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既然說到了這個份上,餘連的左膀右臂一老一少自然也不好說什麼了。

於是,很快的,他們便又把背後豎著牡丹紋和餘字將旗的紋章機送了過來。

“話說回來,穿這種東西上戰場,不嫌太封建了嗎?一定會有人覺得這支艦隊軍閥化了嘛。”

“您就當成是類似吉祥物之類的東西不就行了。況且,既然都是戰爭了,軍閥化難道不是潮流嗎?自古以來,這種事情都是難以避免的。至於能不能春風化雨地消解這個兆頭,就要看執政者的智慧了。可是,這和你我沒有太大的關係。”羅澤士笑道。

這不見得呢。餘連又想到了自己上上輩子家鄉,那支和整個軍史都畫風不同的軍隊,忽然覺得自己還是任重而道遠的。他又坐回到了這椅子上,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是又有點餓了。

“還有時間再用一餐的。”羅澤士道:“而且是有烤鴨的。”

“……也是從新神州那邊送過來的?”

羅澤士微笑點頭:“齊先生準備把白川星當做新神州的農業基地,便在化凍原野上放養了10萬隻也種鴨。現在已經野化了,種群也擴大到了50萬,而且味道極好。”

好吧,可以想象得到,天樞星系的開發是需要大量勞動力的,在不遠的白川星準備農業基地,至少能起到就近補給的好處。糧食不用走狹窄而頎長的山海航道,便可以剩下一大筆貨運成本了。

“所以,有紹興黃嗎?”餘連沒好氣問道。

“沒有。不過朗姆和老白乾管夠。”

海員就是要喝烈酒,餘連覺得這個道理自己可以接受。不過,作戰期間當然是不應該喝酒的,雖然這個宇宙中應該不存在會被酒精放倒的聖者,但作為全軍統帥,餘連覺得自己還是應該以身作則的,便只是在司令官座位上撕起了烤鴨。

從他以下,全軍所有的陸戰隊員也開始了用餐,為之後可能的長距離跳幫戰恢復體能。

隨後的戰鬥,便是非常正統的艦隊攻堅戰了,無論是庫蘭索夫副司令還是姆卡瓦參謀長,都有充分的知識和經驗,這倒是用不著餘連親自指揮。

在艦隊指揮層看來,司令官閣下抓緊時間恢復一定體力,比什麼都重要。

可實際上,什麼都沒有做的餘連,對己方的影響力比他想象中的要大上許多。他的那句“我們賭得起”的話,被不知名的知情人物透露給了全艦隊。於是,所有將士都有了一種輕裝上陣的感覺。

經常去賭場的大宇宙之外的觀察者們一定是明白的,勝率最高的往往並不是那些所謂的高手,而是身價豐厚的老爺。而之所以如此,只不過是因為他們賭得起,心態放鬆,便總是能瀟灑如意穩定發揮罷了。

現在,餘連艦隊的大傢伙大約就是這樣的狀態吧。

在傾俄之間,開始衝鋒向前的共同體艦隊將最猛烈的火力,都傾洩到了聯軍艦隊的薄弱環節上。那是排開陣型的萊塔林人艦隊,和潰逃艦隊的結合部上。

參謀部捕捉到了這個漏洞,便轉告給了宙斯號上的庫蘭索夫中將。後者見餘連沒有反對,當即做出了決斷,將所有的火力發揮到極致,盡全力以最快的速度促成對方的失敗。

“前進!所有艦艇開啟炮門!”

“自由發射!不間斷齊射!”

“後續跟上!兩側舷炮,做好攻擊準備!”

“第二戰巡編隊,進入最大沖鋒速度!右翼包抄!”

這樣的命令迴盪在艦隊的通訊頻道中。可以的看得出,大家的身上看不到絲毫疲態,甚至都不能說是亢奮,幾乎已經可能稱得上是戰狂了。對此,餘連表示情緒穩定,這應該不能算是自己的鍋。

緊接著,輕裝上陣又超常發揮的餘連艦隊,又明銳地捕捉到了敵人反擊炮火減弱的瞬間。參謀部,或者說是在羅澤士地提醒下,很快意識到:對面這支聯合艦隊終於在內部產生了齟齬。很大的可能是,萊塔林人覺得不能死扛,但帝國的兩位邊境領主卻認為:在死光最後一個皇協軍士兵之前,帝國軍死戰不退。

“所以,需要調轉炮口,攻擊帝國艦隊?”餘連問羅澤士。

“下官知道這違反用兵的常理,畢竟萊塔林人已經被我們壓制住了。如果一鼓作氣,最多十分鐘就能收穫好幾艘戰巡的戰果。可如此一來,我方也不可能不付出一點代價。”

餘連看了看戰報。到目前為止,己方確實取得了優勢,但兩艘應龍級戰巡已經付出了重傷的代價,也是開戰之後,己方終於出現了主力艦的嚴重受損。

除此之外,四艘主神也或多或少掛了彩。就連自己坐鎮的伏羲號,也被一發光矛引爆了右舷的一個副炮艙,兩個渦輪鐳射組和一百名士兵,一瞬間就被高溫汽化了。

……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

餘連看了看立在自己身後,彷彿雕像一樣的紋章機,微笑道:“我說過了,即便是到現在為止,我們有賭得起的底牌。”

羅澤士領命離去,也不知道他是明白了還是沒有明白。

然後,又是在數分鐘之後,還躲在聯合側翼的帝國邊境艦隊,旋即便遭到了無畏艦的炮擊。宙斯號和女媧號從艦隊向前突擊的陣列中脫離了出來,帶著十二艘巡洋艦向4點鐘方向運動,並且驟然加速到了衝鋒速度。

這一次變陣,讓本來已經處於劣勢的萊塔林人措手不及,同樣也讓帝國人措手不及,一時間甚至都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應對措施。

兩艘主神級拼著負傷的危險,再次進行了一次敵陣內的突破,將剛剛才會和在一起的帝國帝國邊境艦隊納入了主炮有效射程之內。

整裝待發的共同體艦隊,當場便將準備了許久的主炮進行超負荷的齊射。

最大噸位也就是重巡洋艦和輕母的帝國邊境艦隊,頓時便享受到了無畏艦等級的洗禮。在短短的五分鐘,便捱了上百發無畏艦的主炮炮彈,從軌道實體炮彈到離子束到光矛到陽電子,那真叫一個流光溢彩五花八門了。

在這一輪的齊射中,雙方都沒有注意到,兩艘船舷篆著邊境領主劍紋和家徽的重巡洋艦,在亂炮之中失去了蹤跡。

一直到戰後,大家才意識到,拉斯特侯爵和伯爵,兩位赫赫有名的帝國邊境領主,在第一時間就隕落在戰火之中了。

不過,這帶來的後果就是,本來就缺乏鬥志的萊塔林人艦隊,在明明還有抵抗力的時候,當機立斷地開始調頭潰敗了。

而我們都知道,當主力艦一門心思想要逃跑的時候,同樣的主力艦還真拿他們沒有太大的辦法。可是,雷擊艦卻最是最喜歡這種感覺的。

正好,俠盜中隊和破曉之龍中隊的雷擊艦,還沒有開葷呢。

一個小時之後,六艘萊塔林人的戰列巡洋艦成為了他們的戰果。

如果繼續追擊下去,大家甚至也有信心把對方所有的主力艦,乃至於百分之六十的戰艦都留在這個戰場上。

可是,在一邊的伏羲號上,吃完了烤鴨的餘連卻最終還是決定見好就收。

“不要再在這些殘花敗柳這邊耗費太多的精力了。所有人,重新集結,沿著遠岸岔路航道,t2星系那邊,還有的張開了裙子的沙漏型等著我們去臨幸!可別提前透支了腎功能哦。”

這種毫無思辨水平的粗鄙笑話,卻依舊引來了全軍將士們的大笑聲。現在的餘連,已經發展到了無論說什麼,都可以提升大家士氣的地步了。

於是,再又經歷過了一場惡戰之後,除了重傷的戰艦在工作船的護送下駛回了塞得要塞之外,所有還能繼續作戰的戰艦又重新集結了起來。

可是,在餘艦隊即將再次啟程的時候,司令部卻收到了新的報告。這是在i伯爵迴廊附近巡航的巡天之眼9號收到的最新情報。

“最新戰情通報,帝國艦隊已經進入i伯爵迴廊。包括炎龍級無畏艦2,穹翼級無畏艦2,戰巡6,航母4!他們會比我們更快抵達t2星系。”

“穹翼級?”餘連微微一怔,一時間浮想聯翩。

“是的,最新的穹翼級無畏艦,據說是結合了炎龍級和日冕級優點的新型無畏艦。去年才正式服役的。”羅澤士道。

“哦,巴爾巴羅莎級的丐版嘛。我懂。”餘連道。

羅澤士道:“可是,這種最新型無畏艦,目前只建造了4艘,都交給了帝國禁衛艦隊……這些應該帝國主力的前鋒,可是,來得太快了。”

“我們可以強行軍,沒有理由帝國就不可以。”餘連露出了頭疼的表情。他雖然沒指望過敵人能一直在自己的手掌中跳舞,但事情真的發生了,卻也難免覺得很不愉快。

羅澤士點頭:“可是,若他們先行抵達t2,便和我方戰力相當了。想要聚殲剩下的聯軍艦隊,就幾乎不可能了。”

“所以,就正面打垮他們吧。”餘連用理所當然的口吻道。

他的話彷彿客觀真理一般不容反駁,整得羅澤士當場便有了短時間的沉默。他應該是有很多話想說的,但最終還是隻剩下了沉默。

過了好一會,他方才道:“現在只希望,希爾維斯特艦隊那邊還能支援下去。”

他最終沒有提出任何反對意見。

“他們只要不全線崩潰就行。”餘連用現實主義的方式回答,語氣頗為殘酷。

羅澤士沒有說話,他很清楚應該在什麼時候保持沉默。而這個時候,餘連已經把帽子蓋住了自己的臉,當場睡了過去。

此時此刻,距離隔壁i伯爵星峽的t2星系,希爾韋斯特艦隊已經經歷了好幾輪的大起大落。

在他們失去了第一時間全殲對手的機會時,戰局便已經朝著遠岸戰區參謀部所最不希望方向發展了。

首先是正面的敵人,應該收到了i伯爵星峽方面的援兵突破了阻礙,兼程趕來的訊息,頓時一個個士氣大振,區區一群巴克維鳥人和萊塔林羊角人的偏師,卻真的擋住了己方優勢兵力的攻擊。

接著,還沒有等到i伯爵星峽那邊的巴克維艦隊主力抵達,正面盧克納爾迴廊的邊緣,敵人這邊的援兵反而是先到了。

那是由兩艘炎龍級無畏艦和兩艘穹翼級無畏艦為首的帝國艦隊,就算是排除了這四艘巍峨鉅艦之外,艦隊總規模也已經在整編之前的希爾維斯特艦隊之上的。那兩艘炎龍級,在一個月之前,便已經在塞得要塞附近露個面了,但之後就不見了身影。

至於後面兩艘新到的穹翼無畏艦,如果說是從萬王關那邊趕過來的,速度未免是太快了。可若是別的原因,就細思恐極了。

在希爾維斯特艦隊的大家剛剛確定退到t1星系,重整旗鼓的時候,這批帝國艦隊抵達的訊息便傳到了司令部。他們已經趕到了盧克納爾迴廊33星系,距離此處只需要一次躍遷,最多隻要五六個小時,便能進入戰場了。

在這種情況下,負責全軍斷後的巴贊准將頓時陷入了相當危險的狀態。

實際上,在開戰之前,他的心情就一直處於憤怒和低落狀態。在他看來,指揮部方面選擇的這套作戰方案雖然有成功的可能性,但並不穩妥。

他不是不明白,共同體的硬實力和敵人有著巨大的差距,必須是要乘著雙方在前線的力量還未失衡的情況下,儘量獲取戰果。可是,在失去掩護的情況下主動出擊,若是失敗,卻很可能連退都退不回了。

現在的戰況就是一個很明顯的例子。

大家都能感覺得到,在確定帝國爸爸的援軍將要出現的時候,正面的鳥人和山羊腦袋,便像是嗑多了月亮糖似的,當場瘋狂了下去。

他們原本已經準備見好就收大家你好我好地走走過場脫離戰線的,但現在大約是得到了後面帝國爸爸的一些承諾,決定把希爾維斯特艦隊拖在這裡了。

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巴贊准將想道。

戰鬥到了現在,希爾維斯特艦隊已經失去近兩成的艦船和士兵。負責斷後的巴贊艦隊的損失更達到了全軍平均數的兩倍。

當然,這位穩重的老將也確實表現出了橫刀立馬的氣魄,成功了穩住了陣線。

可是,他現在已經開始後悔了。

說白了,責任也好,才能也罷,人心也好,都是有極限的啊!這可不是剃個光頭就能解決的。

然後,他便看到自己的副官兼作戰參謀,鄧正清少校快步走了過來。

這位年輕而優秀的精英軍官,赫赫有名的830屆之一,現在倒是真把自己剃光了,頭上還纏著厚厚的繃帶,繃帶上還滲出了一點點看著就讓人揪心的血跡。

這是十分鐘之前,旗艦霞光號中彈,眼疾手快的副官為了保護自己而被震塌的管線砸到了腦袋上。不過,這年輕人雖然不是靈能者,但據說也是武德充沛的武術世家的傳人,大約是在關鍵時刻用了什麼非常高深的武技手法,避開了要害,便沒有收到致命傷。

在包紮好了腦袋之後,他便立刻迴歸了崗位,彷彿絲毫沒有收到傷勢的影響。

可是,艦橋都遭到炮擊,可想而知戰局已經到了什麼地步。

“我希望這次會是好訊息吧。”巴贊准將沉吟了一下,又故作幽默道:“或者說,至少一個壞訊息,一個好訊息?”

“已經確定,夕照號和丹霞號已經沉默。波特蘭上校和安格爾上校都已經戰死了。”鄧正清用盡量平靜的口吻道。

“……在當初我們在天樞星系對付那個巨怪的時候,他們都活下來了的。”

“是的,長官。”

“罷了,戰場上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誰知道我們又能多活多久呢?不用太過於悲傷。”

“希爾韋斯特司令官方面,已經下令所有還沒有撤返的艦隊,全部納入我們的指揮中。”

“這……能算是好訊息嗎?”巴贊准將不由得一怔。

希爾維斯特司令擔心這邊的問題,二話不說地調來援兵緩解壓力,聽起來倒是個好訊息。可問題是,大家可是在撤退啊!撤到一半卻又回頭來救援斷後的部隊,雖然是個很有人情味兒的行為,但站在極端現實主義的軍隊考量來說,怕是有點不太專業了。

鄧正清沉吟了一下:“所以,我們或許是需要一次反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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