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大明的衛生改革（4k）

經過一個多月時間，京城這場痘症風波終於落下了帷幕。

可也正是因為這場天花，讓楊憲意識到，有必要推動大明進行衛生改革了。

不然，這一次是天花，下一次還不知道會是什麼。

在楊憲看來，並非傳統中醫不行，而是傳統的中醫有很強的侷限性。

在中醫這個領域，非得有紮實的醫學積累，在名師指點下行醫多年，積攢下豐富的臨床經驗，才能透過對患者望聞問切，給出比較準確的診斷。

但這樣主觀性實在太大，要靠大量的經驗和直覺來提高診斷的準確率，這就造成醫者出師很困難。

甚至成名已久的兩個大夫，對同一個病人都可能給出不同的診斷。

蕭禮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在醫術之道上走得更遠，而不是像自己這樣終身困在這麼一個小地方，雖然在他看來也沒什麼不好就是了。

因此在看到大明日報上刊登的訊息後，對於蕭九賢的決定，身為父親的蕭禮是第一個支援的。

就在這時，譚允賢忽然聽到了一聲叫喊從前頭傳來。

婦人埋怨道：“慕白又不是從你身上掉下來的，你當然不知道心疼，他從小到大從未出過遠門，現在又是要去京城這麼遠的地方。

萬一在路上出了什麼事情，怎麼辦？”

太監有時候是越老越好用，可宮女們不是。

“娘，你別嚇我啊？！”

在朱標看來，楊憲的這個建議對於這些適齡出宮的這些宮女來說，有可能是一個好的歸宿。

他肯開班授課，恐怕過來聽課的大夫會把醫學院的教室給擠爆了不可。

“譚兄過謙了，如此年紀，就能有這樣的醫術，如果都只是略懂的話，那麼這世上其他醫者怕是會汗顏.”

蕭九賢開口道。

“你現在可以帶你母親去醫館了，接下來還是要好好調理休息.”

譚允賢看著轉醒過來的老婦人，臉上露出了笑容，開口道。

“婦人之見，你以為還是前元嗎，在路上會碰到山賊，如今火車是能夠直達京城的.”

能夠治好天花，其醫術可以說已經是古今第一人。

朱標聽後十分興奮，不過很快又是冷靜了下來，有些擔心道：“但凡是有名的神醫，都會敝帚自珍，挑選弟子的眼光也格外高，他們真的願意將自己一輩子的醫術無條件傳出去嗎？”

朱標沉吟了一會兒，開口道：“這事我會向父皇稟報的.”

“娘，你堅持住啊！”年輕小夥子開口道。

沒過多久，老婦人果然有了反應，再度醒了過來。

其所開設的益生堂藥鋪遠近聞名，每天求醫者可以說是絡繹不絕，這也是為什麼蕭禮說他離不開的原因。

只見循聲趕來的譚允賢擋在了小夥子面前，開口道：“你母親看樣子是中風了.”

“蕭兄過獎了，我也只是略懂醫術.”

“中風者大多是血脈不暢，淤血暴出所致，要是移動的話，很有可能會出事！”

“你既然能夠看出我母親是中風，那麼一定能治這個病吧，我求你救救我母親，我求求你了”

能夠在醫術第一人手底下學習的機會，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有的。

至於此時的西方醫學就更不用說了，完全是信馬由韁、草菅人命的代名詞，看看英國國王查理二世的診治過程就知道，簡直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一旁圍觀的路人，見到這一幕，也是紛紛讚歎道：“這位公子，你真是妙手回春啊.”

也就是說，楊憲的提議甚至還幫皇宮解決了這一難題。

楊憲開口道：“可以將各州府惠民藥局進行改制，成立醫院，專門負責該地區百姓看病問診之事.”

“慕白，你真的要去京城？”一婦人抓著少年的手，臉上露出不捨的神情。

這少年郎正是一路從會昌縣趕到京城的蕭九賢，方才在人群中見到老婦人暈倒，他原本也想幫忙，可是在見到譚允賢出手後，這才收回了腳步。

宮女與外頭人接觸，是大忌。

雖說現在才是洪武十二年，可有很多是在龍鳳年就已經在吳王府邸當差了的。

小哥叫譚允賢，同樣是來京準備去醫學院求學的。

不僅僅是耳垂，譚允賢接著又在老婦人十根手指上也分別紮了一下，同時開口道：“你快來幫我一起擠，把烏血全部擠出來才行.”

可真要按照楊憲的說法，改成醫院的話，大夫從哪裡找。

一個少年揹著竹簍，一副將要出遠門的打扮。

因此年紀大的這些宮女真是不好安排。

如果不是這一次天花之事，事情實在是太大了，想要在最短時間內消弭動亂，朱元璋當時也未必會接受楊憲的建議。

朱標眼睛一亮，忽然想到了什麼，開口道：“楊卿你是要和之前建立師範學院、軍事學院一樣，建立一個專門培養醫生的學校？”

“孩子在追尋自己的理想，你一個婦人哭哭啼啼什麼.”

這時一箇中年人從藥鋪裡走了出來，看了一眼婦人，皺眉道。

“譚兄弟果然也是來京城醫學院求學來的.”

蕭九賢開口道，這並不難猜，這個時間點醫術如此高超的年輕人出現在京城，那麼目的只有一個。

朝廷透過報紙先是向全天下傳達了天花終於被攻克的大好訊息，然後接著便是另一重磅訊息，大明即將成立大明醫學院的事情，而負責開講的正是攻克了天花疫病的楊憲。

譚允賢走到老婦人身前，仔細探查了一番，確定是中風後，開口道：“誰身上有縫衣服的針嗎？”

“這樣真的能行嗎？”年輕小夥子開口問道。

像蕭九賢這樣的情況，同一時間在大明各地上演。

譚允賢伸手接過針，十分果斷迅速在老婦人耳垂紮了一下，然後用雙手開始擠壓，瞬間就有暗紅色的血被擠出。

在遞交查驗了過所，進城後的他發出了先前的感慨。

“是啊，楊國公是我這一輩子最佩服的人.”

在說這句話時，譚允賢兩眼放著光。

因為楊憲在她心目中遠遠不知是醫術高超這一點而已。

可這些宮女們在此次天花疫病中發揮的作用，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因為照顧病人這事，女人要比男人們更細心，也更有耐心。

楊憲推崇一直以來就是現代醫學，西醫代表不了現代醫學，從來就沒有中西醫之分，而只有傳統的舊醫學與現代新醫學之分。

譚允賢順著聲音望去，只見一個老婦人忽然跌倒在地，一個年輕人將她抱在懷裡，大聲呼喊著。

其他不說，眼下最迫切需要的就是在全國各州府設立牛痘接種站，對所有大明百姓進行牛痘的接種。

會昌縣，益生堂藥鋪前。

六一.二二三.一五四.二零七

而大部分大夫學藝不精，看病基本靠蒙，於是便出現了大量的誤診。

惠民藥局只是放藥的。

年輕小夥子拉著譚允賢的手，大聲開口問道。

“有楊卿這話，我就放心了.”

朱標開口笑道。

“對對對，找大夫，找大夫”

“小夥子，你快帶你娘去看大夫啊.”

專業醫學人材，無論哪個時代都是稀缺的。

而在如此在濃厚的醫學氛圍薰陶下，蕭九賢盡得父親真傳，9歲便會望聞問切，14歲已經博覽天下醫書，並幫助父親為病人瞧病，其醫術之高明，就連其父親都驚歎不已。

“蕭兄也是？”譚允賢開口問道。

“譚允賢.”

譚允賢回禮道。

年輕小夥子連忙學著譚允賢擠壓的動作，開始做了起來。

“謝謝恩公，謝謝恩公！”年輕小夥子當即跪下來，朝著譚允賢磕了幾個響頭，之後便是攙扶自己母親往醫館方向走去。

這少年郎名叫蕭九賢，字慕白，出生在一個醫藥世家，其父親也就是眼前這個中年男人名叫蕭禮，是會昌縣當地有名的郎中。

“終於到京城了.”

提到楊憲，蕭九賢神情也是為之一肅，開口道：“楊國公的醫術自然是舉世無雙，不，應該說是古往今來第一人.”

楊憲點了點頭，開口道：“如果是按照如今大明的情況，醫生人數肯定是遠遠不夠的，正是因為如此，我們才要趁早培養醫學專業人才.”

楊憲輕輕搖了搖頭，開口道：“和如今這些學校一樣，新成立的醫學院所傳授的醫學知識也將會是全新的，我會親自授課，力求在短時間內培養出一批可以在學校任職授課的講師.”

“應該可以的.”

譚允賢一邊不斷擠壓，一邊開口回道。

“等惡血擠出來之後，老夫人應該就沒事了.”

“楊卿的提議自然是好的.”

朱標皺了皺眉，接著開口道。

“可朝廷怕是一時間找不到如此多的大夫.”

要知道楊憲可是連天花都能治癒，說他的醫術是古今第一人都不為過了。

數日後。

聽到周邊人喊道，年輕小夥子終於回過神來，抱著老婦人就要往附近的醫館而去。

“至於牛痘接種人員，我認為可以啟用那些年齡到了，將要出宮的宮女。

這一次全京城百姓，牛痘接種工作開展如此順利，也正是因為有她們的幫助。

之後等到各州府醫院成立之後，這批人可以進入醫院成為女護士，專門用以照顧病人.”

“娘，娘你怎麼了！”

而且就算是洪武元年進宮的那一批，如今也已經二十五六了，差不多也是時候放出宮了。

“不能動！”

“來來來，你快給我母親看一看.”

楊憲笑道：“沒錯，成立專門的醫學院迫在眉睫。

醫學院和醫院既密不可分、相輔相成，又有明確的功能區別。

前者是研究如何治病，培養醫護人員的地方，而後者是前者的用武之地，也是前者理論聯絡實際的場所.”

“那怎麼辦啊.”

楊憲接著開口說道：“醫學院和醫院都需要時間，可牛痘接種工作，臣認為拖不得，因此各地牛痘接種站可以先成立起來.”

“好大，好繁華啊.”

“好好好！”

“真的嗎？”

道路兩旁的一個路人聞言後，立馬跑到街邊的一家裁縫鋪子，借出一枚針，同時大聲喊道：“針來了！”

“十宣放血，確實可以治中風，兄臺這一手扎針手法老練，不知師從何人，我著實佩服.”

就在這時，一個少年郎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看著譚允賢開口道。

宮中不少宮女無家可歸，她們在宮中服侍一二十年，總不能臨老落個無依無靠的地步。

譚允賢抽回自己的手，開口道：“我試一試.”

見譚允賢轉頭看向自己，蕭九賢拱了拱手道：“在下蕭九賢，來自會昌縣，是一名醫者.”

即便是到了後世，醫療仍舊是緊缺資源，醫院365天，每一天人數都是爆滿的。

在我國醫療是最無法讓百姓感到滿意的。

楊憲將自己的想法和朱標講了，立馬得到了朱標的大力支援。

譚允賢輕輕搖了搖頭，開口道：“在楊國公面前，我這點微末醫術，怕是連略懂都稱不上，我說略懂其實已經是自誇了.”

聽楊憲願意親自傳授醫術，朱標自然再高興不過了。

一時間全國轟動。

蕭禮知道如今自己兒子的醫術已經遠遠超過他，他再沒有什麼可以教他的。

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哥，下了火車後，隨著一輛拉貨的馬車終於是到了京城。

一聲大喝制止了他。

如今皇宮內不僅太監多，宮女也多，經歷過明末，許多宮女本身就是無父無母，孤苦無依的孤兒。

中年男人轉身看著自己的兒子，臉上露出自豪的神情，開口道：“兒子，儘管去追尋自己的理想，如果不是因為會昌縣的百姓還需要我照顧，我也一定會和你一起去的.”

“娘，你沒事吧.”

年輕小夥子看著醒過來的母親，喜極而泣。

蕭九賢點了點頭，開口道：“既然如此，那麼咱們就結伴而行吧.”

這是兩個未來大明醫學領軍人物的第一次相遇。

於此同時，皇宮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