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斤?!

這是什麼概念?

這意味著,一畝地能讓半個村的人吃一冬天,還都能吃飽!

便是再不知農事的人都知道這畝產兩千斤的厲害之處。

可是震驚遠遠沒有停止,因為李素商又一次開口了。

“至於玉米,產量倒沒有番薯那麼高,也只和咱們本土的糧食產量差不多而已。

但是它特殊在及其耐旱,只需要在它結粒灌漿的時候澆夠水分,其他時候根本不用太過操心。”

郭常本來生無可戀,聽到這又覺得他的機會來了,哪裡有畝產兩千斤的糧食,還有這麼耐乾旱的所謂“玉米”。

這李素商不會是在故弄玄虛吧?

但是事已至此,他不得不站出來質疑,反正就算是他不質疑也沒什麼好下場,若是質疑成功了,她果真是在故弄玄虛,裝模作樣,那他還能翻身。

定了定心神,郭常再一次站出來,質疑道:“武安伯夫人,這麼半天一直是您空口無憑的張口說,誰知道真假?世上哪有畝產兩千斤的糧食?”

李素商也沒太強硬,只是道:“畝產兩千斤也只是估計的數,我剛剛種下去,具體產量還得等今年秋收之後才能見分曉。”

郭常聽到這冷笑一聲:“哦,那您的意思是您一直在說您臆想的事情啊?不會連之前說的稻種產量都是假的吧?你年紀小,面皮薄,不好意思承認也是有的,但是要是說瞎話可是欺君之罪啊。”

李素商看他的眼神從看傻子的眼神變成憐憫的神色。

真不知道這麼蠢的人是怎麼當上吏部尚書的。

李素商也沒搭理他,只是朝著皇帝行了一禮,道:“陛下容秉,因為此次進京匆忙,許多東西都沒收拾好,所以家中長輩會來遲半月,到時候,自然會帶著新的糧種進獻給陛下。”

皇帝滿意的點點頭,看向李素商的眼光愈加和善,看見一旁蹦噠的郭常的禿腦袋就沒那麼心情好了。

他一揮手,衝著他那群無能的屬下官員,道:“既然如今武安伯夫人已經將解決辦法都拿出來了,今天就都散了,回去拿個章程,次日再議吧!”

“是!”

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再討論下去的事情了,幾位大人或欣喜或者黑著臉,走出了御書房的大門。

一起往外走的過程中,張太傅走近了郭常的身邊,低聲道:“你今日太過著急了,是咱們情報把握的不具體,今日才跌了這麼大一個跟頭。”

想到情報,張士波又恨得牙癢癢,那李素商真是會攪混水。

郭常面容苦澀,道:“張公,我郭常是不是仕途無望了。”

張士波面色沉下來,輕聲道:“急什麼?路還長著呢。那糧種拿過來不得往底下各個州府發放嗎?只要那些縣裡都是咱們的人,這糧種的產量還不是咱們自己說了算?”

郭常想到這裡,終於褪去了幾絲沉鬱之色,眼裡也範上了幾絲得意:“對,到時候,便是糧食產量高了,也是咱們的人日夜照料的功勞,有她武安伯夫人什麼事?”

見他相通,張士波笑了,一甩袖子率先行了幾步,走上了自家的車架。

而御書房裡皇帝自然沒叫顧四和李素商先回去,他此刻正是見獵心喜,招呼著他們二人留下,中午賜宴。

李素商覺得有些不妥,本想婉拒,可皇上像是看出來她的不自在似的。

道:“放心,只是家宴,彼之原來老是在我這或者湯相公那裡蹭飯。”

說著,皇帝又吩咐宮人:“去,將皇后和晉王請來。”

李素商看了看顧四,顧四握住她的手,點了點頭。

她這才放下心來。

宮裡的人手自然是更快的,很快就有宮人來請,讓他們移駕御花園。

既然是家宴,自然是怎麼自在怎麼來。

飯食擺在御花園的一個亭子中,一步一景,周圍圍了許多嶙峋怪石,奇花異草。

原本李素商看自己家府裡就覺得很是豪華了,可跟皇宮相比,還是差的遠的遠呢。

不一會兒,胡有浩就到了,跟皇上隨意行了禮,看見顧四和李素商眼睛一亮。

笑眯眯的眼睛中含著本能的幾分狡猾,上前道:“四嫂?真是好久不見啊!”

李素商假笑回道:“民婦當不得王爺‘四嫂’一稱。”

“這有什麼?反倒顯得咱們親近。”胡有浩剛跟李素商寒暄沒兩句,皇后帶著太子和魯王便來了。

皇后崔氏委實是個端莊的美人,不是說長得多天生麗質,而是那種一看就母儀天下的氣質讓人望塵莫及。

胡有浩顧四李素商等人分別見禮,崔氏很和氣地叫免禮。

太子是個十來歲的青年,看年紀倒和喇叭差不多大,已經十分穩重,有幾分儲君之風了。

有些害羞,但十分斯文地與他們夫妻二人見禮。

魯王年歲尚小,還有幾分稚氣,一見顧四便纏上來了。

“武安伯,上回說想跟你要那匹小黑馬,你怎麼就逃了?”

顧四道:“那小黑馬是與我一同出生入死的夥伴,殿下若是要別的馬,給便給了,小黑馬不行。”

魯王委屈地扁扁嘴,卻只是道:“那好吧。”

李素商不禁彎了彎眼睛,看來皇后娘娘將兩位殿下都教的很好。

聽說皇上皇后伉儷情深,沒有妾氏,也拒絕了選秀,這樣一來後宮便由崔氏全權做主。

她心裡隱隱安下心,有一個賢能的國母還是很重要的。

不是她小人之心,而是顧四的差事與皇家緊緊相連,若是皇家唯一的而且影響最大的女人是個賢明正派的,那麼顧四為這樣的皇家賣命也能讓她放心一點。

皇上見她們母子三人都到了,只是問:“老二沒來?”

崔氏笑得無奈,道:“有祥閒不住,昨天就說要出城逛逛,看你這兩天忙,這才沒煩你。”

李素商這才知道,皇帝口中的老二原來就是如今大荊朝唯一的公主——平陽殿下。

胡家老爹從小當兒子教養的胡有祥,所以也和兒子一樣算排行,稱胡二。

皇帝想來是叫習慣了,也沒有刻意去叫她的封號。

他無奈地揉了揉額頭,這個妹妹總是讓他不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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