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楊憲做了一個規劃方案，決定直接開設幾個日化廠，專門用來生產牙膏、肥皂、香皂等日化用品，地點同樣放在了西部。

而且為了配合日化廠發展，楊憲同時還建設了幾座專業化工廠，用來專門匹配生產線。

包括一個制酸生產工廠，以硫磺為原料規模生產硫酸，以硫酸為原料，製取硝酸和鹽酸。

這樣一來三酸生產問題便徹底解決。

一個制鹼工廠，以食鹽和硫酸原料，發明工業製取純鹼的方法。

生產中產生的氯化氫還可以用來製造鹽酸、氯氣、漂白粉等日後大明需要的工業品，並且純鹼還可以與熟石灰合成為燒鹼。

這樣三酸兩鹼在楊憲方案中，完成工業研製佈局。

當然建設過程，肯定不像楊憲此刻筆下塗塗寫寫這麼容易，在整個過程中，肯定還有很多難題需要攻克，可如今從揚州大學畢業出來的專業人材越來越多，有他們投入幫忙建設，也都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楊國公府，夜深了。

因為不能每天洗澡的緣故，只要是人或多或少就會產生一些體味。

鉛筆的缺點主要包括使用壽命較短、書寫質量較差、存放保管麻煩以及需要頻繁削尖等。

同時將一張張設計送往揚州，讓自己的學生沈成帶著研究人員，先做一批樣本出來。

昏黃的火光中，楊憲一個人坐在桌前拿著鉛筆，寫寫畫畫。

堂堂大明軍神，開始和楊憲訴苦，說自己幾個娃娃都不省心，大丫頭徐妙雲如今這麼大年紀了，還不願意嫁人了，他愁的白頭髮都多了。

要知道大明建國頭兩年。

楊憲基本上只負責大方向上的決策。

能不能喝好酒，喝高烈度的白酒，這和糧食產量息息相關。

“徐大哥，你喝醉了.”

楊憲一看對方這架勢，就是醉酒的模樣，連忙開口道。

王月憫湊上前，楊憲順手開啟玻璃瓶放在她鼻子下面。

歷朝歷代的皇帝都曾推出過各式各樣的禁酒令，禁酒的目的無非就是減少糧食的消耗，備戰備荒。

說著順勢拿過楊憲手中的鉛筆，從一旁書桌上拿過小刀，開始削鉛筆。

“徐大哥，你是真的喝醉了.”

實驗室內，植物香精油、酒精、純淨水這些都是現成的，楊憲和王月憫交待了一下香水配比比例之後，讓她各種濃淡香型的香水都做一些之後，便是換好衣服，往府外走去。

比如唐代大詩人白居易，也算身份不低。

可在他四十多歲時寫的名詩《沐浴》裡，都哀嘆自己“經年不沐浴，塵垢滿肌膚，今朝一澡濯，衰瘦頗有餘”。

也就是自己好幾年不洗澡，偶爾洗一下，洗掉“塵垢”後的自己，竟然老了那麼多。

大詩人洗個澡，都這麼不容易。

蒸餾器，當然是楊憲自己發明，雖然這個時代已經有了蒸餾器，可與後世相比並不成熟。

純淨水、酒精、香精油的比例，7比1比2，這是標準的配比。

可即便朱元璋為了儘可能節約糧食，將事情已經做到如此極致的地步了。

楊憲前世喝酒也就一般水平，三四兩白酒，當然喝的都是50多度的高度酒。

徐達拉著楊憲不斷勸酒，桌子上空酒罈就足足擺了三個。

其餘大多數時間，則都是呆在國公府裡，做著各種發明設計，以及來年明記規劃。

連帶著其他幾個女兒也受到影響。

而就在楊憲準備繼續做第二瓶香水，他抬頭看了一眼天色，脫下身上的工作服。

蒸餾酒精正好也要用它。

也就是製作香水一共分三步，分別製作植物香精油與酒精，最後再將二者與純淨水進行混合。

這時王月憫拿著一件外套，輕輕披在楊憲身上，開口道：“天氣冷，京城的府邸又沒有空調，要注意身子.”

說白了，這幾罈子的酒雖然味道辛辣，體積看起來也挺唬人，可這酒精度和啤酒差不多。

其他時間，楊憲偶爾會去逛逛京城的各大學校，和那些老師學生，深入交流，尤其是京城第一女子學校。

身為這個時代，為女性發聲的第一人，楊憲在這些接受過覺醒思想的妹紙眼中，完全就是神一樣的存在。

在他看來民間釀酒完全是浪費糧食的做法，百姓們吃都吃不飽，竟然還糟蹋做酒。

徐達早已好酒好菜準備好，等候多時。

說幹就幹。

明記從開始就靠她一手操持，雖然名為二掌櫃，事實上活基本都是她在做。

“好香啊！”

更不用說，他如今的體質。

她走上前，開口問道：“相公這是又在發明什麼東西？”

這時從宮裡陪馬皇后打麻將回來的王月憫見到楊憲身前那個神奇的蒸餾器，認識楊憲這麼多年，對於這些神奇的玩意，王月憫早已見怪不怪了。

楊憲說著，便找來一個空瓶子，向瓶子中倒入大概七成左右的純淨水，然後滴入一成的酒精，剩下滴入兩成的香精油。

接下來一段日子，如果朱標有約的話，楊憲會去軍機處議事，大多時候也是以聽為主，偶爾的幾次發言，則都是切中問題要害。

朱元璋禁酒的辦法很直接簡單粗暴，他甚至直接下令全國禁種糯米，從原料開始禁止，使得農民只能多種其他穀物，間接地充實了糧倉。

她甚至還閉上了眼睛，細細的回味了一陣，越是回味，就越是覺得好聞。

中山王府。

“好濃的梅花香！”王月憫立馬聞到一股濃烈的香味，這種感覺就好像直接將成百上千多梅花直接懟到了她的鼻子前。

而號稱酒量好的徐達，此時也滿臉通紅，暈暈倒倒。

楊憲來大明這麼久，之所以一直沒有搞蒸餾酒技術，其中很大一個原因就是糧食問題。

全都是楊憲和徐達兩個人喝的。

王月憫深吸了一口，這一次再沒有任何不適，有的只剩下極致的享受。

因此在如今大明社會上總體糧食產量已經穩定的當下，在楊憲看來也是時候推行蒸餾酒了。

楊憲說著將手中這瓶梅花香水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

你大明第一個，如今也是唯一一個異姓王，你還命苦。

如果怕造成糧食過多浪費，民間造酒無度的話，蒸餾酒流行以後，代之以對民間釀酒徵稅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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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他和徐達所喝的不過都是些3-10度左右的酒。

後來還是因為楊憲的橫空出世，這才解決了糧食問題。

對於古人來說，洗澡不止是個技術問題，也是經濟問題。

就以最基本的“燒水”來說，一直到了明清年間，用於生火的炭薪等燃料，都是價格不菲。

明代松江地區的百斤木柴，就能賣到一錢銀子。

明代一百斤煤炭則價值一錢三銀子，宋代一秤木炭的價格高達二百文。

所謂燒火，燒的就是錢，而且來之不易的燃料，還要用於日常居家取暖，能用於“燒洗澡水”的燃料，本就不多。

因為民間多造酒，老朱也曾頒佈過禁酒令。

她皺了皺眉，開口道：“這就是相公你說的香水嗎，不過這未免也太香了，都香到有些沖鼻了.”

經過一個下午的努力，楊憲終於是將植物香精油和酒精都搗鼓了出來。

楊憲看著手中再一次將筆尖石墨消耗殆盡的鉛筆，皺了皺眉頭。

奪命大烏蘇，還度呢。

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美麗臉龐，楊憲心裡想著，今年新年給她準備一個新年禮物，給她一個驚喜。

特別是這古代的女人，因為在古代技術條件下，洗一次澡並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大多數古人洗澡，常比現代人想象得難，幾乎很難做到每天洗澡。

而蒸餾酒對糧食原材料的要求更高。

因此即便後來禁酒令取消了，可楊憲仍舊沒有急著推出蒸餾酒。

偶爾也會去中山王府，陪徐達喝喝酒。

《禮記》除了認為“儒有澡身而浴德”，更明文提出“三日具沐，五日具浴”，也就是三天一洗頭，五天一休沐。

漢代時也因此演變為古代官員的傳統假日“休沐”。

也就是說，對於古代“有身份”的人來說，也只能做到三天洗頭五天洗澡。

這時候，就能體現出香水的價值，這個時代的薰香技術完全無法與之相比。

而就算是貴族千金，能夠做到每天洗澡，一出汗，還是會有味道。

楊憲蓋上蓋子，開口道：“這還只是香精油，香水還未真正完成.”

“香吧.”

楊憲笑了笑，開口道。

“這世界上誕生的第一瓶香水，就送給你了。

不過現在還不能使用，必須得靜置陳化一兩個月後，才能使用.”

當然香精油也可以選擇隨心意加，喜歡味道清淡點的可以少加點，喜歡味道濃烈的可以多加，但是要特別注意，精油的含量最好不要超過百分之三十。

香水，簡單來說就是用一定比例的植物香精油加上一部分的酒精和純淨水混合製作而成。

全國上下仍舊缺糧。

酒過三巡。

攪拌混勻之後，楊憲取來一個軟木塞，將整個瓶子密封起來靜置，在封存之前，楊憲讓王月憫聞了一下真正的香水。

這個世界上的女人，又有哪個不喜歡自己身上是香噴噴的呢？

即便是大明軍神，喝醉了其實也就是一個普通人。

發明香水這件事，楊憲乾脆就直接自己操刀，在國公府專門騰出一塊地來。

更不要說民間家庭的衣物、取暖、洗滌用具等各種條件，其實都非常有限。

洗澡後的安全保暖，也同樣是大問題，很容易就會著涼受凍。

因此宋朝公共澡堂普及以後，男人寧可選擇花錢去澡堂洗澡，因為相比較起來，在家洗一次澡，著實麻煩得多。

而女子是無法去澡堂的，所以古代普通人家的女子，洗澡著實不容易。

採集花期最好時的花朵，直接或稍微陰乾後，放入蒸餾器內，蒸餾產生精油液體。

這個是製作植物精油最原始簡單的方法。

大明發展至今，如今終於可以說一聲倉稟實。

楊憲幾乎可以肯定，在香水問世的那一瞬間，就註定了沒有女人能夠抵擋得住它的誘惑。

難得這次回京，可以休一次假，這些日子卻還一直陪著楊憲做各種來年明記在西部的工業佈局。

嗅覺是人類最原始、最基本的感官之一。

好的香水所散發的味道，確實能夠讓人感到舒適合愉悅。

冬天這個季節，花種有限，楊憲將目標鎖定在了梅花、水仙這兩種能夠代表冬天的花，吩咐下面的人去大量蒐集。

如今兒女們更是每天忙自己的事情，每天都不在家，把他一個老人丟在了府上。

大量文字書寫的話，鉛筆使用起來感覺還是不那麼好。

這幾罈子喝進去根本就沒有任何感覺。

這世上恐怕就再沒有命好的人了。

剛好趁著這次在京城的機會，將這些商品名聲先打出去，來年就不愁銷路。

這個人人敬仰的大明軍神，此刻拉著楊憲，用委屈的腔調說道：“楊兄弟啊，咱命苦啊.”

楊憲重新接過已經削好的鉛筆，心裡想著的卻是什麼時候把鋼筆也給搗鼓出來。

楊憲拿起一個裝滿梅花香精油的玻璃瓶，開口笑道：“在做香水.”

楊憲起身，伸出雙手輕輕將王月憫從桌前抱起，然後一步步往大床走去。

差點忘了，之前和徐達約好了，今天去他府上喝酒來著。

幾個兒子則是老想著要擺脫自己這個父親的名頭。

動作很純熟，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

楊憲抬眼看去，眼裡露出溫柔的神色，無論是婚前，還是婚後，王月憫一直都是楊憲的賢內助。

即便是身體沒有蛻變前的楊憲，真要算酒量的話，也絕不會比徐達差。

楊憲一直工作到了深夜，回過身時，發現王月憫不知何時已經趴在一旁的桌子上睡著了。

除了牙膏、肥皂、鋼筆外，楊憲還想到了一樣東西，那就是香水。

說著說著，甚至要哭起來。

“沒！我沒喝多，誰說我喝多了，來，徐兄弟，我們接著來.”

楊憲夾了顆花生米塞進嘴裡，舉起酒碗便道：“來，徐大哥，喝！”

可這一碗酒碰是碰了，徐達人也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