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行眾人與言陸兩人下意識隔了一段距離,但兩人的聲音不加遮掩,遂每個人都聽得清楚。

盛京傳聞言世子與陸小冢宰多年不睦。

以往他們還好奇兩人能有多不睦。

但世子爺深居簡出,甚少在各家宴會走動,兩人對上的時候少之又少,如今日這般,著實罕見。

再者,看起來兩人有說有笑,這不挺好的嗎?

有人還在琢磨,忽聽一道聲音喊,“監令驗完屍了!”

這下所有目光盡數凝在素嬈身上。

她站起身來,走到靠近他們些的位置站定,仰面望著言韞幾人道:“死者雙眼被剜,舌頭被割,看傷痕反應,是生前所為。”

“死者雙手雙腳處有繩索摩擦的痕跡,表皮脫落,後腦處有擊打傷,兇手應是從身後給他一記重擊,將其打暈捆綁,然後再行施暴。”

“他身體從左肩到右邊肋下有條明顯的分割線,線條以下部分腫脹明顯,高度腐敗,是長期泡在水中所致。”

“觀察腐敗等情況,結合外部溫度判斷,死者的死亡時間應該在五六天前。”

“死因是頸部動脈被劃破,流血過多而亡,因為大量失血以及冷水浸泡,使得屍斑出現的極少,卻聚在下半部。”

素嬈一口氣說完這些話,有些口乾,頓了下才繼續道:“他屍體腫脹處混雜著泥沙和草屑,有拖拽傷,還沒完全被水沖淡,是再次拋屍時所留。”

“假設屍體第一次是被人拋入河中,一來會挪動位置,二來即便水流較小,像眼前的這種情況,那也會出現與石頭等物磕碰刮擦的傷痕。”

“但他身上全然沒有。”

眾人還在隨著她的話而思考,唯有言韞早熟悉她驗屍時的節奏,迅速反應道:“所以兇手初次拋屍的位置,應該是在死水中,且周圍空間狹小。”

“比如,水井。”

否則很難形成那道明確的分割線。

“沒錯。”

素嬈抿唇笑了下,給了他個讚賞的眼神,“我還在他的衣裳上發現了青苔的痕跡。”

“兇手拋屍入井,又特意打撈上來,挑選有人的時間,丟在這位置,大抵是……挑釁。”

至於挑釁誰……

有可能是舉辦宴會的陸家,有可能是京兆府,甚至有可能是在場的每個人……

眾人想到這兒不禁一陣臉綠。

這也太噁心人了。

“此人提前知曉今日遊宴,且精心挑選過拋屍的地方。”

言韞眸光凝沉,盯著那岸邊的屍身,“太偏僻,則無人發現,太熱鬧,則有暴露的風險,唯有這個位置……”

“這位置周圍林木繁茂,可遮擋視線,利於蔽身,又有涼亭觀景,溪水石臺,最適合雅聚。”

素嬈接過他的話茬,將未說完的補足,看向杜恕,徑直問道:“諸兄入京趕考,想來應不熟悉此地,是怎麼想起來這兒設宴的?”

眾人被問的愣住,你看我,我看你。

好一會,杜恕才站出來,“起先我們只是在林中賞花,後來不知是誰提了一嘴,說春景正好,曲水流觴會知音……”

“好像是孟兄。”

一人道,被點名的人連忙搖頭,“不是我的主意,我也是從別人處聽的,是張兄提的。”

“我是聽李兄提的。”

……

你推我我推你,半天說不出個結果,素嬈問道:“怎麼想到來這邊?”

“忘了……”

眾人絞盡腦汁,一會說是哪個婢女說過,一會又說是車伕,還有說聽人說話知道的,總之各種答案混雜,很難查清楚源頭在哪兒。

素嬈和言韞對視了眼,不由苦笑。

這種查法範圍太廣,知道設宴的,收到帖子的人一大堆,加上服侍和跟來的車伕,婢女,小廝,林林總總有上千號人。

他們四處走動,無法具體去查拋屍的時辰裡誰究竟不在場。

“現在唯一能確定的是,兇手正躲在某個地方,看著我們。”

素嬈輕道。

她話音剛落,眾人齊刷刷打了個冷戰,有個二甲十三名,叫王修的中年悚然道:“監令這話說的怪瘮人的。”

其餘人斷斷續續出聲附和。

陸珩輕嗤道:“怕什麼,這麼多人在,還怕他把你殺了?”

“這事兒也不難懂,他費盡心思把屍體丟在這兒,不就是想引起注意嗎?不來看看他的勞動成果哪裡能甘心?”

眾人又驚又恐的四處張望。

令人絕望的是,放眼望去,全都是人,誰知道兇手是哪個?

“那,那怎麼辦?”

一人低低問道,“兇手這麼猖狂,要是不抓住,他會不會還殺更多的人?”

“那就不清楚了。”

素嬈搖頭,看李程這死狀,兇手要不是對他頗有恨意,就是以折磨殺人為樂。

前者還好,後者的話……

以後有的忙。

他們又等了一會,訊息越傳越廣,兩岸都出現了不少看熱鬧的人,簡直比市集還嘈雜。

京兆府因蓋衡帶著一群差役,姍姍來遲。

他急忙給陸珩和言韞見過禮,又與素嬈打了個招呼,“監令,屍體你驗過了嗎?情況怎麼樣?”

“驗是驗過。”

素嬈又把驗屍所得與他複述了一遍,聽到蓋衡額上冷汗直冒,“所以說,很難鎖定兇手?”

“嗯。”

素嬈好心建議道:“不過蓋大人可以派人沿著河岸四周搜查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兇手拋屍的地點和留下的痕跡。”

“再者查訪下這附近以及城中各處水井,找到初次拋屍地,這樣可能會找到兇殺現場,從而得到更多線索,逐步縮小範圍。”

“這這……”

蓋衡臉上青紅交加,木然道:“這裡外井口加起來大大小小足有上千,這要找到猴年馬月去。”

“你是兇手的話,會把屍體扔到常用的水井裡嗎?”

素嬈耐心同他說道:“兇手時隔五六日再去打撈,還能找到,說明此井偏僻少有人用,他定然熟悉那裡的情況。”

“盛京城是大,但住在城北的人不會對城南熟悉,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蓋衡猛然醒悟,對素嬈感激抱拳,“多謝監令指點。”

“蓋大人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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