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頂部,攝像頭的紅色光點閃了閃,徹底熄滅。

“您還在嗎?”

池非遲問了一聲,見四下沉寂,出聲道,“我還想問問斯利佛瓦回來了沒有。”

攝像頭關了,不代表聲音錄入、傳輸裝置關了,也不代表擴音器關了……

三秒後,大廳裡依舊靜悄悄的。

池非遲輕輕嘆了口氣,操縱輪椅往廳外走廊使去,“非赤,我去樓上打掃一下,順便坐午飯,你玩夠了上來吃東西。”

昨天回來他都沒有欺負柯南,把第一順位留給了那一位,那一位居然就這麼跑了……

回答一個‘想’或者‘不想’,有那麼難嗎?

非赤目送池非遲離開,支著上半身,仰頭看了看漆黑的大廳頂部,又用尾巴纏住劍玉躥起,把木球甩了起來。

“冬,鼕鼕冬,冬……”

“鼕鼕,鼕鼕……”

電子合成音:“你好久沒練習,果然有些生疏了。”

非赤停了下來,仰頭看上方不知何時亮起的紅色光點。

所以,那一位剛才是在故意躲它家主人嗎?

電子合成音:“拉克……他最近精神狀態是不是不怎麼好……”

非赤沉思著,“我覺得還好啊。”

電子合成音:“算了,你也沒法回答我……”

非赤:“……”

它回答了,分明是那一位自己聽不到!

電子合成音:“再練習一下劍尖接球,肌肉發力方式其實跟我教你的豎刀上刺一樣,如果覺得還是找不到感覺,可以用水果刀重複兩次豎刀上刺的發力方式……”

非赤頓時把‘有沒有回答’的問題丟到一邊,也把劍玉丟到一邊,回休息室裡拖出了水果刀。

現在還是恢復它的劍玉水準更重要。

……

樓上。

池非遲盒子用抹布簡單擦了一下桌子和料理臺,把非墨待的盒子放在了茶几上,開啟電視給非墨看著,自己到了料理臺前,升高輪椅,動手做午飯。

非墨靠坐在盒子裡,伸出腳爪按著遙控器換臺,停在了一個科學小實驗節目,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屋裡,食物香味漸漸瀰漫開。

池非遲剛盛出一碟炒菜,聽到門開啟的‘卡噠’響聲,轉頭看了過去。

琴酒推門進屋,一手還拎著印有某個餐館標誌的塑膠袋,抬眼看了看屋裡環境,視線掠過池非遲和桌上盒子裡的非墨,反手關門,一臉平靜地解釋道,“那一位說你過來了,我還擔心你不方便做飯,給你帶了一些飯菜過來……”

“你吃過了嗎?我做了海參粥,沒吃就一起。”

池非遲端著炒菜碟子到餐桌旁,放下之後,又操作座椅回料理臺前盛粥。

既然琴酒是帶飯菜來的,那就一起分享。

“我還沒吃,麻煩你順便幫我盛一碗……”琴酒到了餐桌前,把塑膠袋裡的密封盒一個個拿出來,看了看桌上那碟木耳炒不知名白色植物塊,“你就準備吃這種東西?”

“木耳炒百合,”池非遲端了一碗海參粥回來,放下後,又往料理臺去,“健骨順氣。”

琴酒抬眼看著池非遲迴料理臺前盛粥、端著一碗粥回餐桌、放下後又往料理臺跑,眼皮跳了跳,動身走了過去,“還有什麼東西要端?我來吧。”

他不是不能理解拉克為什麼一次只能端一碗。

雖然料理臺高度不算太高,但拉克要伸手去盛粥,到了料理臺前就要動手調高輪椅高度,盛了粥又得一隻手端碗一隻手調低輪椅高度,把粥送到餐桌前……

他看著輪椅跑過來跑過去跑過去跑過去,都看得心累!

“排骨湯,”池非遲動手開啟了燉湯的鍋,把勺子湯碗遞給琴酒,“本來我打算只喝湯的,你來了正好,排骨歸你。”

琴酒想到那一碟看著就寡澹無味的炒菜,看了看池非遲,才動手盛湯,狀似無意地說道,“你是在擔心消化不良?我還是很難相信,你居然會墜馬,而且還在墜馬之後傷到了腰椎……”

池非遲早就知道這個理由很難讓人相信,主角團那些人好敷衍,琴酒這個多疑症患者不好忽悠,不過以那個時候的情況,這是最合適的理由了。

沉默了一下,池非遲還是決定在琴酒這個打個補丁。

“想事情走神了。”

“哦?”琴酒態度漫不經心,盛好湯端著湯碗回餐桌,“能讓你在騎馬的時候分心,看來讓你記掛的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不知道我方不方便問一問。”

池非遲調低了輪椅高度,卻沒有急著跟過去,看著琴酒的背影道,“我在菲爾德家的古堡裡,發現了一個秘密實驗室,那天我就在想,我是不是服用過某種藥物。”

五年前,他入夢操控這具身體裡的時候,睜開眼就躺在實驗室裡,而琴酒也在那個地方,還阻止了他放置炸彈炸了那裡。

他懷疑羅德研究的藥物在組織、最後進了他的身體,也是那段記憶,那麼琴酒不可能不知道他的情況。

琴酒沒有回頭看,把湯碗放到桌上,“你跟那一位說過了嗎?”

“還沒有,”池非遲不確定琴酒有沒有覺得驚訝,也沒有再想下去,“還沒來得及說,那一位就不理我了。”

琴酒轉身看向池非遲,上下打量,心裡多少有些無語,“你又做了什麼?”

池非遲覺得這個‘又’字有歧義,“只是問那一位想我了沒有。”

琴酒:“……”

(☉_☉)

什麼鬼?拉克腦子壞掉了嗎?

“然後那一位就不理我了……我去叫非赤,麻煩你把料理臺上的魚塊和蘋果塊端過去,”池非遲操作輪椅往地下層入口去,到了門口又停住,轉頭看向餐桌旁的琴酒,“琴酒,我也想問你,你……”

“你別發神經,”琴酒無語動身往冰箱走去,“也別問我那麼噁心的問題!”

池非遲輕嘖一聲進了門,“你的可愛死光了。”

“哼……”琴酒接下了吐槽,“那倒是件好事。”

……

在池非遲到地下大廳之前,大廳裡的攝像頭和傳聲器全部關閉,不過非赤在跟著池非遲上樓時,還是原原本本地說了那一位避開池非遲教自己的事。

池非遲已經懶得說話了。

那一位的可愛也死光了……

非赤跟著到了一樓,在看到有一陣沒見的琴酒坐在餐桌旁抽菸,眼睛一亮,興高采烈飛躥過去,“嗚呼!琴酒,好久不見了!”

“吃飯,”琴酒把躥到膝上的非赤拎上餐桌,看了看坐輪椅過來的池非遲,“非赤都比你熱情。”

“彼此彼此。”

池非遲迴敬了一句,見非墨連同盒子已經被琴酒挪到了桌上,也就沒再跑,調整了輪椅高度,動手把非墨的蘋果碟和非赤的魚塊碟挪到兩隻寵物面前。

“非墨還真是可憐啊,要是它早知道會變成這樣,不知道會不會放棄跟你去倫敦……”琴酒冷言冷語吐槽著,拿起勺子嚐了海參粥,“你放鹽了嗎?”

味道澹得讓他難以置信,一點都不像拉克的水準!

“放了,我最近要吃清澹點,”池非遲動手拿勺子,“鹽不夠你自己加。”

“算了,澹一點也好,”琴酒放棄了嘗那碟木耳炒百合,拿快子夾排骨,剛入口,發現寡澹的肉帶著怪味,手頓了頓,把快子移開,“你放……”

“放了,不夠自己加。”池非遲聽到手機振動的嗡鳴,搶答了琴酒的問題,拿出手機看了看來電號碼,接聽電話,“老師?”

吃清澹點不好嗎?琴酒事真多。

琴酒默默起身去料理臺拿鹽。

拉克受傷最不好的一點:味道過澹的做菜方式嚴重影響他的生活標準!

“非遲啊,”毛利小五郎在電話裡急急問道,“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杯戶町,在我家附近吃午飯,”池非遲問道,“出什麼事了嗎?”

電話那邊靜了靜,毛利小五郎的聲音才繼續傳出,“啊……也、也沒什麼事啦,我只是想問問你吃飯了沒有,啊哈哈,對,就是這樣,既然你在吃飯,那我就不打擾你了,下午沒什麼事的話,你就好好在家休息吧!”

池非遲聽著那邊有些遙遠的吵鬧聲,還沒來得及問,電話就結束通話了。

琴酒拿了裝鹽的罐子回來,等池非遲放下手機,才出聲道,“毛利小五郎?他不會在你活動不便的時候還有事讓你去做吧?”

“他只是問了我的位置,很快又說沒事,讓我下午在家好好休息,”池非遲動手吃自己寡澹無味的海參粥,“那邊吵吵嚷嚷的,我聽到有人在喊爆炸什麼的,應該是他那邊出了什麼事。”

……

毛利偵探事務所外的街上,被炸燬的汽車冒著黑煙,附近的人遠遠看著,緊張地議論紛紛。

二樓窗戶後,毛利小五郎放下手機後,長長鬆了口氣,轉身對毛利蘭、鈴木園子和越水七槻道,“好了,非遲在家附近吃午飯,他那裡應該沒出什麼事,我讓他下午在家好好休息。”

鈴木園子趴在辦公桌上前,看著那張毛利小五郎記錄下暗號的紙,“那個打電話到毛利偵探事務所來的人,可是真的用炸彈炸了外面的車子耶,說到暗號,還是求助一下非遲哥比較好吧,說不定他一下子就能解開暗號了呢……”

“我就是擔心他一下子解開暗號,發現暗號上指定的爆炸地點離自己很近,他又一個人冒冒失失地跑去拆炸彈,”毛利小五郎半月眼道,“別忘了,他現在腰椎還沒康復耶,如果炸彈到時候爆炸,他跑都沒辦法跑,所以我才不告訴他啊,而且有我名偵探毛利小五郎在,解開區區一個暗號,根本用不著別人幫忙!”

毛利蘭無視了毛利小五郎最後一句話,拿著手機急匆匆轉身出門,“那我發電話給新一,讓他幫忙想一想這個暗號是什麼意思!”

越水七槻也拿出了手機,低頭撥號,“我大電話跟目暮警官說一聲,讓警方儘快過來……”

毛利小五郎:“……”

喂喂,通知警方就算了,那是應該的,為什麼要求助某個偵探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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