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懷念麥當勞的板燒雞腿堡。

他懷念肯德基的雞米花。

任何垃圾的食品,也比這病號流食好。

但人家美女作家都親手給你餵了,你總不能拒絕吧?

孟飛強忍著嘔吐感將整盒“流食”喝完,半躺在床上大口呼吸,靠重力讓它們自由下落。

然後便是聊啊,聊不完的話題。雖然孟飛時刻警惕著,還是不由自主爆了不少料出來。

他心中只能暗暗叫苦,完蛋了,明天不少黑料不得不見報了。

直到鄰近病床的家屬報以白眼,唐雯雯才依依不捨地整了整頭髮,“下班”回家。

這時候已經接近晚上12點。即便是通宵亮著燈的病房,也已經進入睡眠模式了。

孟飛的手機被穆朔收繳之後,後來是移交到了艾婷手中。艾婷也早就還給他了,就放在他的病床前的小櫃子裡。

手機沒電,還好有充電器。插上電,他居然有一種興奮感。

因為平時他很少有機會一連七天不看手機。現在這麼久沒看了,不由得有點小激動。

期待這七天裡有什麼重磅新聞,也好奇自己會收到什麼訊息。

雖然說他的好友列表本來就規模有限,但紅點還是不少啊……

“喂,孟哥,你沒事吧?

“聽說你又住院了?

“我們明天下午會到灰喜鵲醫院來看你。”

陳胖子和漏洞組的幾個兄弟在幾天前都發過訊息。

他們來醫院的時候他應該還昏迷不醒,所以也沒見著。

“好好休息,早日康復!”

這一看就知道是大老闆羅安發的……早日康復=早點回來幹活?

唐雯雯也發了一堆不過就不用看了,該看的今天都聊完了。

艾婷呢?艾婷呢?這冰冷的女人給我發了什麼?好像還挺多呢。

不緊不慢地翻著別人的訊息,他故意把艾婷的訊息留到最後才看。

“你不要每次都這麼玩命行不行?

“捨己救人是我們人民公僕乾的事好不好?

“哦,我知道你能給自己回血。

“但你咋還是差點就死翹翹了呢?”

……

“醫生說你的中毒問題已經沒有了。

“但你怎麼還是不醒呢?

“他們說你的大腦似乎受到了嚴重的衝擊。

“類似腦震盪。

“但應該不至於腦死亡……

“我在想了,你這無親無故的人,要是植物人了,誰養?

“這不是給國家添麻煩嗎?

“所以趕快給我醒來啊,大哥。”

孟飛讀得直咋舌。

誰養?你養唄。

嘿嘿,居然和我冷戰不回我。現在看你給我發這麼多我一條也沒有回,莫名有一種報復的快意。

……

“醫生說你有恢復的跡象。

“我本來是想來多看看你的。

“但唐雯雯說她守著你就行了。

“好吧,她去就她去吧。我本來也很忙。

“你醒來之後,馬上發個訊息給我。”

……

表面雲淡風輕,但內裡濃厚的醋意啊。

孟飛讀得很滿意。

莫名地開心,莫名的爽感。就好像四周這寂靜的冬夜中忽然跳動起了許多無聲的音符。

就像聖誕之夜提前到來了一樣。

孟飛沒有立刻回她,而是微信關了,開啟新聞。

他暗想:我不是故意不回你啊。是現在太晚了,發訊息給怕打攪你睡覺。明早再說吧。

只要訊息還沒回,心中就莫名有一種快感在持續著。

這就好像禮物在開啟之前,始終維持著一份甜蜜的期待。

讓他欣慰的是,最近唐雯雯們的“春秋筆”重點並不在金龜銀行發生的案件上。

非法轉賬案根本沒有隻言片語出現在媒體上。這類新聞已經很難引起關注了,銀行也不願意自爆家醜。

金龜大廈女職員跳樓自殺倒是有少量的報道,但也同樣沒有出現他見義勇為的照片,而且也根本沒有多少關注。

幾乎所有的眼球都被另一件與他有關,但沒人知道與他有關的事給吸引去了。

那就是灰喜鵲醫院的腫瘤病房中,莫名其妙地出現很多忽然好轉甚至痊癒的案例!

算算時間,從他跑這裡來給病號們修復基因到現在,已經是十天過去了。

十天的時間雖然不至於讓很多重病員恢復如初,但也足夠大多數人有好轉的跡象。

很快有記者關注到了這件事,其中肯定少不了唐雯雯。

孟飛甚至懷疑美女記者到灰喜鵲來給他餵飯只是順路而已。

記者們深挖狠挖,發現幾乎所有發生了離奇好轉的病例都集中在腫瘤科的第1到第23號病房。

他們不但反覆採訪這些病例的情況,從醫生那裡套取檢查報告,還有記者甚至自己掏錢給這些病號做額外的檢查。

結論是震撼性的:這些病房幾乎所有的病號都在好轉,甚至絕大部分已經治癒!。

有幾個人本來已經棄療的傢伙回家等死,結果在家裡都好轉復活了。

反之,24號病房到60號病房可以說是分文未動。有人治療起效,有人惡化,有人病死,有人苦苦支撐,總之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這個重磅新聞爆炸出來,灰喜鵲醫院的5樓腫瘤病房已經成了網紅景點了。

有人在組織病號家屬們集體起訴灰喜鵲醫院,理由是醫院在病人未知情的情況下利用這些病人做不明的醫學實驗。

但反過來也有人削尖腦袋想要住進5樓1到23號病房來。

據說這裡的床位在黃牛那裡已經炒到了5萬以上的價格。

醫院堅決否認他們對這些病人用過任何特殊的療法。

孟飛心中有一點兒後怕。如果有人深入調查,這事並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牽涉到他頭上的。

住院大樓的入口處和走廊中可都有攝像頭。

跑到醫院給人治病這件事雖然不符合他謹慎的性格,但符合他的良心。

他不願意成為一個醫生,揹負上救死扶傷的重任。但當他有這樣的能力在手,又什麼都不做的話,他覺得這對不起他的良心。

以後他還是得常常給人治病。但他不能再這樣集中掃蕩某些病房。

他決定在每次路過醫院的時候,隨機進去挑選一些病床號進行治癒就好了。

控制人頭,控制比例。這樣雖然對沒有選中的人極不公平,但這個世界什麼時候又公平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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