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紛繁,仁者何幾?

江湖俠者,果憂民乎?

表面來看,這世上滿口仁義道德之士,盡是遍天滿地,一望甚眾。可其實,古往今來,“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仁人志士,從來只是少數。甚至可是說,普天之下,難得一見。

人,其實都是有私心的,真正心懷天下的仁者聖人,必定會被世人所銘記。可是也總會有人私心益欲,會戳破那些偽君子的真面目,以至於讓世人感覺,這“天下為公”的真善仁者,其實並不存在。

人很多時候,表面上道貌岸然,其實皆是因有他人監督。倘若我們一旦少了他人監督,還能做一個良善的高潔之士的話,這才是真正的義士。

利燻慾望,不改初心。

這樣的人,才最為難得,也最是少見,才是真善美。

我們可以在世人眼前,表現得道貌岸然,活像世間真正的在世活佛。可是我們騙不了自己,因為我們自己的心,可以映照出自己的醜惡靈魂。

在心靈的照妖鏡下,任何妖魔鬼怪,都必將現出原形。

今年大旱,災荒禍及數省。

雖然朝庭大力救濟,但亦無法彌救這特天饑荒。尤其又是秋收之時,又興蝗災,糧食產量不足,各地糧價日長,饑荒不僅未有好轉,好似還從湖廣,向周邊各地有蔓延之勢。

當此之時,朝庭亦加大力度,在各地施粥救災,但是饑民甚多,病者流竄,朝庭亦無法全部救濟顧及。

並且,江南倭寇又大為猖獗,趁饑荒作亂,朝庭百忙之中,還要全力剿匪,亦是不堪其煩。

江湖之中,許多武林門派,也都在相助朝庭,對抗海上倭寇,惟丐幫似乎置身事外。

然而,真相併非如此。丐幫一面讓人與毒獸峽勾結,欲要興風作浪,一面又要繼續本門內鬥纏擾,反比其它門派更加忙碌。

“這位兄弟,沙長老在何處?”第五行和孫師父師徒,跟著這名丐幫淨衣派弟子走了大半天,卻仍然未見沙海龍,於是忍不住問道。

“哦!沙長老在距此地二十里的華慶鎮。”弟子回答。

“他在那幹嗎?”第五行問道。

“呵呵!如今丐幫,非比錄常,大事小事皆廢,掌門長老失和,早沒有人辦正事了,全靠沙長老一人支撐,你說他能幹嘛?”這名弟子的語氣,似是對現在的丐幫近況多為不滿。

當然,第五行也知道現在丐幫內亂不休,真正的仁人義士,除了沙海龍之外,似乎再無他人。

原來,自徐國輝一面追殺恩師穆前志,一面又欲與倭寇、毒獸峽勾結之時,原本丐幫的正事,卻早已經無人顧及。現在饑民日多,多從湖廣之地流竄而出。朝庭顧及不過之時,丐幫亦在傾力救助。

可是正如這名弟子所說,徐國輝和丐幫大小長老,現在皆陷入內鬥之中,這救助各地饑民的要事,卻居然全部落在了沙海龍這個汙衣派長老身上。

華慶鎮,正是通往湖廣行省的官衝要道之處,也是饑民流落最多之地。

沙海龍此時來在此處,多半是在忙於類似的丐幫事務。

四人一行,很快來到華慶鎮。這鎮上原來沒有丐幫分舵,一般只有州縣以上的地區,丐幫才會設有分舵。只是此處如今情況特殊,故沙海龍臨時設立了分舵,以專門照料那些重病無依的饑民。

第五行來到了華慶鎮丐幫臨時分舵,但是並沒有立馬見到沙海龍,而只是見到一整舵的饑民。

第五行行走江湖多年,類似的情形,也並非沒有見過。倒是芝芝從小錦衣玉食,未曾見過這般餓殍滿地的場景。此時心情大為觸動,終於體會到了真正的人間疾苦。

半年以前,她雖已聽說今年湖廣鬧災,但一直未曾親見。偶爾看見一些饑民流竄,也只是冰山一角,未見大部。

只是今日來到華慶鎮,卻才見到真正的饑民流野,是個什麼樣的情形,甚至較之沙場裹屍,還要悲慘。

“怎會這樣?”芝芝看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

“天下蒼生,百姓疾苦,向來如此!更何況,先前川中賑災官銀,還被盛凌人和雪千鶴聯合劫取。雖然破案之後,王爺大力追討,但官銀流失甚快,追回者半數不足,更加大了朝庭賑災的難度。”第五行雖然平日裡不說,但是這些事情,他竟然也在暗中關注。

“不可能啊!那許多官銀,追回者怎地不及半數?”芝芝更加不解。

“此事,我也未及細查。只知無論崑崙派和聖殿,家資幾被抄盡,亦未知餘下官銀去向。至於詳盡,亦不可知。”第五行答。

“皇兄結案之後,後事是何人料理?”芝芝作為當場公主,終於忍不住問道。

“東廠司禮掌印太監,石忠石公公!”第五行答。

“這個老太監,難道他在欺上瞞下,私動官銀?”芝芝恨聲道。

“不一定!這件事情,真相不明,我亦不敢亂言。況且,銀錢之物,既流落江湖,往來損耗,亦屬正常。這批災銀流入江湖達數月之久,還經歷青城派、崑崙派、聖殿、東廠等數門之手,其中實數,難以知曉,縱有流失,也難細查。東廠便以此為由,奏明皇上,皇上亦難以追查真相。”第五行真言道。

芝芝一聽,倒也是的確如此:“可是,前後三月不到,官銀流失半數以上,似乎也太不合理了吧?”

“呵呵!這中間究竟有多少人搞鬼,又是否有人欺下瞞上,還真說不準?”第五行答。

“為何?”芝芝不解。

“因為,本來無賬可對;所以,便有人渾水摸魚,也無從知曉!”第五行答。

的確,這朝庭自流入江湖之後,便立馬失了賬目,也從來沒有人核對實數。雖然不過僅僅三月,但中間有機會私自挪用之人甚多,也從來不會有人過賬。想要真心查清此事,還當真不是易事。再加上本來無賬,也就本來無目,故而就算破案後被人挪用,也一樣不會有人知曉。

“回京過後,我一定要讓皇兄,好好徹查此事!”芝芝恨聲道。

“都說了,無賬可查,那還如此查證?”第五行反問道。

芝芝一聽,立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

“第五少俠,芝芝姑娘,你們怎麼來了?老哥事務繁忙,有失遠迎。見諒見諒!”這時,一臉疲憊憔悴的沙海龍,終於回來了。

“沙大哥,不必客氣,你有大事要辦,自然不如我們兩個閒人自由。”芝芝笑道。

“對了!門口那位替流民冶病的老先生,可是你們朋友?”沙海龍問道。

經沙海龍提醒,他們這才想到,孫師父不見了蹤影,卻原來是去替流民冶病去了。

“哦!對了,沙大哥,朝庭不是開倉放糧了麼?怎地饑民仍舊如此之多?”芝芝忍不住問道。

“呵!朝庭確有放糧,但也是杯水車薪。再加上旱情始終未解,而今年秋收,又蝗災肆虐,許多地方几乎顆粒無收。如此一來,百姓青黃不接,饑民數量不減反增,實是預料之中。”沙海龍說著,便帶領芝芝來到分舵門口。

因為饑民太多,此地丐幫分舵,故而只收留那些重病在身,無錢救冶的災民。分舵之中,早已經住滿了病人,於是沙海龍只得在分舵門口,也建了草棚,以儘量收容多病人。

孫小伍不僅懂得玄門方術,亦懂行醫救人,此時見分舵中病人甚多,於是便棄了芝芝和第五行,出手幫助丐幫弟子救濟病人去了。

“師父,怎麼樣?”芝芝問道。

“好像是瘟疫!”孫小伍回答。

“饑荒加瘟疫,這該如何是好?”第五行一時,也甚是擔憂道。

“確是瘟疫不假。大凡饑荒之年,瘟症必不可少。我已遍訪名醫,未曾見有兩全之計。”沙海龍道。

“我有一方,可暫緩他們病情,但不能除根。”孫小伍道。

“如此甚好,請先生教我。只是這藥財,卻是不太好尋了。”沙海龍道。

“這個自然。可若是想要除根,需請一人出山方可?”孫小伍道。

“誰?”

“狂殿客棧裡的人,瘋魔大夫!”孫小伍答。

“他?怎會出山?”

“我有辦法讓他出山?”孫小伍答。

“什麼方法?”眾人問。

“早年間,我與他曾有過一面之緣,彼此還有些情面。如果不是芝芝他們從瘋邪島回來後說起,老夫還真不知,瘋魔大夫一直藏身狂殿客棧之中。我現在書信一封,你只需派人送去漁木村,讓那渡船老頭將書信送去瘋邪島,瘋魔大夫自然出山助你。”孫小伍道。

“沒想到,孫師父竟然認識瘋魔大夫財爺?殊不知,當日我去瘋邪島,就是專門去尋他。要是早認識孫師父,那該多好?”沙海龍道。

“好!事不宜遲。我馬上寫信,你派得力之人送去漁木村,親手交給那渡船老頭。”孫小伍說著,便當真取來紙筆,寫好書信,讓沙海龍派人送去。

沙海龍去過瘋邪島,自然路熟,於是向得力手下交待清楚,那人便立馬出發而去。

“對了!你們怎地想起我來了?”沙海龍先讓人去送了信,這才回來問道。

“實不相瞞,是老夫讓他們帶我來的,老夫是想向沙長老打聽一個人。”孫小伍直截了當道。

“何人?”

“沙長老,你可曾認識蛇癮道人?”孫小伍問道。

“蛇癮道人?未曾聽過此人名號,亦不認得?”沙海龍答。

“那這就奇怪了,那他怎麼可能和你們丐幫,攪和在一起?”孫小伍更加不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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