蹌，差點前傾栽倒，轉頭忙問道：“當真？”
蕭銳沒好氣的說道：“看你這樣子，似乎早就料到我會叫住你？”
狄仁傑狡黠一笑，“我瞎猜的。換了誰被當面罵一頓，也不會輕易放我走的。”
噗……
李君羨差點吐血，驚訝的說道：“公子，這小傢伙才幾歲呀，有如此心機？”
蕭銳呵呵笑道：“心機？應該說是聰明才對。未來五十年內，大唐能跟他比聰明的人才，屈指可數。”
嘶……真的假的？
“您應該是第一次見他才對，怎麼就……”
蕭銳笑了笑，卻沒有回答。
朝著狄仁傑招了招手，“過來吧你個小吃貨。小小年紀如此貪吃，這個毛病可不好，說不得將來會被人以此為把柄算計你的。若是剛才我不叫住你，你真的要就此離去嗎？”
狄仁傑當即換了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搖頭說道：“我沒想過……”
嘿，你小子真自信的可以。
“跟我說說，你幾歲了？為什麼堅持要參加科舉？”
“八歲了，明年九歲。”
“八九歲？你既然這麼聰明，那就應該想到，即便是明年你科舉上榜，朝廷也不可能給你安排官職的，誰見過九歲的朝廷命官？所以你何必著急呢？在家多學兩年不好嗎？或者出去遊山玩水，走走看看，長點見識也不錯。”蕭銳不解道。
狄仁傑苦著臉說道：“哪有那麼簡單。我老爹壓根不讓我出門，整天讓我窩在家裡讀書，就那麼一個書架子，早就被我翻遍了，來來回回的，都是一些枯燥的儒家經義。要不然我也不會離家出走。”
“還是姐姐給我出的主意，說要不湊著科舉的機會，看看我能不能報名科舉，若是考到好成績，那老爹就不會再圈住我了。”
“誰成想我去夔州報名的時候，人家說至少十三歲才行，壓根不要我，搬出我老爹長史的身份都不好使。那報名處的人說，除非冠軍侯開口，否則誰敢打破科舉的規則？”
“所以，我就來找你幫忙了。”
蕭銳打趣道：“原來是為了逃出家庭的牢籠。可我為什麼要幫你呢？你我非親非故的，今天才第一次見。而且你還欠我一頓飯錢。”
這個問題似乎是在考校，狄仁傑看了一眼蕭銳的眼神，眉頭微皺，似乎發愁該想個什麼理由？
“你不會是在臨時編造藉口吧？”蕭銳戲謔道。
咳咳……
小傢伙連忙掩飾被拆穿的尷尬，想了半天，似乎也沒什麼正當理由，索性耍起了光棍，仰頭跟蕭銳對視著，弱弱的說了一句：“要不，我給你磕個頭，你給我當老師？”
啥？你想得倒是美！李君羨笑得肚子疼。合著你過來求人幫忙，還要當面攀關係？而且聽聽這語氣，讓侯爺給你當老師？這是求人的語氣嗎？你應該說：我給你當學生。
蕭銳摩挲著下巴，思考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行，你這個徒弟夠聰明，也有膽色，我就收下了。”
噗……這、這就答應了？怎麼會？這小子到底是什麼身份？該不會是侯爺的私生子吧？李君羨差點驚掉眼珠子。
李君羨不明白，可蕭銳心裡卻歡喜的緊，穿越過來，能收一位天才弟子、而且還是歷史名人，這買賣不虧，將來胖靈註定揚名天下，那自己也跟著徒弟沾光。
蕭銳拍了拍狄仁傑的肩膀說道：“可是提前說好，能不能參加科舉要看你的本事，我不會徇私舞弊幫你說項的。”
啊？
狄仁傑失落的小聲吐槽道：“既然你不幫忙，那我拜你為師有什麼用啊……”
蕭銳都給這小子氣樂了，忍不住給了他一個栗子，“你小子真是：癩蛤蟆打哈欠，年紀不大，口氣不小！多少人求著給我當弟子呢，我都瞧不上，你倒好，你還不情願？”
狄仁傑辯解道：“天才都是自學的，沒聽說是老師教出來的。如果老師能教出本事大的學生，那這天下應該遍地都是天才。可事實上呢？侯爺你一身本事，我才不信是老師教出來的。我看過不少史書，從沒聽過有什麼都懂的人物。”
蕭銳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憑你這份見識，夠資格當我的學生。不錯，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天才從來都不是老師教出來的。”
李君羨提醒道：“喂，還叫侯爺？你應該改口叫先生了。”
狄仁傑抬頭看向了蕭銳，蕭銳同樣眼神平靜且讚許的看著他，雙方似乎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互相的真誠和欣賞。
狄仁傑收起剛才的散漫，整了整衣服，然後認真朝著蕭銳一個大禮，“學生狄仁傑，拜見先生。”
蕭銳伸手扶起對方，幫他正了正頭上的小發簪，然後認真的說道：“師者，傳道、授業、解惑者也！我門下學生寥寥，並非是我吝嗇傳承，而是一般人根本接不住。我這一門有個規矩，學生的學問本事必須超越老師，方才能出師。”
啊？這、這怎麼可能？李君羨驚呼道：公子，按照您的功績，古往今來似乎也找不出一位吧？您這樣，誰能出師？
蕭銳不答，就這麼看著狄仁傑。
狄仁傑微微思考了一下，隨即撫掌讚道：“妙極！定下這條規矩的祖師爺一定是個天才，有了這條規矩，那後代門人定能一代更比一代強，不愁後繼無人、學派凋零了。”
“先生，不知咱們這一門有個什麼名號沒有？是什麼隱士高人的傳承嗎？”
每個孩子都有好奇心，狄仁傑雖然早熟，但卻依舊是個孩子，所以對這種秘聞趣事大為好奇，甚至隱隱有些期待。
蕭銳皺眉搖頭道：“名號嘛……我還沒想好，這樣吧，要不你隨便起一個算了，我不擅長起名字。”
啥？這不是擅長不擅長的……該不會，您剛才說了半天，這傳承就是從您開始的？前面無人？您真是無師自通？狄仁傑腦子嗡嗡的。
蕭銳微仰下巴，傲然道：“怎麼？不行嗎？不是你說的，天才都是自學，不用老師教嗎？你自詡天才，我這個當老師的，如果不是天才，夠資格教你嗎？”
“以後不想回家就在這裡住下，蕭家莊藏書僅次於皇宮，所以喜歡看書可以隨便看。蕭家莊的美食為天下之最，沒有之一，這一點你肯定會喜歡。”
“對了，你參加科舉之事，我準備下道手令，對於你這種特殊考生，設定幾道關卡，願意闖關試試本事的，可以參與考驗，透過者可以破格參加科舉。”
說完，瀟灑離去。留下狄仁傑和李君羨兩人在風中凌亂，心說這是傳說中的冠軍侯蕭銳嗎？怎麼感覺那麼不靠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