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7年4月22號,港島,淺水灣天主大教堂。

已經到了深夜時分,月上中天,萬籟俱寂,馬路上的街燈早都熄了,黝黑一片,恍若鬼蜮。

“噹啷啷~”

一陣刺耳的噪音響起,撕碎了靜謐的夜,教堂面前的馬路上,一個窨井蓋突然彈飛上了半空,重重的翻滾在馬路上。

幾乎就在井蓋飛起的同時,一道漆黑如墨的龐大身影,也猛地從下水井裡飛了出來。

“轟~”

這道巨大的身影重重的砸在馬路上,隨即緩緩的直起身子,足有2米多高,渾身上下都溼漉漉的,沾滿汙穢,惡臭難聞。

這怪物狹長的眼睛呈現出詭異的灰白色,沒有瞳孔,兩根鋒利的獠牙露出唇顎,背後還攏著一對碩大的肉翅。

長得好像是一隻沒毛的人型蝙蝠,恐怖至極,如同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魔。

“呼~呼~”

怪物喘息如牛,朝著教堂方向走了幾步,身形迅速的收縮蠕動,飛快的變成了一個身材消瘦,渾身赤裸的白裔男人。

就在此時,不遠處的街角,傳來一陣喧鬧,一群頭上繃著紅箍的矮騾子,正打著手電,提著砍刀棍棒,挨家挨戶的敲門翻查。

能給煞神辦事,這可是無上的榮光,求都求不來的機緣,雖然報酬有限,但是港島所有的矮騾子依然全都瘋魔了,熱情爆表。

這活可是為民除害,追殺洋鬼子,聽著就特麼提氣,最關鍵那些平時耀武揚威的綠皮狗也不敢多事,民眾知道原委之後,也表示理解。

港島矮騾子這兩天揚眉吐氣,爽得都沒邊了!

三大社團之外的那些矮騾子,甚至連報酬都特麼不要,自發自主的加入進來。

現在,港島街面上最少有15萬人都在翻找血獠化身的戴森威爾遜,天羅地網一般。

這不,現在都已經深更半夜了,這群精力旺盛無處釋放的傢伙,依然不眠不休的滿街亂晃著,敬業的不得了。

所有矮騾子都有一個共同的想法,企圖能有所發現,就此入了煞神爺爺的青眼,一步登天。

聽到了不遠處的動靜,白裔男人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怨毒,隨即低頭看了看自己精赤的身體,恨恨的抿了抿嘴唇,身形一閃,突兀的消失在了原地,無影無蹤。

沒一會,這群矮騾子晃悠到了教堂的跟前,一個眼尖的小個子,猛然看見地上翻開的窨井蓋,慌里慌張的大喊大叫:

“貓哥,你快看,快看,那邊的井蓋翻開了!”

“嗯?”

叫貓哥的,是個刀疤臉漢子,一聽這話,馬上用手電晃了一下翻落在地上的井蓋,快步走了過去。

地上除了翻落的井蓋之外,還有滿地汙穢,臭氣熏天,以及幾個恐怖的模糊腳印。

這腳印足有半米多長,依稀可見三根修長的尖趾,傻子也能看懂,這特麼絕對不是人類留下的。

“撲街,我的親孃呀~”

徹定看清之後,貓哥嚇得手電落地,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慘白,哆哆嗦嗦的說道:

“吹,吹哨,馬上吹哨,趕,趕緊找條子~~”

一個小時之後,杜蔚國,蘭斯洛特,九叔,雷娜,領著大隊人馬急三火四的趕了過來,第一時間封鎖了現場。

這會,地上的腳印已經乾透了,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臭味,可能是由於汙穢的緣故,馬路上留下來一串還算清晰的印記。

甚至還留下血獠了變幻的過程,先是三根尖趾類似鳥類一樣的腳印,隨後變成了正常人類的足跡。

“就是它~”

蘭斯洛特只是掃了一眼,就篤定是血獠的腳印,只不過他的目光閃爍,有些欲言又止。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蘭斯洛特.”

杜蔚國眼神犀利,瞬間就看出了他的神色有異,蘭斯洛特沉吟了一下,語氣略帶猶疑:

“血獠狂妄,驕傲,殘忍暴虐,普通人在它面前,甚至連個螻蟻都不如,隨手就捏死了,它為什麼~”

聽到這裡,雷娜插了一句:

“蘭斯洛特先生,你之前不是說過,血獠懼怕陽光,白天會被大幅削弱嗎?”

蘭斯洛特點頭:

“沒錯,不過它就算再虛弱,也絕不是普通人能對付的,它完全可以殺光警察之後,大搖大擺的從容逃走.”

蘭斯洛特低頭,凝視著地上的猙獰腳印:

“所以我想不通,它為什麼選擇會鑽進下水道?衛斯理,港島除了你之外,難道還有其他的頂尖高手,能把它逼得如此狼狽?”

聽見蘭斯洛特的問題,電光石火間,杜蔚國腦海中瞬間湧出了一個想法,血獠應該就是被自己給逼進下水道的。

當時,自己利用心靈傳輸瞬移到了文華酒店頂樓,這傢伙必然是感應到了致命危險。

白天是它的虛弱期,和死亡比起來,面子也就不值一提了,所以它才會選擇如此狼狽的方式逃之夭夭。

九叔聽不懂他們之間的對話,只是盯著地上的腳印,目光灼灼,若有所思:

“看這個腳印,血獠最多也就離開一個小時,這麼大的味道,應該沒那麼容易消退吧?”

一語點醒夢中人,杜蔚國豁然大悟,目光如炬,馬上低頭看向夜魘,黑狗會意,用力的抽了抽鼻子,猛的朝著一個方向追了過去。

夜魘四腳生煙,速度快如閃電,尤其這種平整的路面條件下,更是快得如同一道黑光,無與倫比。

如果是在自愈升級之前,在這種情況下,杜蔚國根本就追不上夜魘,即便現在,也跟的相當勉強。

連杜蔚國都追的困難,就更不用說其他人了,包括九叔在內,只一個路口就被落在後邊,甩的無影無蹤。

唯一能跟上的,就只有老帥哥蘭斯洛特,他趕路的方式很獨特也很威猛,與其說跑,不如說是跳。

每一腳踏在地面上,堅實的瀝青馬路都會龜裂好大一片,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他的身形借勢向前猛衝不下5米,勢如奔雷。

一狗兩人,在大街小巷之中你追我趕,風馳電掣,極速賓士了足有一個多小時,直到北角碼頭附近,才將將停住腳步。

前面就是港島的內海了,這個時間,深更半夜,水面上空空蕩蕩,漆黑一片,別說大船了,連一艘小舢板都特麼沒有。

夜魘彪悍,百無禁忌,唯獨怕水,它停在岸邊,畏懼不前,朝對岸怒吼著。

杜蔚國站在它的身後,汗流浹背,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眼中噴火的望著對岸,忿恨的罵了一句:

“這雜碎過海了,應該是飛過去的.”

比起杜蔚國,蘭斯洛特的情況要狼狽得多,畢竟年齡在哪擺著呢,都特麼能當杜蔚國的父親了。

歲月不饒人啊!

更何況,蘭斯洛特這一路上,始終都背了一個沉甸甸的長條揹包,看樣子,應該是他的獨門武器。

此刻,蘭斯洛特滿頭的栗色頭髮全都溼透了,軟塌塌的貼在頭皮上,用手拄著膝蓋,劇烈的喘息著,如同風箱。

事實上,要不是剛才杜蔚國提醒夜魘減速,蘭斯洛特早就跟不上了,即便如此,也是喘了好半天,才勻過了氣。

蘭斯洛特從懷裡掏出一個類似航海羅盤一樣的東西,展開之後,眉毛倒豎,語氣凜冽:

“沒錯,它確實過海了,而且這畜生又害人了!”

聽見這話,杜蔚國頓時眼神一凜,掃了一眼他手裡的羅盤,上邊有個類似溫度計粗細的指標,裡邊灌注著不知名暗綠色液體。

此時,指標裡的綠色液體正微微發亮,直直的指向對岸,杜蔚國挑著眉頭問道:

“這是什麼?”

蘭斯洛特聲音低沉,言簡意賅:

“這是血獠的血,每當它吸血害人的時候,都會有感應,持續發亮12小時,離本體越近,越亮!”

寶貝!

精準定位雷達,有了這玩意,血獠必然無處遁形,杜蔚國的眼神鋥亮,拳頭緊攥,嘎巴作響,恨不得搶來據為己有。

當然,想歸想,終究是不能這麼幹的,杜蔚國眼神犀利的巡睃四周,沉聲問道:

“蘭斯洛特,還能跑嗎?西北方向大概4公里,就是輪渡碼頭了,咱們去哪裡過海.”

“沒問題,走~”

蘭斯洛特人狠話不多,脾氣倔強,抹了一下臉頰上的汗水,緊了緊揹包,邁開大步就跑了起來。

杜蔚國一邊跑著,一邊給雷娜打了一通電話:“雷娜,我們現在趕去灣仔輪渡碼頭,過海,馬上派快艇過來接應!”

凌晨2點半,殘月當空,港島,沙田,樂景街。

“嗡嗡~”

空蕩蕩的馬路上,一輛黑色的寶馬轎車,猶如脫韁的野馬一樣,馬力全開,正在狂飆猛進。

駕駛座上,杜蔚國穩穩的把著方向盤,油門踩死,鷹隼一樣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夜空,那裡,有一個毫不起眼的小黑點。

漆黑一片的蒼穹中,這個常人根本無法分辨的小黑點,本體是個巨大的人形蝙蝠怪物。

是的,在蘭斯洛特的助力下,血獠終於露相了,還被杜蔚國死死咬住,已經追了整整7條街區。

這傢伙的飛行速度很快,異常靈活,而且無比狡詐,總會突然變向,甚至利用建築物,瞬移變向。

即便以杜蔚國的視力水準和反射神經,油門踩爆,也只將將能跟上它的速度而已。

至於雷娜九叔他們,完全跟不上,早就被甩得無影無蹤,甚至還有一輛車在追擊過程中側翻了,車毀人亡。

就算是杜蔚國,期間也報廢了一輛路虎,這輛寶馬,是他在路邊順手牽羊來的。

“快點!再快點,衛斯理,馬上就能進入射程了!”

副駕駛上,蘭斯洛特抱著一個黑黝黝的獨門兵器,既像弩箭又像魚叉槍,目露兇光,神情焦灼的催促道。

杜蔚國眼神冷冽如刀,緊緊抿住嘴唇,一句話都沒有說,他比蘭斯洛特還急呢!

奈何座駕不給力,他都快把油門踩進油箱了,胯下的寶馬甚至都已經開始震顫起來,像是隨時都要解體。

眼下這個時代的民用轎車,發動機技術還不太行,極速也就是180公里左右,將將和血獠的飛行速度持平。

就在此刻,空中的血獠突然又是一個左向的急轉,這段公路的左側是一棟大樓,根本沒辦法轉彎。

剛剛越過大廈,杜蔚國正準備猛打方向盤急轉彎,蘭斯洛特突然大喊一聲:

“調頭,它又左轉了,現在朝我們的後方飛了.”

“艹!”

杜蔚國氣得直接爆了粗口,猛的一拉手剎,疾馳之中的汽車,一個漂亮至極的漂移擺頭,在馬路上滑行了十幾米之後完成了調頭。

汽車剛剛穩住,還沒等杜蔚國換擋提速,蘭斯洛特突然又大吼了一聲:

“衛斯理,它又左轉了,現在我們左側!”

其實都不用他喊,杜蔚國也看見了,此刻,天空中的血獠正張開碩大的肉翅,滑翔變向。

由於兩次轉彎變向,彼此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一些,此刻血獠距離汽車的直線距離大概只有不到600米了,正好面對蘭斯洛特。

杜蔚國紅著眼睛怒吼道:

“蘭斯洛特,你那傢伙事是燒火棍嗎?不是說射程600米嗎?射它啊!”

蘭斯洛特如夢方醒,連忙把手裡的“魚叉弩”伸出車窗,略微瞄了一下,果斷的扣動了扳機。

“滋啦啦~”

下一瞬,一抹包裹著電弧的幽藍色光芒,從他的魚叉弩裡激射而出,速度快到不行。

杜蔚國的眼力超凡,勉強分辨得出,藍色電弧包裹的本體,是根1米長短,拇指粗細,類似標槍一樣的鐵箭。

蘭斯洛特的準頭很好,藍色電芒準準的朝著血獠飆射而去,不過即將射中它的時候,半空中的大蝙蝠卻突兀的消失不見了。

這畜生狡詐,利用瞬移,間不容髮的躲開了這發雷電長箭,杜蔚國目光犀利,放聲大吼:

“9點鐘方向,再射!”

杜蔚國不僅是個神級射手,也是個極其合格的觀察手,方位報的又快又準,幾乎是血獠出現的瞬間,他就報告了精準的方位。

奈何蘭斯洛特這魚叉弩並不是自動的,雖然他熟練的操控著,飛快的完成重新上膛。

前後大概只耽擱了一秒,可是當他再次舉起武器想要瞄準的時候,已經晚了。

血獠閃現之後,猛的鼓動巨翅,速度激增,瞬間就躲到了一棟民宅樓的後邊,失去了射擊角度。

蘭斯洛特心急火燎的呼喝道:“衛斯理,趕緊追~~呃~”

蘭斯洛特的聲音戛然而止,眼前突然黑了一下,頭暈目眩,當他用力的搖了搖頭,重新恢復清明的時候,車上已經只剩下他自己了。

杜蔚國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發動了心靈傳輸,瞬移到剛剛血獠隱沒的那棟民宅的上空。

人在半空,眼睛只一掃,下一瞬,杜蔚國的身形再閃,已經出現在血獠的身前30米,終於直面了這個怪物。

血獠的身高大概2米5,外形醜陋到難以描述,像個一個人形的無毛大蝙蝠,腦袋既像人又像鼠,兩顆鋒利的獠牙外呲著。

渾身灰黑色,一雙沒有瞳孔的灰白色眼神,讓人望而生畏,背後一對大肉翅,展開足有4米多長。

它有類似人類的雙臂雙手,但是下肢卻像鳥腿一樣,最下端是長著三根利指的爪子。

或許是突然發現杜蔚國居然也會瞬移,這畜生驚呆了,背後的肉翅輕輕的震盪著,停滯了一瞬。

高手對決,只爭一瞬!

杜蔚國的手一伸,勃朗寧35式手槍已然握在手中,眼神如刀,毫不遲疑的扣動了扳機:

“噗噗噗~~”

一道橘紅色的火焰長鞭,如同最絢爛的煙花,瞬間照亮夜空,狠狠的抽向了血獠的頭顱。

爆頭,這是杜蔚國一貫以來的作風,乾脆利落,也是他喜歡的殺敵手段。

血獠這畜生的反應也不是一般的快,純銀彈頭即將臨體的瞬間,千鈞一髮之際。

它的一對肉翅,猛地收攏起來,彷彿盾牌似的,死死的擋在身前,把軀體包裹的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純銀子彈形成的火焰長鞭,狠狠的抽在了它的肉翅上,這傢伙頓時發出一陣鬼哭狼嚎似的哀嚎。

“嗷~~”

它的肉翅被純銀子彈射出好多窟窿,暗綠色的血液四濺飛射,再也無法保持浮空的姿態。

不過隨著血獠這聲哀嚎,杜蔚國猛地感得腦中一沉,眼皮彷彿重逾千鈞,恨不得當場睡去,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睛。

血獠和杜蔚國幾乎同時像流星一樣墜落著,距離地面還剩10幾米的時候。

杜蔚國猛得張開眼睛,已經恢復了清明,二話不說,手一揮,兩顆銀珠手雷就砸向了血獠。

“轟,轟~”

兩顆瞬爆手雷凌空炸開,但是卻只炸了一個寂寞,間不容髮之際,血獠這雜碎居然再次利用瞬移逃跑了。

如此看來,血獠的危險感知能力強得不得了,每每都能趨吉避凶,逃出生天!

瞬移的可怕之處就在於,來無影去無蹤,根本就無法預測落點,就算杜蔚國自己也可以瞬移,依然無法預判。

剛剛杜蔚國和血獠對戰的地方,緊挨著一片住宅區,附近都是密密麻麻的筒子樓。

杜蔚國甩出九幽鎖,借勢落在一戶人家的陽臺上,犀利的目光四處掃視著,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血獠的身影。

就在此刻,一抹迅捷無比的黑光,猛地從巷子裡電射而出,如同炮彈似的,朝著一處3樓民宅的窗戶撞了進去。

杜蔚國麾下的最強打手,夜魘已然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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