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私了呢?”

沉默良久,安國公像是頃刻間蒼老頹廢,連帶著說話都沙啞幾分,他看向素嬈,低道:“你要怎麼做?”

“那就簡單了。”

素嬈不用看他就知道他會選哪條路,“人,會活著還給你。”

只保證她能活著,其他的就不好說了。

安國公聽出話裡的狠辣之意,搭在桌邊的手倏地攥成拳,既難堪又憤怒,“她……她只是個小姑娘……做這些也是因愛而不得……一時想岔了。”

那時將她關在閨閣中。

任由她撒潑胡鬧,忍著不去看,那是知道她狠不下心傷害自己,而且確實不能再縱容下去。

可現在,她犯下彌天大錯,身為祖父,他也做不到對她視若無睹,畢竟是捧在掌心裡疼了十多年的孩子。

“笑話。”

素嬈毫不留情的嗤道:“她喜歡誰就可以給誰下藥,霸王硬上弓,那她改日喜歡陛下的龍椅,國公你是不是也打算造反呢?”

“休要胡言,這豈能混為一談。”

安國公怒不可遏,“此等大逆不道的話你也敢說。”

“你家孫女兒倒是不說,她挺敢做的。”

素嬈對他的怒意熟視無睹,嗤笑道:“國公既然知道胡言兩個字,就別淨說些笑話來浪費彼此的時間。”

“她到底沒辦成……”

“她辦成的話,現在安國公府就該辦喪事了。”

言韞截斷安國公的話,安國公看到他平靜的眉眼間掠過抹寒意,舌尖顫了下,求情的話再不敢說。

頹然閉上眼。

這副作派,儼然是預設了素嬈的決定。

同為國公府,安氏得罪不起言氏,同樣不想和這個未來的朝廷重臣對上,作為祖父,他該勸的勸了,該做的做了。

如果非要在安嫻和安氏族人之間選一個。

他只能選後者。

廳堂內氣氛沉肅,素嬈看向言韞,言韞對她微微點頭,意思隨她處置,他原本很怒,但見她更怒,這份怒火也就逐漸消融了。

這種感覺就像在古佛寺時,周老縣令刻意刁難的那番話。

她從不在意旁人對她的惡意和傷害,始終能冷靜應對,卻唯獨因他生怒,挺身相護。

她一直說他很好。

實際上在他看來,她待他更好……

素嬈去了旁邊的廂房,推開門,滿地的水漬蜿蜒成一條條的暗痕,匯聚在一雙腳下,安嫻抱膝坐在地上,雙眼失神,嘴巴還保持著張開的模樣……

口水流了兩道。

從湖裡被撈上來到現在,她衣裳沒換,還溼噠噠的緊貼在身上,手腳輕輕發抖,不知是冷的還是怕的。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有人進來,明亮的光線頓時灑在了她腳邊,就好像瀕臨絕境的人看到希望,安嫻迫不及待的抬起頭……

來人背光而立。

身段纖細,一看就知道是個女子。

還是她最討厭的那個人,安嫻撐著地哆嗦著爬起來,恨恨的看著素嬈,素嬈抄手倚在門框上:“安國公來了。”

爺爺?

安嫻眼神發亮,破碎的希望又拼湊起來,讓她生出了無限的勇氣,然而下一刻,這份勇氣就被摔得稀碎。

“你做的事他都知道了,他決定私了,只要你活著,隨便怎麼處置。”

素嬈噙著笑,眼神冷的似刀,在她身上一點一點的剮蹭著,每過一處,安嫻就忍不住輕抖一下。

她不敢置信的搖頭。

不會的。

她是安國公府孫輩裡最受寵的小姑娘,祖父說她是他的掌上明珠,絕不會就這樣不管她的。

撒謊!

騙子!

安嫻的眼神實在太好懂,素嬈不費多少功夫就看得清楚,但她不打算多說,徑直翻出一個小匣子。

這是剛才出來時崔漓亭偷偷塞給她的。

裡面躺著顆硃紅色的藥丸。

她捻起來在眼前仔細端詳了片刻,視線逐漸移到安嫻臉上,屈指一彈。

藥丸準確的射入她半張的嘴裡。

安嫻回過神想要嘔出來,素嬈卻不由分說的幾步上前,捏著她的下頜骨,‘咔擦’一聲,重新復位。

劇痛毫無徵兆的傳來。

安嫻淚如泉湧,弓著身子蜷縮在地上,忍過這陣痛楚,張了張嘴,來不及歡喜能說話的事情,摳著嗓子驚恐萬狀道:“你給我吃的是什麼?”

“你說呢?”

素嬈微笑,不再浪費時間,拽著安嫻的衣領就將她拖到了廳堂外,熱心招呼道:“安國公,人還給你。”

安國公倏地站起身,幾乎走到堂外,隨意一掃,胳膊腿具在,看模樣好像也不是受了什麼酷刑的樣子,一時狐疑的蹙緊了眉頭。

“爺爺,她,她給我下毒。”

安嫻經過一天的擔驚受怕,好容易見到了熟悉的人,連忙爬著去扯安國公的衣襬告狀。

安國公看她面色無虞,想著也不是什麼要人命的劇毒,怕她再待下去說出什麼過分的話,冷著臉對身邊的老奴使了個眼色。

老奴會意,上前將安嫻拉起來。

“小姐,趕緊回府吧。”

不由分說的趕著她往外走,安國公連告辭的客套話都沒說,亦大步跟了上去。

這時,一個侍從和他們擦肩而過。

快步進了廳堂。

“公子,又出事了。”

崔翊還沒來得及舒展的眉頭再次攢起,“說。”

侍從不敢隱瞞,語速極快的將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聽完後,幾人面面相覷,一陣失語。

說來也巧。

瓏翠樓裡,安嫻捏碎的那顆“紅酥香”還沒過十二個時辰,藥香未散,彼時言韞也不知此藥的厲害,沒有特意叮囑人盯著。

陰差陽錯的,一個公子哥兒闖了進去。

不偏不倚的,正是孫閣老家的嫡孫,孫晟,孫公子吸了紅酥香,他又沒有言韞那般的內功和自制力,當下就發作了。

難耐之下,衝出瓏翠樓,正巧撞見在樹蔭下乘涼的一個婢女。

抓著人就滾到了草叢裡。

顛鸞倒鳳,大汗淋漓。

這些都還不是最湊巧的,巧的是被關在閨房中好不容易放出來的安嫻,和孫閣老家的孫緒林之所以都在留聽苑。

是因為兩家正在議親。

結果一個揹著人給言韞下藥,想要生米煮成熟飯,另一個因這藥,至今還在與婢女廝混。

“這就叫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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