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顧四在旁邊幫腔,“哪有這樣說自己的孩子的?咱們二人模樣在這擺著,孩子便是醜能醜到哪去?”

李素商聽這一席話,竟然覺得十分有道理。

旁邊的小丫頭和乳孃聽了在一旁偷笑。

李素商看著熟睡的嬰兒,肉乎乎的睡得香甜,不由自主地伸手戳了戳他的臉蛋。

小嬰兒正睡得香,被親孃戳了臉也並沒有覺得被打擾,只是吧唧了一下嘴以示回應,便又沉沉睡去。

她覺得好玩,還要再戳,不安分的手指卻被顧四攥住,李素商抬頭,就見他不贊同的搖搖頭,道:“你一個做孃親的怎麼能如此戲弄孩子?讓他睡吧。”

被制止了某些惡趣味的李素商只好訕訕收手,由著奶孃抱走。

這時候李素商先前點的生煎已經端上來了,除了她自己點的生煎,廚房還特意預備了幾樣爽口的小菜,以及一甕清粥。

當然,有顧四的那一份。

顧四將李素商扶起來半坐著,夫妻二人就這麼在床榻上吃飯。

她忽然想起來,問顧四:“咱們兒子該叫個什麼名字好?”

顧四扒了一口粥,聞言放下碗,思索道:“皇上之前說過要親自賜名的,大名咱們是起不了了,可以先取個小名叫著。”

李素商夾了個生煎包,只做成了小兒拳頭大小,一口便能全部吞下,一口咬了,又酥又脆,鮮香的汁水全數進入口中。

等包子嚥了,她才騰出嘴來說話:“我不求他大富大貴,只求平安,不如小名就叫平安吧。”

顧四想了想,道:“寓意倒是好,可是不是隨意了一些?聽著有些質樸了。”

他如今隨湯相讀書,正是對文采十分看重之時,覺得兒子的小名應該或文氣儒雅,或氣勢磅礴一些。

可李素商卻道:“還是平凡點好,賤名好養活,你忘了喇叭、銅子兒和小花兒了?大道至簡才是真理。”

顧四永遠會被媳婦說服,聞言也不再挑剔:“平安,平安,嗯,是很好聽,朗朗上口,寓意也好。”

夫妻二人就在這麼一個簡單的晚飯時間定下了平安小朋友的姓名,平安,平安,父母只盼你平安快樂就行了。

李素商吃完最後一個生煎包,捂著有些撐得發脹的胃,感慨:“好久沒有這麼痛快的吃東西了。”

顧四聞言皺皺眉,吩咐站在一旁的珍珠,道:“去廚房要一碗山楂湯來,若是沒有其他消失也好。”

又對李素商說:“便是愛吃也不能這樣不能毫無節制,你胃都變小了,猛地一吃多了,容易把胃撐壞。”

李素商知道他說的才是正理,求饒道:“也只這麼一回罷了,我是真餓了。”

顧四看她神色,還算活蹦亂跳,放心了不少,經歷過生產大關,還能如常吃喝,說明恢復的不錯。

要知道,她剛生產完的時候,忽然昏睡過去,如何都叫不醒,可把顧四給嚇壞了,況且她這麼一睡就是一天一夜,顧四一步都沒敢走開,所以李素商一覺醒來就能看見他在身邊陪著。

李素商可不知道自己把顧四嚇著了,看著窗外亮堂,才反應過來,還沒問過時間:“現在什麼時辰了?雪停了?”

顧四順著她的目光往窗外看去,道:“停了,昨夜裡就停了,這雪整整下了兩天,外頭都是白的,等你好一些了,咱們下地走走,從窗戶往外看看雪景。”

李素商點點頭,心裡也盼著能看看,這一整個冬天都沒下雪,只到了過年才似把積攢了一冬天的雪全部拋灑下來了。

不多時,珍珠回來了,提著個食盒,將方才顧四吩咐的山楂湯和幾樣消食的糕點拿出來一一擺在李素商手邊,笑盈盈地道:“伯爺、夫人,府中各處正迎財神呢。”

李素商納罕,問道:“今天已經初五了嗎?”

沒想到自己竟然睡了一天一夜。

得到肯定的答覆,她才道:“我說呢,怎麼沒見娘和大嫂二嫂過來。”

自古以來的習俗便是正月初五這天“破五”,要吃餃子或者包子,婦女是不能出門的,但是新嫁女子要在這一天歸寧。

李素商是知道這個習俗的,所以才反應過來今天竟然沒有探望的人。

珍珠在一旁點頭道:“可不是嗎?侯夫人和二夫人昨日便想過來了,但是知道訊息的時候雪已經下的大了,路上多有不便,都打發了人來送信,今日又是初五,出不來,想來明天就能過來了,其他各府也都送來了帖子,惦記著要來探望夫人呢。”

李素商點點頭,明天初六,就是洗三的日子,也正好招待他們。

顧四顯然也都安排好了,道:“你別操心了,爹正和明叔商量,一應事宜都有舊例,現下估計都安排好了。”

既然顧四這麼說了,李素商也樂得不發愁,自從懷孕,她便不耐煩想這些事,主要腦子也想不過來,經常是想到這個忘了那個,還不如不添這個亂。

顧老爹這邊,正忙活著看人佈置府內,紅燈籠是自過年就掛起來的,紅綢和弓箭也在初四掛在大門口了,需要他老人家操心的只有明日宴客的廳堂布置。

盤算著遞上門的帖子,總有三十桌之多,其中大多是原本與顧家有舊交情的武將人家,武人性情憨直,食量大,顧老爹心想,恐怕這三十桌得按照五十桌的菜量備著。

老爺子看著府中下人忙碌,不禁在心裡頭偷偷感嘆,這才幾年的功夫,他們就從一個鄉下的泥腿子一躍成為鐘鳴鼎食之家了。

不提顧老爹如何感嘆,顧田氏那邊也是一樣的手忙腳亂,須知顧老爹盤算的三十桌只是男客,女賓卻也得三十桌起步呢,又要和男賓隔出來。

廚房的採買足足拉了三輛馬車,才把菜備齊。

人手是萬萬不夠的,錢春紅已經把平西侯府的大半都派了來幫忙,孫燕也從聽風閣調了幾個機靈的孩子聽用。

至於李素商自己名下的玉煙齋更是,老闆娘的弄璋之喜,怎麼能不幫著慶賀呢?所以京城大半人都知道了玉煙齋的老闆喜得貴子,自正月初四開始至初六,玉煙齋內的全部商品要打八折呢。

受了商家實惠的客人們心裡也是高興,誰都會發自內心地道上一句賀。

皇宮內,皇上與皇后也在一同坐著賞雪,樂公公在一旁逗悶子,說起此事:“武安伯家昨日生了個公子。”

皇上頗有興致:“哦?我記得他家夫人不是初一就說發動了嗎?怎麼昨日才生?”

皇后在一旁解釋道:“皇上有所不知,這有些婦人生產之前是會有生產的假象,但是卻並不是真正要生產,想來武安伯夫人便有此情況。”

皇上聽了皇后的話,又想起初一時候顧四驚慌的樣子,不禁笑了:“彼之這孩子,看他媳婦比眼珠子還寶貝,初一那天得了訊息就往外跑,後來他媳婦沒生,初二又跑回來和朕請罪。”

說到這,皇上忽然想起那天說要賜名,問樂公公:“他家生了個男孩?可起名字了?”

樂公公躬身答道:“是,正等著皇上御筆賜名呢。”

皇上聞言哈哈一笑,道:“既如此,拿筆墨來。”

因知道這筆墨是要賜到武安伯府上的,所以司禮監專門拿了賜下的紅絹與摻了金箔的金墨,小太監麻利地將墨磨了,擺在皇上面前。

皇上拿起毛筆,蘸了飽飽的墨,懸筆思索了一會,落下兩個大字,隨後放下筆。

皇后走上前去看,在嘴邊默唸了兩聲,道:“好名字。”

皇上哈哈一笑,那笑容中隱沒著幾分惡趣味,道:“就這樣吧,賜給武安伯長子。”

紅絹入盒,由小太監捧了,樂公公親自領人往武安伯府去。

但凡有這種宣旨或者賞賜的事情,都是先要有人去下面的府上通知的,這樣也好能早早地更衣正冠、擺放案几香爐,迎接上意。

所以樂公公一上武安伯府的門,便見到早已候著的武安伯顧四,一見顧四,樂公公便笑開了花,道:“雜家恭賀武安伯弄璋之喜。”

顧四拱手:“多謝公公。”

二人寒暄了兩句,才將樂公公迎了進府。

李素商自然是不能出門的,只知道門上來報,聖上親自賜名,便目送顧四出去迎了。

也沒過多久,只一炷香的功夫,便遠遠地看見顧四往正房走,手裡拿著紅絹。

不多時,果然見他推門進來。

李素商觀他神色有些古怪,問:“怎麼?可是名字不好聽?”

顧四搖搖頭,邊將紅絹開啟給李素商看,邊道:“名字倒是好名字,只是我懷疑陛下總有別的意思。”

李素商探頭去看,只見紅絹上兩個行雲流水的大字,鐵劃銀鉤,透著幾分肅殺之氣。

她不禁念出聲:“思行……三思後行、行知合一,並無不妥,確是個好名字。”

顧四左右看了看,揮退了伺候的人,叫人閉嚴了門窗,屋裡沒人了,才貼近李素商,小聲道:“以我對陛下的瞭解,總覺得他老人家是在笑話咱們兒子。”

李素商皺了皺眉,道:“笑話什麼?”

“自然是笑他是個懶的,在娘肚子裡待得穩當,半點不著急,叫他日後多行動行動。”

李素商給他一個大白眼,道:“感情你揮退下人就是為了講究皇上,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

顧四眯了眯眼,仍然覺得自己越想越對:“可不,皇上這事可沒少幹。”

於是他跟李素商列舉了當初皇上在軍中做總督時,一系列的騷操作和惡趣味,聽得李素商目瞪口呆,連連制止他:“這話以後可得爛在心裡,面上不可露出半分。”

顧四道:“那是自然,我又不傻。”

李素商訕笑,心想:我是怕我面上露出來啊,這叫我以後如何面對皇帝。

但這也只是夫妻之間的小話,誰都不會當真,不論怎樣,皇上這名字確實是用心取的,顧思行,從各種意義上來說都是一個好名字。

二人將這件事拋在一邊,府中如今只忙活著明日的洗三事宜了,便是李素商能躲懶,顧四也沒得躲。

何況這御賜的名字一下來,府中的拜帖更加收不過來了,一出生就被皇上賜名,這是多大的恩典,此子前途不可限量啊,也更加說明了皇上對武安伯一家的態度,那是寵臣、近臣。

便是有原來心裡不恥顧四,將其當成朝廷鷹犬之人,也補上了一份賀禮,只求面上過得去。

所以顧家的洗三竟然空前的聲勢浩大,有看在平息侯顧青峰面子上來的,也有看在顧四面子上來的,更多的居然是看在李素商的面子上來的,弘樂書院等就不多說了,可戶部、工部等官員卻是實打實地與李素商有交情的。

各大公府、侯府、伯府並六部、大理寺、甚至國子監都有人上門慶賀。

只除了萊國公沒有派人過來,可郡主府中卻是也差人送了賀禮的,是一套簡單的小兒金鐲子、金鎖等。

眾人只當是郡主府的管家按照舊例送的,不冷不熱的,不閒諂媚也不算太過簡薄。

等到禮單拿到李素商前時,她看見了萊國公府這一對鐲子,叫了琥珀:“去把這鐲子拿過來我看看。”

顧四就在李素商身邊,自然也看見了禮單上的內容,等琥珀將鐲子拿出來,二人一看,便都啞口無言。

那只是一對十分簡單的素鐲子,沒有什麼花紋,也並不十分沉,正適合嬰兒家常佩戴。

萊源舊俗便有這麼一條,孩子洗三,舅舅要送一套鐲子和掛脖平安鎖的。

顧二雖是顧四的親哥哥,但是與父母收養的妹妹李素商也是當成親生妹妹一樣的,所以如今他雖已經不是顧家人,但仍以李素商孃家兄長的身份送了這樣一份禮。

良久,李素商嘆了口氣,道:“收著吧,等小少爺大些了給他戴上。”

琥珀聞言點點頭,將金鐲子、金鎖重新收到盒子裡,又妥善地放回庫房。

這一下,夫妻二人誰也沒有了說話的興致,只顧四不帶情緒地說了聲:“萊國公府,怕是要沉寂了。”

萊國公府並無實權,萊國公也沒有兒子,只一個獨女,雖有郡主之名,卻並無真正的食邑,郡馬便有個職位也是個每日混日子的,衰落的速度肉眼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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