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巖曾經是一名戰鬥機飛行員,和心愛的殲八戰機駐守某個海島。

同時,他還是一個孝子。

在弟弟於二零零五年偷渡出國,家中父母整日以淚洗面之時,毅然推掉了晉升的機會,退役回到了地方。

在吉祥航空公司,開起了民航客機。

飛行員的工資很高,四年前他經人介紹,認識了一名女醫生,兩人很快相識相戀,並組成了幸福美滿的家庭。

過了一年,他們又添了一個小寶寶。

他曾以為,這輩子,就這樣過去了。

可沒想到,零八年,他和公司的一名高層起了衝突,此後便多次受到對方的刁難。

一零年,因為機械故障,他駕駛的波音747客機,剛從黃花機場進入滑行,就突然劇烈搖晃側向了一邊,衝出了跑道。

張巖盡全力控制飛機,但巨大的衝力,還是讓飛機滑行了一公里多,才緩慢停了下來。

這個突發事故,導致飛機的半個機翼折斷,機上的許多乘客也受到衝擊,造成了輕重不同的擦傷、挫傷。

萬幸的是,沒有造成人員死亡。

張巖當即就被公司停止飛行,讓他回家等訊息。

按理來說,機械故障是地勤的失誤,全靠張巖處置得當,才保住了飛機和全體乘客的人身安全。

這種情況,他不但無過,反而有功。

然而,公司卻直接將他停崗停職。

這讓他很氣憤,找到公司鬧過好幾次,但都沒有結果。

事後有人偷偷告訴他,是那名他得罪的人,在背後搞鬼,而公司也想用這種藉口,將責任全部推到他的身上。

於是,經過幾個月的調查,事故調查委員會確認地勤負主要責任,但張巖也存在操作不當的情況,負次要責任。

報告上說,鑑於他翫忽職守,造成了嚴重後果,已經不再適宜飛行。

公司考慮到影響,沒有辭退他,而是將他降職為一名地勤人員。

這意味著他從此再也沒有飛向藍天的機會。

工資少了一大塊,自不必說,但生活也是無憂。

只是,心裡面的不痛快,卻始終跟隨著他。

就在這個時候,五六年沒有訊息的弟弟張冰忽然回來了,還穿著一身筆挺的西服,大包小包帶了不少禮物。

老父母大哭之餘,也是滿心歡喜。

他們一面埋怨兒子讓他們牽腸掛肚,一面追問他這些年的經歷。

張冰的經歷說起來還真有些傳奇色彩。

他當年跟著同鄉偷渡到香江,打算掙點錢,衣錦還鄉,結果做了幾個月的建築工人,在工程快要完工的時候,被人舉報非法入境。

在警察來的時候,他急忙跳窗逃走,才僥倖沒有被抓住。

可事後他才知道,那是老闆找人假裝警察,為的就是把像他這樣的偷渡客給嚇走,從而省下一大筆工錢。

然而,得知事實真相,他也無可奈何。

老闆是當地人,他就是再厲害,也是強龍難壓地頭蛇。

痛定思痛,他更加堅定了要偷渡到國外,去過美好生活的願望。

聽說美利堅、歐洲那邊的福利待遇好,只要咬牙吃幾年苦,洗盤子也能攢下幾十萬,夠他一輩子花的錢回家。(當時的生活水平,幾十萬可以養老了。)

於是,他萌生了趁夜色,偷偷爬到遠洋貨輪,繼續偷渡到國外的想法。

那段時間,他長期在港口逗留,察看地形,思考偷渡對策。

只是後面陰差陽錯,在碼頭碰到一家跨國勞務公司正在招人,於是稀裡糊塗的坐上輪船,跟著那些人跑到了西非。

還是甘比亞,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下了船,他就被帶到了一片基地外圍的墾殖園。

當上了一個農民!

他吃盡苦頭,兜了一大圈,最後卻來到非洲當起了農民,這實在讓他有些欲哭無淚。

好在這裡當農民,和在國內當農民不一樣。

吃飯在食堂,住在集體宿舍,自己承包的地自己負責,種多種少關係著自己的收入多少。

他原本就是農民出身,雖然在家有些好吃懶做,愛做白日夢,但到了這裡,一切都要靠自己,想偷懶就會餓肚子。

一路的經歷,讓他嚐盡了人間冷暖。

吃苦的同時,壞習氣也改掉不少。

再加上這裡管理嚴格,四周都是鐵絲網,像監獄一樣。

在裡面,幾千號華夏人說說笑笑,也不寂寞。

但到了外面,到處都是煤炭一樣的黑人,他彆扭了幾天,也就很快適應了這裡的生活。

精心伺候莊稼、蔬果,一年下來,他竟然發現,在這裡賺的錢還不少。

基地根據他的收穫情況,發的工資平均下來一個月也有四五千塊錢。

比他當初設想的在歐洲、在美利堅如何如何,雖然不能比。

但和貴省老家,同樣黃土背朝天的父母相比,這些錢已經相當多了,他們省城的工人都還沒有他賺的多。

因此,他就安心留了下來,當上了一名非洲農場的農工。

一年以後,農場選拔生意人才,開始把觸角向甘比亞國內伸張出去。

張冰人機靈,能說會道,又吃得了苦,結果被選中,成為農場的一名糧食販子,負責在甘比亞、臨近的國家販賣農場生產的糧食。

他很有語言天分,非洲那些土著語,他學的很快。

不多時,也能結結巴巴的,和當地人用非洲土話,加上肢體語言,進行簡單的交流。

因為他的成績很好,農場和像他這樣業績好的推銷員,簽訂了新的工作合同。

農場給他們一個最低價,然後由得他們自己去到處推銷,多出來的錢,全部歸他們自己所有。

這一舉動,刺激了所有業務人員的積極性,不怕苦不怕累,再偏遠的地方,他們也敢帶著幾瓶花露水和治療瘧疾的藥,闖進去。

在非洲這個地方,天高皇帝遠,也沒有什麼稅務部門來讓他們繳稅。

兩年下來,張冰人都曬黑了,腿也跑細了,但腰包也鼓了起來。

現在,他再也不說什麼去美利堅、去歐洲了。

去美利堅哪有這裡好,附近的地方他都跑遍了,到處都是熟人,上上下下的關係都理順了,生意也越做越好。

眼看著錢嘩啦啦的流進口袋,誰還跑去美利堅刷盤子?

神經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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