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土頓，通用集團總部。
拉里快步走入大樓，就連下屬的問候也沒有心情回應，這個平時總是注重灌扮，面帶微笑的CEO此時陰沉著臉，讓人不敢靠近。
大樓外陽光明媚，綠意盎然，只不過他沒有足夠的好心情去理會。
今天本來是他和家人團聚的休息日，誰知道剛剛起床就聽到一個天降隕石般的壞訊息，就連他自己也不得不匆匆趕到公司坐鎮，這種情況下有誰能夠高興得起來？
他剛走入辦公室，就直截了當地叫來自己的秘書安娜，問道：“專家會議的討論結果怎麼樣？”
早在他到公司之前，公司就已經安排了一場專家會議，對陳神在直播最後揭露的光聲檢測技術可能性進行了討論。
安娜有些猶豫，但是最後還是說出了結果：“專家組們認為存在這個可能，考慮到陳的過往成就，這項技術存在的可靠性超過八成。”
他們通用集團的專家組水平在全球企業裡都屬於頂尖層次，上個世紀甚至還出了兩位諾獎得主。
也就是說，他們的意見比自己的瞎猜亂想要強得多。
拉里忍不住皺眉，安娜馬上又說出另外一個結果：“不過專家們普遍都認為陳的描述裡面帶有誇大的成分，實際效果肯定不如他所說的那麼美好，也許這種技術還處於萌芽狀態，我們還有追趕的機會。”
拉里的心情沒有因為這段話有一點的放鬆，他坐在電腦前面陷入沉思，喃喃自語：“這個訊息哪怕是假的，我們也承受不起損失。”
他忽然抬頭看向安娜，“現在集團的股價怎麼樣了？”
其實不用說他也能猜到大概的情況，只不過不忍心開啟看而已。
安娜這次猶豫得更久了，支吾了一會才說道：“現在跌幅已經超過2%了，預計今天的跌幅會接近10%。”
儘管早有預期，但此時拉里還是無力地靠在椅子上，並且按住了自己的太陽穴。
太難了！
他感覺座位上面好像有釘子，讓他忍不住要逃離。
他再次感覺到了擔任通用電氣這家百年集團CEO的壓力。
曾經的通用輝煌無比，被稱作世界上最強大的工業集團，拿著手裡的錢不停地收購其他公司擴大經營業務。
最終，他們的經營範圍版圖橫跨能源、軍工、航天、金融、醫療等等……足足十餘個領域，擁有一百多個工廠，十年前巔峰市值八千億美刀。
他們廣受人民的愛戴，所有人都說他們國家即使沒有蘋果也不能沒有通用。
但是那都是曾經的事情了。
通用差點用自己的屍體證明了一個道理——跨這麼多個領域，褲衩肯定會開裂。
他們收購回來的業務不少都成為了集團的負擔，集團的高速增長基本全靠金融業務，然後金融危機來了……
從一百億，到五百億，再到七千五百億，誰也不知道在短短十年時間裡，為什麼通用的市值能跳水那麼多。
到了現在，通用的市值只剩下區區五百六十億……
面對如此危機，他只能讓集團進行瘦身，出售效率低下的業務或者夕陽產業，以獲得足夠的資金。
在這樣的改革下，通用已經把主要力量集中到航空、能源和醫療三大業務。
這其中，醫療業務營業額常年佔據全集團的20%以上，近兩百億營業額中，盈利近四十億。
而醫療業務的主要收入就是醫療影像裝置的銷售及維護……
這正好與陳神所提出的光聲檢測完美撞車……
拉里簡單一算，他們集團今天的市值只要沒有跌破五百億就算好的。
這個跌幅讓他絕望，但是更讓他絕望的是，這一切的起因只是對岸一個少年在直播裡拿出了一張紙，說了一番無憑無據的話。
安娜還在一邊安慰道：“我們出現這麼大跌幅，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受到了谷鴿的影響，市場會慢慢冷靜下來的。”
在她看來，陳神拿出的那張列印紙還沒有五十億刀的價值，股票市場只不過是被谷鴿的慘狀嚇到了而已。
谷鴿上次與稜角交戰的傷口到現在都沒有痊癒，股價還在隨著白澤搜尋使用者的不斷增加而下跌。
而且每當谷鴿釋出利好訊息，稜角就會對應地釋出一條與白澤搜尋相關的訊息，或許是使用者數量再次突破，或許是稜角將涉足搜尋引擎廣告業務……
這樣的連番老拳打下來，谷鴿的市值到現在都只能守著九千三百億的門口，之前一萬三千億市值就像是一場大夢。
拉里有些失神，“我們……現在只能等待了嗎？”
股價下跌，先不說董事會的責難，他本人也第一時間不答應。
他兩年前臨危受命到通用來擔任CEO，最主要的原因是一個獎勵條款——四年後，只要集團股價上漲超過150%，他將一次性獲得三億美刀的獎勵。
然而兩年後的今天，股價下跌了快四百億刀……
眼看著獎勵條款已經要泡湯了，還來了陳神這隻黑天鵝踩一腳！
他昨天晚上睡覺前還陪自家孫子看了一會兒直播，甚至還答應他假期一起去丹山旅遊，結果反手就被陳神打了一巴掌。
想起三個億的獎勵，拉里強行打起精神來，“我們不能被動地等待，以現在的情況只有我們主動出擊，才能有勝利的希望！”
他的手指在辦公桌上面敲擊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對外放出訊息，我們看好光聲檢測的美好前景，正在積極探索光聲檢測技術，預計未來將投入不下於三十億美元的研究資金！”
“先宣佈這個訊息，我們接下來再根據情況考慮應對方法。”
安娜馬上明白他的意思，立即答應下來。
先不管有沒有這個研發計劃，這個訊息至少能讓血流得慢一點。
拉里的話還沒有停止，“動用我們的人脈，向對面詢問光聲檢測的具體情況，探討雙方合作的可能性。”
作為全球首屈一指的大工業集團，與他們有過合作的國家多不勝數，積累下來的人脈關係更是數不勝數，打聽一點已經公開的事務還是沒有問題的。
佈置完一切，拉里便讓安娜去實行，而他自己則是看著網上的新聞。
“接下來就要看第一次測試的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