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

羅安鼓了鼓掌,如同在公司看到了他欣賞的員工剛做了一個精彩的分享那樣讚賞地微笑了一下。

“你的邏輯很嚴密。如果你的前提沒錯,那麼你的結論也沒錯。

“但是你的前提,就是有人因為看了你的郵件而派一個隱形怪物去殺你,這一點很薄弱。你沒有任何證據。

“我們幾乎可以做個腦暴,舉出很多可能。”

羅安在開會的時候很喜歡做頭腦風暴,尤其是在方案設計的階段。

讓每個人盡情聯想,把所有可能的麻煩都提前爆出來。

“比如我可以把這個解釋成一串巧合。

“一個無聊的駭客偷看了你的郵件,不喜歡就刪了。

“一個在榕都遊蕩的饕餮的分身被你堵在了車裡想要僥倖逃命,被你設計打死了。”

安圖、艾覺、黎牧甚至楚遊都忽然繃緊了神經。孟飛能感覺到許多雜亂和強大的腦波在蓄勢待發。

只有孟飛真正覺得非常失望。

他第一次對自己推理的結論非常的失望,毫無成就感,他渴望著他的推理被對方推翻。

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初,他對這個世界來說只不過是一個冰冷的旁觀者。所有的國家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黑白灰的顏色。

是羅安對他的看好第一次讓他對青芒這個國家的看法有了彩色。

在這裡羅安這樣的少年天才能成功崛起,能從一無所有創造出堪比世界頂尖的軟體公司。

他們不但建立了公司,也從零開始構建這個國家的一切。

他們不像那群每天只知道吃飽了在網上冷嘲熱諷自己人沒有核心技術的傢伙。

他們默默工作,安靜地賺錢,他們親手搭建了硬體和軟體,避免這個國家的命脈落入他人之手。

即便是像前身孟飛這樣每天只是調BUG的碼農,也能得到老闆的青睞,在激烈的競爭中脫穎而出。

在這個國家裡做事的人們如狼似虎地相互激烈競爭,哪怕是劉崗那樣習慣性甩鍋抱怨的傢伙,他的努力也沒人可以抹殺的。

這裡沒有優哉遊哉的氣氛。從高層到底層、從國家到企業,絕大多數人都在激流般的變革中拼死求生。

這是個蒸蒸日上,充滿了朝氣的國家,就像十七八歲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年紀。

在這裡幾分天才加幾分汗水就能得到幾分回報。羅安就是在他眼中最成功人生的典範。

但是,羅安居然是這個國家中隱藏的碩鼠,饕餮人埋伏的內奸?

為什麼?沒道理啊。

他現在要錢有錢,要學識有學識,要地位有地位。他勾結饕餮人出賣青芒國圖什麼呢?

“不,我覺得負熵丟失、我的郵件、還有饕餮分身的出現,這些事件都可以和你聯絡到一起。”

孟飛沒之前常常在會議室裡蹬著地板像玩滑板一樣移動辦公椅那麼活躍了,而是靜靜地趴在桌上說話。

“先說郵件吧。

“從機密局內部訪問機密局的郵件交換伺服器也不是隨便就能訪問的。中間還隔著螳螂的內網安全系統。

“如果說整個專案組中有誰最熟悉螳螂的內網安全系統,有過掉保護的可能,那不是你就是劉崗了吧?

“我查了一下劉崗當時的許可權。

“他實際上已經被踢出了專案組,留在那只是為了去機房做維護。所以他根本就沒有連線機密局內網的許可權。

“那剩下的最有可能突破螳螂的內網安全系統,黑到郵件交換伺服器裡的,不就是羅安你了麼?”

羅安依然是微笑點了點頭,但他又像是在技術方案中找漏洞似地毫不客氣地提出:

“從表面來看確實如此。但你不能排除專案組中其他人,透過其他途徑獲得了螳螂內網安全系統的漏洞。

“同時還有更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你自己也是螳螂內網安全系統的專家。

“你自己設定好定時傳送的郵件,然後自己黑進伺服器去讀一遍,最後自己刪除,這也是完全行得通的。”

“……”

孟飛一時無語。他期待羅安提出的更多解釋的可能,讓他恍然大悟徹底排除他的嫌疑的可能。但他並沒有。

而且如果鍋非要扣自己頭上他就不得不反擊了。畢竟他很清楚自己沒幹過哪些事。

“這件事不可能沒有痕跡的。”

孟飛提醒他。

“你自己肯定知道吧?就算你登入伺服器刪除郵件然後又儘量抹掉了所有的痕跡,也總會有紀錄可以恢復出來的。只不過是麻煩罷了。”

“那你先找到證據再說吧。”

羅安乾脆地聳了聳肩。

如果機密局的網路是直接連著外網的,孟飛說不定還真能在這裡直接登入然後翻出證據來。

但因為機密局網路隔離,他只能再去機房瘋狂地加班一通才有可能做成這件事。在這裡是絕對沒辦法的。

“其實我覺得你與其去找那些並不存在的關於我的證據,還不如好好想想如何為你自己脫罪?

“比如負熵究竟哪裡去了?

“你如何解釋剛好所有的截流負熵的除錯程式碼全都是你寫的?

“我可是有完整的程式碼提交紀錄的。

“如果你無法解釋,只是不斷用推理將我牽涉入案,大家也許會覺得你就是為了逃避調查嫁禍於人啊。”

對孟飛、羅安之外的其他人來說,這種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如果一開始勾結饕餮人的是孟飛,孟飛自然會預料到他竊走負熵之後會引來驚天動地的調查。

所以他寫好郵件然後又自己刪除嫁禍羅安,聯絡饕餮人不知道用什麼方法讓饕餮的分身上了特使的車。

理論上也是有一定的可行性的。

但無論如何,就是這兩個人沒跑了。

會議室裡劍拔弩張。艾婷是絕對向著自己的男友、艾覺喜怒不形於色,而黎牧、楚庭等人的抉擇都非常艱難。

安圖是一直在認真聽著這兩人的交鋒。誰最終落下風他就會出手拿下誰。

如果這兩人始終不相上下,他就打算把這兩個人都拿下,然後送到國家空算機裡去做意識分析,看他們腦子裡到底都有什麼。

這間面積不到一百來平米的小會議室彷彿變成了一片波濤洶湧的怒海。

雙方則是宛如兩隻爭鋒的艦隊,唯一的目標就是讓對方永淪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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