櫚芳閣內,琴音悠揚。

一曲《鶴沖霄》纏綿入骨,伴隨著女子柔婉嬌媚的聲調,絲絲縷縷,時遠時近的飄蕩在碧波環繞的水榭外。

“蘋葉軟,杏花明,雙浴鴛鴦出綠汀,棹歌聲。春水無風無浪,春天半雨半晴,紅粉相隨南浦晚,幾含晴……”

管家領著婆子走近時,被家奴攔下。

“公子吩咐誰來了都不見。”

“這可麻煩了。”

管家頗為頭疼的對婆子解釋道:“咱們家公子脾氣一貫是好的,但若是在這種時候被掃了興致,恐怕這滿院的人都要遭殃。”

“罷了,你先在這兒等等,我進去探下態度。”

“是。”

婆子被裡撂在院外,管事獨自進了院子,對著緊閉的房門道:“公子,官府那邊的人要見茶煙姑娘一面,人已經在……”

話還沒說完,裡面正酣的琴聲突然“呲”的劃了個破音出來。

眾人被這刺耳的聲響劃得皆是一個激靈。

頭埋得更低。

短暫的凌亂後,琴音雖然跟上了,但明顯失了先前的從容韻味,變得急促而煩躁,最後勉力彈了片刻後,琴音戛然而止!

那一瞬死寂如同陰雲般蓋在了所有人心頭。

院中鴉雀無聲。

“還愣在外面幹什麼?滾進來!”

一聲怒喝傳出,管家身子微不可見抖了抖,剛走到門邊,就聽裡面又道:“本公子說的是官府來得那個人!”

站在院外的婆子聽了這聲,鬆垮的麵皮不由得繃緊,下意識往管家看了眼,管家忙對她做了個催促的手勢。

在兩人擦肩而過時,他低聲提醒道:“進去時小心些。”

婆子點點頭,走到屋前推門而入,這屋子門窗緊閉,光線昏暗,陽光被明窗紙過濾後滲入屋內,唯有極淡的光影。

足以將屋內一切看得清楚。

一旁檀木架上擺著金珠算盤,青胚描邊的陶瓷盞,紫金流砂茶壺,拳頭大小的夜明珠,還有無數奇珍古玩,地磚上鋪著一層外域傳來的絲綢地毯,華美精緻。

婆子忍不住嚥了下口水。

一時間不知道該從何下腳。

這時,安靜的裡間突然傳出道極低沉蘊著怒意的聲音,“看夠了嗎?等著本公子請你進來?”

“老奴不敢。”

婆子忙應了聲,斟酌著抬起腳,剛準備落下。

裡面又道:“那地毯一寸千金,弄髒了你家大人可不會替你賠付,掀起一角來,慢慢走,別踩著了。”

聽到這番話,婆子額上隱隱有汗珠滲出,抬袖擦了擦,蹲下身子去抬地毯,一點點挪起,一步步移動。

從屋門到隔間短短十步的距離,愣是被她‘走出’了天南海角的感覺。

好容易到了門檻處,婆子剛準備鬆口氣,眼角的餘光就看到了不遠處的地毯上零零散散的丟著一些衣裳,昏暗的光線下,水碧色的薄衫與地毯的赤紅交融,場面旖旎而充滿了誘惑。

再往前,一雙赤足映入眼簾。

那削瘦骨感的雙足比上好的羊脂玉還要剔透無暇,腳踝處繫著一根紅繩,上掛著兩顆精緻小巧的紫金鈴鐺,往上,裙襬搖曳,薄紗包裹著那修長雪白的腿……

腰肢纖柔,盈盈一握。

嫩黃色的肚兜覆著玲瓏曲線,雙臂如蓮藕般白淨,垂在身側,肩胛削薄,鎖骨精巧,透過那層若隱若現的紗衣,隱約可見其肩膀處細筆勾勒的大朵芙蓉花,豔麗魅惑,攝人心魄……

“看好了?”

男子蘊著沉怒和燥意的聲音響起,如一道驚雷炸響在這寂靜的樓閣內,“要不要把剩下的衣裳也脫了讓你看?”

“茶煙!”

他轉向身側時,聲音輕柔了幾分,女子當即明白他的意思,蓮步輕移往前走了兩步,抬手去摘脖頸繫著的帶子……

“不必了,老奴已經驗看清楚。”

婆子忙垂下腦袋不敢再抬。

心中直道晦氣,怪不得人家金公子怒火滔滔,原來是被撞破了好事。

脫衣和曲,豔舞勾魂,果然是青樓出身的下賤胚子,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拿這些把戲來討好男人。

那肚兜一摘,幾乎就是裸呈於人前,她做的是這皮肉生意倒是不在乎,但真叫她脫了,打的是旁邊金家公子的臉面,這人身份特殊,雖說是個商賈,卻和朝中好些大人物都有交情,萬不能招惹。

“你確定無須再驗?”

盤膝坐在琴案後的‘金公子’冷冷開口。

婆子忙不迭的點頭,“茶煙姑娘冰肌玉骨,並無絲毫損傷,是老奴冒昧打擾,攪了公子的興致,這就退下。”

女刺客傷的是肩膀,這才是重點檢查的部位。

她既然看過就不好留著礙眼,行了一禮又原路退出,仔細將房門關上,管家見她出來忙迎上前,邊領著她往外走,邊暗中塞了幾顆金瓜子給她,“我家公子脾氣不大好,若有得罪的地方,嬤嬤不要放在心上。”

婆子口頭上裝模作樣的推拒著實則順手將東西接過揣在懷裡,眉開眼笑:“管家客氣了,老奴要早知道公子同茶煙姑娘在裡面……”

她頓了下,笑得含蓄:“老奴就不進去了,平白惹得公子生氣。”

“嬤嬤身負要務,這也是沒法子的事,辦妥了就好。”

“這邊請!”

兩人前後消失在櫚芳閣,屋內,素嬈聽著那話音遠去,俯身拾起地上散落的一件件穿戴妥當。

屋內昏暗的光線,旖旎又曖昧的氣氛,半遮半掩的肩部描花,只有在這種特殊情況下,那婆子才不敢貼身檢查。

否則離近一些,定然穿幫。

她正為矇混過關而感到慶幸時,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先去將傷口的脂粉清洗乾淨,晚些時候我有事同你商議。”

“關於宋家的?”

“恩。”

素嬈點點頭轉身出了屋子,絲毫沒察覺身後有道視線一直目送著她離開,屋內光線再度暗沉,陷入死寂,空氣中漂浮著一股甜膩的脂粉香氣,言韞盤坐在琴案後,手指還未從弦上離開。

他眸光凝定,望著先前素嬈站立的地方有些出神。

言家家教森嚴,他自幼知節守禮,目不妄視,從不肯失半分儀態,直到遇到她,一切規矩都拋諸腦後,再三破格行事,他深知不該,卻又每每後知後覺。

事已至此,往後……又該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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