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不假,原本顧青峰都住在定國公府,幾乎沒怎麼在平西侯府待過,侯府內也沒有女主人,也沒人想著收拾。

但是顧青峰如今已經開啟了一些心結,與老婆孩子團圓了。

作為長兄,自然不能接受自己全家都住在弟弟家裡,所以這幾天他讓人將平西侯府簡單收拾收拾,打算收拾好就搬過去。

在場的人沒有覺得不合適的,原本在豐源老家,他們也都分過家,是分開過日子的,也就是因為初進京城,只能先都安置在武安伯府的權宜之計罷了。

所以,不論是顧老爹還是顧四,都沒有心裡不舒服的意思。

搬家其實是件大事,尤其是顧青峰迴歸家庭,小家團圓之後,所以也想著小辦一場,於是測了吉日良辰。

錢春紅早早就準備好了衣裳行李,全都收拾妥當。

其實她自己的行李並不多,更多的是顧思揚和顧思朗的東西。

只是他們日日上學,只有初一和十五休沐,所以府裡的行李幾乎都沒怎麼拆開過,怎麼搬過來的,就能怎麼搬走,十分方便。

只是有一樣東西卻讓錢春紅犯了愁。

那是一個木頭箱子,有不到二尺見方,蒙著布,不知道里頭是什麼。

這是顧思揚兄妹三人前幾日鼓搗的東西,神神秘秘的,還特意囑咐了誰都不許動,所以錢春紅一時間沒轍了,只能等這兄妹幾人回府再決定。

搬家這日正好是十五,也是遷就上學的孩子們。

但其實基本上有些沉重的東西早在前兩天就陸陸續續地往平西侯府搬了,這天也就是把手頭穿的用的給拿過去,相應地簡單極了。

而且這天更主要的是家中人都要去平西侯府給顧青峰一家暖房子,老話又叫燎鍋底。

意思就是新入住的房子要親戚朋友都來吃第一頓飯,暖暖房,開開鍋,就是給添添人氣。

鄉下的這項習俗其實更多的已經演化為兩層意思,一為慶賀喬遷之喜;二則是一家人好不容易蓋了新房,手中都沒什麼錢了,所以親戚朋友都來湊湊份子,接濟接濟,好熬過這一陣子。

但是像顧家如今的身家,暖房就只為恭賀了。

幾年前,顧青峰與錢春紅新婚伊始剛搬入新居之時,也有不少人來暖房子。

李素商還記得那時候她送了大哥大嫂兩雙她自己納的鞋底,那個時候顧家並不算富裕,給幾個兒子蓋房就是一大筆開銷,而且李素商那個時候年紀又小,便是什麼都不送也不會有人說什麼,鞋底雖然不值錢但也總歸是她自己的心意。

收起思緒,李素商發現馬車已經到達了平西侯府門口。

拉人的馬車和拉貨的馬車都是一起到的,錢春紅下車就忙裡忙外的指揮人將東西搬進去收拾妥當,李素商等人則跟在後面慢慢閒逛。

平西侯府不愧是侯爵規制的,比武安伯府大了不止一進院子,不過要論起精巧,還是武安伯府更勝一籌。

也不知平西侯府原來是哪家的府上,雖然李素商不懂這些東西,但也能明顯看出來,府內帶著一併賜下的丫鬟小子沒有武安伯府的規矩穩重。

其實,這也能看出來顧四在皇上心中的親信地位,皇上看顧四,大概是看家中子侄一般,畢竟他與胡有浩關係也匪淺,是一起才軍中混下來的交情,看顧青峰,則是當成忠心耿耿的屬下。

不過,那也不是說平西侯府就不好,這裡有更寬敞的宅院,更大的建築面積,院子裡甚至還有一處可以作為練武場使用。

而且顧思揚、顧思朗兄弟二人再過幾年也可以說親事了,院子大也能住的開。

顧思揚這三個小輩兒沒有使用貼身丫頭小子的習慣,所以身邊也一直沒有人。

不過,既然到了平西侯府,錢春紅自然也是將府內人手捋過一遍的,半點也不比武安伯府的人少,她自家算每月月錢的時候也嚇了一跳,心裡想,幸好有廠子裡的分紅,不然就按顧青峰的俸祿,連一個府都養不起。

府中人手冗雜,錢春紅打發掉一部分多餘的,剩下幾個就分配給了顧思陽和顧思朗的小院兒。

是的,這兄弟二人現在一人有一個小院子了,也有了可以隨身使喚的人手。

顧思揚就指揮著新上任的小廝給他搬著那個沉重的木頭箱。

顧思朗和顧念芳也都跟在那木頭箱子後面走,不知道的反而會以為他們才是小廝。

孫燕看著覺得好笑,問道:“那箱子裡面究竟是什麼?值得你們兄妹幾個這麼寶貝?”

見他娘問了,顧念芳答道:“這不是之前陛下賜了我們三個人的名字,我們覺得不勝感激,不知道怎麼回報陛下。於是三個人合計著做了個小玩意兒出來。”

顧青峰走在前面,但是耳朵也在關注著這邊的事情。他聽到顧念芳的話,忍不住有些動容,看了看身邊的顧四,緩了緩,道:“……四弟,多謝你,你把他們照顧得很好。”

顧四無所謂擺擺手,道:“大哥不用說謝,這只是我作為四叔該做的。”

但是,顧青峰心裡仍然感激。這本應該是他做的事,可惜他之前豬油蒙了心。

顧四體諒他的心情,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大哥都過去了。”

顧青峰也不是那矯情的人,只是在心裡暗暗下定決心,要對家人好,也不再提這事。

他們後面,李素商卻繼續追問了下去:“所以你們做的是什麼?做完了嗎?”

顧思朗聽到這話,哀嚎一聲,道:“四嬸!還說呢,都是因為你之前從課堂上提到過一嘴連發神臂弩,我們三個這才想研究出來,好讓皇上高興,誰知道這東西這麼難呀?”

李素商聞言噗嗤一聲笑了:“要是簡單,我怎麼可能只說說?早就自己做出來了。”

她仍然很好奇,問道:“你們遇到了什麼困難?卡住了嗎?”

顧念芳淡定道:“連射弩,製造它的難點在於連射聯動裝置和弩機裝填弩箭的劍匣,蓮社聯動裝置還是次要的,怎麼讓劍匣中的弩箭自動抬到發射位置才是重中之重。”

李素商點了點頭,道:“你們沒寫信問問範全兒師父和劉也恆嗎?”

顧思揚道:“範全兒師傅遠在豐源,信件一來一去就得兩個月,耗時太久了,所以我們只同劉也恆師兄討論了一下,但是師兄最近忙著編書呢,沒有時間和精力和我們一起研究這個連發弩,我們也不好打擾他,所以還是我們自己想的辦法。”

李素商聞言不可思議的笑了,問道:“你們想到法子了?連射弩成了嗎?”

顧思揚得意又矜持的笑了笑,謙虛道:“成了是成了,只是還有一些小問題待改進。”

顧念芳則毫不留情地指出他們的缺陷:“最難的聯動裝置雖然已經解決了,但是還有一個致命的問題,就是殺傷力不夠。單支弩箭發射的力道只可以穿透五六層牛皮,遠遠達不到在戰場上傷人或自保的程度。”

顧思朗也蔫蔫的,道:“而且我們發現殺傷力不夠的原因正是因為安裝了連射的聯動裝置,因為箭匣的位置,縮短了發射箭道的距離,蓄力不夠,所以殺傷力也不夠。”

顧清風和顧四在前面聽著,原本就是聽著玩兒,可是越聽神色越嚴肅。

他們兄弟二人對視一眼,都沒想到自家的幾個小崽子恐怕是做出來了一個了不得的東西。

雖然現在聽上去殺傷力不夠,只能穿透五六層牛皮,不如普通弩箭能穿透二十多層牛皮的威力大。

但是需知,一個健壯的男人手握砍刀去砍牛皮,用盡全力也只能勉強破開二十層。

而且,連發弩之所以叫連發弩,就是因為他的弩箭無需手動填裝,大大提高了攻擊效率,就算是殺傷力不夠,隔著五十步只能破開五層牛皮。但是十支弩箭拜支弩箭甚至上千支弩箭同時發射的時候,便是不死也能把敵人紮成刺蝟。

他們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可後面的談話還在進行。

李素商問道:“所以你們想到了什麼辦法呢?”

顧思朗死豬不怕開水燙的一攤手,道:“這個問題目前短期內是解決不了了,所以我們另闢蹊徑,想了別的辦法。”

李素商道:“洗耳恭聽。”

顧思朗接著道:“我們嘗試了兩個方向。一個是把箭匣中的弩箭裝到最多,實現最大連發,目前最多能一次性發射十八支弩箭。”

顧思揚補充道:“第二個方向就是捨棄一些連發數量把殺傷力做到最大。我們讓力氣最小的小花兒試了,她裝在自己手臂上,隔著五十步可以輕鬆破開二十層牛皮,幾乎和單弩一樣了,還能連發三箭,十分適合暗殺和自保。”

顧念芳面無表情地補充道:“只是三箭之後手臂十分痠麻,第二日,手臂就開始脹痛了。”

顧思朗沒有絲毫心疼地笑笑,道:“所以現在我們準備了三種連發弩,按照可連發的數量,我們分別命名為一號、二號和三號,準備同時進獻給皇上。至於皇上準備怎麼用,那就是他老人家的事情了。”

“好!不愧是顧家的兒郎!不輸你爹你四叔的風采!”

顧思朗話音剛落,就聽見身後傳來一個爽朗的笑聲,眾人聞聲望去,見一個精神矍鑠的小老頭兒站著那邊笑著看這裡,身邊是李素商等人熟悉的定國公的女兒,周媛。

那想必這位老人家就是定國公了?

果然,顧青峰迎上去,道:“義父,小妹。”

平西侯府暖房只叫了幾個親友,一個是顧家,一個就是定國公父女倆了。

定國公點點頭,仍然意猶未盡地誇讚:“你們顧家這幾個小孩兒可了不得,真是虎父無犬子啊!”

顧青峰與有榮焉的笑了,但是他沒有忘了做介紹:“義父,這就是我爹孃,我夫人,弟妹,四弟,秋娘,思揚思朗是我的兒子,念芳是二弟家的女兒。爹孃,這是我義父定國公,也是對我有提拔之恩的貴人。”

顧老爹原本在軍中就十分敬仰這位老戰神,當下上前一步,雙手握住定國公的手,道:“久仰!久仰!”

定國公也是笑道:“我也是聽青峰一直唸叨你們。”

寒暄過後,定國公看向顧四和李素商,讚歎道:“早就聽說過你們夫妻兩個一個比一個厲害,如今終於見到了。”

顧四和李素商都謙虛道:“不敢不敢,您謬讚了。”

最後,定國公嚴肅了神色,面向了三個小輩,道:“你們研究出來的這個東西十分緊要,一定要注意保密!千萬不能落入別人手中,聽到沒有?”

顧思揚等人自然是知道連發神臂弩的珍貴,當下也正色道:“請您老人家放心,我們兄妹三人沒有經過任何人的手,不管是畫圖紙還是制弩。都是在自家小院兒中做的,連下人都沒有看見過。”

他們確實神神秘秘的,還裝在一個木頭箱子裡,一直鎖著還蓋著布。

定國公是個急性子的人,道:“事關重大,為免夜長夢多,你們馬上就獻上去吧,要是怕有人為難,拿著老夫的牌子去,不,老夫親自帶你們去!”

就這樣,原本好好的暖房宴。改變了計劃。連同定國公、顧清風、顧四以及顧家三個子侄在內的幾人全部進宮去了。

皇上聽見通傳的時候,還覺得有些奇怪,他們幾人怎麼都一起來了?

他很好奇,放下了手中的公務,讓身邊伺候的喜公公通傳:“叫他們進來吧。”

定國公、顧青峰和顧四見了皇上,只需行官禮即可。可是顧思陽、故思郎以及顧念芳沒有官身,須行三叩九拜的大禮。

皇上叫他們起來,好奇道:“今日是什麼風把你們爺兒幾個都刮來了?”

定國公校的神秘沒有說話,只是揮揮手,讓三個小孩說。

顧思揚三人面對皇上也是不卑不亢,壓下心中的緊張,鎮定道:“草民兄妹三人,多謝聖上賜名,無以為報。草民,草民兄妹三人想著皇上應該也不缺什麼,於是做了個稀奇的小玩意兒獻給皇上。”

他嚥了咽口水,示意弟弟妹妹將帶來的箱子開啟。

皇上探著頭,眯著眼睛看進箱子裡面,他原本就是軍中出身,自然能看出來那是弩機,只是樣子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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