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復原呢?”
\t“復原很簡單。注射一次之後,相貌只能維持三個月,然後會在一個月內自動恢復原狀。”
\t“如果三個月還沒有完成任務呢?”
\t“那就再來一針就好呀。”
\t“這還不錯。”
\t艾婷這一瞬間想的是,能不能把朱雀的美貌移植一點點到自己臉上。但想了想她又不願意變成朱雀的樣子。
\t還是先讓孟飛試試吧。
\t“你這種手工作坊裡出來的藥物,透過人體實驗了嗎?毀容了怎麼辦?”
\t孟飛瘋狂地質疑。
\t“我自己經常用呢。就算毀容了,你也可以自己修復的。”
\t對孟飛的異能,朱雀是再瞭解不過了。
\t“喂,等等,為什麼現在就要注射?”
\t“細胞分裂改變相貌需要大約一週的時間。一月七日會有鸚鵡螺研究所的包機過來接你,今天注射不是剛好趕上嗎?”
\t“我們再考慮一下!”
\t“哪有時間再考慮啊?”
\t孟飛驚慌失措地往後逃竄。
\t但一轉身,他就看見不知道哪裡噴湧而出的熔岩,已經變成了一個大湖包圍著他,腳下半平米的地板成了他僅有的立足之地。
\t滾燙的空氣包圍著他,一雙溫柔的火焰之手從他身後摸索了過來,擁抱著他。感動嗎?不敢動。
\t一隻手撫摸著他的胸口安撫他內心的情緒,另一隻手拿著一隻顏色鮮紅的注射器,往他的臉頰一針紮了下來。
\t那種刺痛彷彿是閃電一般,從注射點伸出無數的分支傳導到面四面八方的面部神經。
\t在艾婷看來,孟飛倒是很享受的樣子。他身體乖乖地後仰靠在了朱雀懷裡,而朱雀以護士般嫻熟的手法給他完成了注射。
\t極度不適的感覺讓她忍不住在紅唇上咬出了深深地印痕。
\t……
\t一月七日,早上九點半左右,青梅大學研究生公寓。
\t一個穿著白色羽絨服和黑色筒褲、平底旅遊鞋的女人,拉著紫色的行李箱,走進了九樓的走廊。
\t到了902的門前,她箱子豎立放在身旁,然後從口袋裡拿出鑰匙,把門開啟了。
\t走進房間裡,和她想得差不多,房間裡的擺設和她離開前幾乎沒有變化。
\t她走到洗手檯上的鏡子前,整了整自己的臉、頭髮,塗了點唇膏。
\t白皙的臉上,仔細塗擦過的紅唇如雪中紅梅般鮮明。幾縷染成棕黃的髮絲恰到好處地從額上垂落,就像風吹過的痕跡。
\t她很滿意地露出了一個自信的微笑。
\t客觀地說,如果分解來看,她無論眼睛、膚色、眉毛、頭髮、鼻子還是紅唇都是無懈可擊的。但組合到一起就出了問題。
\t兩眼之間的距離似乎有點寬,超過了三庭五眼的範圍。而鼻子似乎又有點靠下了。
\t其實如果她不是極為認真地打理、拼命修飾,作為一個尋常偏上的女人,她至少能有七十五分的顏值。
\t但因為每個部件都打理得過於完美,以至於缺點被無限地放大了,讓看了她的人剛好陷入到“恐怖谷”中。
\t好在她自己是感覺不到的。鏡子裡,她看到的永遠是那些無懈可擊的部件,完美的女人。
\t更何況,很多女人的美貌和智商成反比,她可是絕對成正比甚至是平方正比的。
\t她叫米蓉,人工智慧研究領域最炙手可熱的年輕科學家之一。
\t她的論文幾乎每一篇都會擠佔業內當季前十排行榜。雖然那些論文她始終都是第二作者。
\t無法理解這樣美貌與智慧都近乎完美的女人,怎麼就隨意嫁人了?這是她對自己最大的疑問。
\t而且還渾渾噩噩地在這個公寓裡,和一個她現在看見就煩的男人過了一年多。
\t張峰這個人性格木訥、懶惰,腦子轉得比蝸牛還慢。他唯一值得稱道之處,或許就是那做實驗時的驚人運氣。
\t別人需要反覆實驗幾百次次才可能能摸索出的成功捷徑,他總是一次就搞定了,從不失手。
\t但運氣算什麼鬼本事呢?
\t去鸚鵡螺研究所、爭取落貝兒獎是她的人生目標。以張峰妻子的身份,她可以去鸚鵡螺研究所,但那隻不過是陪讀。
\t陪讀對她來說是一種羞辱。她獨立於世,從來就不是別人的附屬品。所以她破釜沉舟地申請了離婚。
\t這次鋌而走險成功地證明了自己的價值。鸚鵡螺研究所真的給她也發來了邀約。不是陪讀,是真正的入學邀約!
\t離開這個房子已經三個月了。她這次回來是為了收拾一些以前留下沒拿走的東西。
\t張峰已經收拾離開了。她是不想再和這個男人同處一室,所以故意等他走了才來的。
\t雖然他們要去鸚鵡螺研究所,但理論上,這只是青梅大學智慧所和鸚鵡螺兩個研究所之間的“學生交流”。
\t他們的公寓還會給他們留著,等他們完成研究專案,獲得博士學位後再搬回來住,為青梅大學的學術成就再添一筆。
\t但這其實是不可能的。能去西洲,為什麼還要回來?
\t“就要分東西,
\t“明天不再有關係。
\t“留在家裡的衣服,
\t“有空再來拿回去。”
\t一邊回憶不堪的過往,輕哼著傷感的歌曲,一邊從衣櫃裡把幾件舊衣服拿出來放進行李箱裡,米蓉的心情特別自在。
\t只是環顧房間四周的時候,她好像嗅到了奇怪的味道。什麼感覺讓她這麼不舒服?
\t以前的張峰懶得做飯,房間裡總是有幾箱泡麵。現在怎麼清理得乾乾淨淨,一個空紙箱都沒有了?
\t還有床……他是個有條理的人。但他絕不會這麼仔細,臨走了把床鋪收拾得乾乾淨淨,還把床單反過來,小心地蓋住阻擋灰塵。
\t就好像他們只是出去旅遊一段時間,幾個月後就會回來住似的。
\t桌面、地板,還有門背後,都乾淨整潔得要命,比她親手打掃過還乾淨。張峰會整理,但絕不會擦洗!
\t最大的破綻,是餐桌上的花瓶里居然插上了紅色的玫瑰花,還是剛插上不久的鮮花?殺了他他也不會主動買花的!
\t女人!讓她極度不適的感覺,來自另一個女人曾經在這裡居住留下的痕跡。
\t什麼情況,我在辛辛苦苦在打離婚官司,你卻讓小三搬進家裡來天天嗨皮?
\t是她要和張峰離婚沒錯,但另一個女人乘虛而入也真是夠卑鄙夠無恥的。這些女人為了能出國,什麼噁心事都能做出來。
\t雖然反胃至極,她還是抑制住了暴怒的衝動。離包機起飛的時間不多了。如果誤機,她就只能自己買機票去迷迭城。
\t看了一下表,早就約好的專車應該已經到青梅大學的門口。草草收拾了一下行李箱,她有些憤恨地摔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