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武道先天,是指貫通了任督二脈,周身的內勁貫通全身。

並且開闢出丹田,能將勁力儲存在丹田之內。

當內勁凝聚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內氣外放,隔空傷人。

在這一點上,武道先天其實和煉氣修士其實相同。

煉氣修士利用靈根,引天地靈氣入體,在氣海里形成真氣。

只要達到煉氣一層,同樣也能將真氣釋放出去,和武者的內氣外放相同。

所以,武道先天其實和煉氣境界的修士,是同一個檔次的。

區別在於,煉氣修士的能量來源,是天地靈氣。

天地靈氣,取之不竭,用之不盡。

而武者的能量來源,則是自身的氣血。

人身體的氣血是有限的。

這個區別,也註定了武者遠不如修士。

修士以天地靈氣為能量來源,所以,他們很少擔心真氣枯竭的問題。

因此,一代代修士都能專心鑽研威力極大的法術。

火球術、隱身術、裂地術、寒冰術……

但凡是能施展出來的法術,他們根本不用擔心沒有真氣去供應法術消耗。

就算是真氣供應不夠,他們也可以以靈石來代替。

而武者不一樣,武者的能量來源,是氣血。

一旦消耗過多,武者便有生命危險。

因此,武者創造出來的武功,首先考慮的問題,便是能否儘量減少罡勁消耗。

這也導致哪怕是煉氣境初期的修士,也能輕易秒殺武道宗師。

當然,武道也並非一無是處。

因為要節約氣血成本,因此一代代的武者,都著眼於對肉體的開發。

將肉體格鬥技巧,開發到了一個極致的狀態。

就比如《黑虎拳法》中的黑虎掏心,這簡單的一招,卻是一代代的武者不斷在戰鬥中總結出的必殺技。

出其不意之下,哪怕是煉氣境後期的修士,也得喪命於這一招之下。

而武者,除了格鬥技巧之外,對於身體的掌控,也是同境界的修士沒辦法相比的。

速度、力量都遠勝於同境界修士。

最重要的是,武者的神魂,不弱於同境界的修士。

這也是武者最重要的優勢。

趙暮南的武道境界,目前來說,相當於煉氣一層的修士。

而他的修真境界,則相當於煉氣四層的修士。

他道武雙修,神魂的強度,比一般的煉氣四層修士還要強。

當然,具體強多少,趙暮南也沒有一個對比,無從瞭解。

這一日,陽光明媚。

和風暖人。

當譙樓鐘鼓響起後,素月峰便放早課了。

素月峰閏、歲、羽三科煉氣中期的弟子,皆撐著懶腰,略帶睏意的走出明倫堂。

煉氣境修士,主修五行基礎法術。

按照各個修士靈根的區別,分堂學習。

壯實男是下品水系單靈根,所以他在水霧堂;

瘦竹竿是中品金、水雜靈根,對於他來說,無論是分在銳金堂還是水霧堂,對他都沒區別。

但因為瘦竹竿喜歡水系法術,所以被分在水霧堂,和壯實男在一個班。

而公子哥則是眾人中靈根最好的,他是中品土系單靈根。

所以被分在厚土堂。

吳勇和趙暮南則都被分在青木堂。

素月峰的傳道執事,會按照弟子們的靈根,給予傳授相應的法術。

今日早課,壯實男被授予的,便是水系法術——控水術。

這傢伙是個愛鬧騰的主。

他學會控水術後,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用這個法術來作弄人。

而且,他作弄人的方法,實在是噁心。

他擠眉弄眼的,和幾個同堂弟子跑去茅房,用控水術控制茅房裡的尿液,然後將這些尿液澆向一些性格老實的弟子。

看到那些弟子被澆得蓬頭垢面,卻敢怒不敢言,他便捂著肚子哈哈大笑。

尤其是聽到那些女弟子們發出嗔怒的聲音時,他最興奮。

吳勇便被澆了個渾身通透,臉上又尷尬又難看。

欺負夠了吳勇,壯實男又將目光放在了其他人身上。

他看到瘦竹竿,眼睛亮了一下,但心裡想到瘦竹竿老爹可能是築基大佬,便又熄了這個心思。

直到他看見趙暮南,目光再次亮了起來。

臉上露出促狹的表情。

這小子沒什麼背景,靈根資質也極差。

要不是走了狗屎運,只怕去年就被宗門趕出素月峰了。

拜入金霞山的弟子,需要在六年之內,突破煉氣初期,達到煉氣中期。

否則的話,就會被趕出所在峰,被分到煉丹房、煉器房等地去做雜役弟子。

而趙暮南,也是拼了命,才在六年之期即將到來時,突破了煉氣初期。

避免淪為雜役。

但他雖然透過了這個考核,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耗費了多大的力量,才僥倖透過的。

人家公子哥,整日就是玩,只抽出那麼一點點的時間隨便修煉,就輕而易舉的突破了煉氣初期。

就算是他,也自覺沒有費多大力就透過了。

而趙暮南呢?

靈根差,實力弱,沒背景,這不就是他捉弄的最好物件嗎?

反正就是欺負他,他也不敢說什麼。

沒什麼後果!

想到這裡,壯實男臉上便露出促狹的壞笑,朝著趙暮南走來。

趙暮南身邊,本來站著四五個女弟子,正在銀杏樹下聊天。

一看見壯實男朝這裡而來,頓時嗔罵著躲開。

趙暮南一見壯實男的表情,便知道對方不懷好意,他警告道:

“朱懷宇!你不要亂來!

我沒有衣裳換!”

這個壯實男正是叫朱懷宇,他聽到趙暮南的話,卻反而壞笑道:

“沒衣裳換?

關我什麼事?

沒衣裳換更好,一會兒你就頂著渾身尿味的衣服去木堂。”

趙暮南一見說道理說不通,轉身就跑。

惹不起你,我躲還不行嗎?

“跑?你能跑哪去?給我堵住他!”

朱懷宇身邊,有四五個同樣愛鬧騰的,此刻一聽他的話,卻全都朝趙暮南圍來。

而這時,趙暮南武道上的優勢就展露出來了。

只見那些弟子,或者土牆術,或者火球術,卻始終差之毫米的被趙暮南靈活的躲開。

趙暮南自己沒事,反倒是那些個追他的人,有的被尿液澆了個滿身,有的被火球術燎沒了眉毛,有的被土牆術撞了個狗吃屎。

朱懷宇臉都氣綠了,卻始終奈何不了趙暮南。

這一番雞飛狗跳,直到譙樓敲響了上課的鐘聲,才算停止。

明明是朱懷宇主動挑釁惹事,但因為是他吃了虧,他卻根本咽不下這口氣。

一想到自己被燎沒了的眉毛,一想到就連冰清高貴的女傳道執事,在看到自己後,也噗嗤的被逗笑的樣子。

朱懷宇就難受至極。

“這腌臢潑才,焉敢如此欺我?”

這就像是他伸手打趙暮南,趙暮南舉手格檔,但就因為擋的時候,擋疼了他,在他看來,就是該死的罪。

說一千道一萬,還是在他的潛意識裡,趙暮南就該由他欺負。

學道的時候,時間過得是很快的。

眨眼間,譙樓鐘聲又響。

月光如水,灑在素月峰那條青石板大道上,兩旁的銀杏樹,在月光下,美極了。

晚課結束,弟子們都要穿過這條青石板大道,前往休息的房舍。

三三兩兩一堆,在如水的夜色下,是一幕別樣的風景。

偶爾女弟子們嬌笑聲傳來,偶爾能嗅到珠翠們的香風。

這一幕,或許在很多年之後,將會被一次又一次的回憶起。

房舍裡。

新人來,老人走。

六年前住在一起的舍友,很多都離開了。

剩下的熟悉面孔,就只有壯實男朱懷宇、瘦竹竿、公子哥、吳勇和趙暮南。

此時,趙暮南還沒來。

朱懷宇已經先一步到了。

吳勇看見朱懷宇往趙暮南的床上扔了一堆東西,臉上露出不忍心。

但他不敢多說。

朱懷宇獰笑一聲,又覺得還不解氣,再次往趙暮南的洗臉帕上放了一些東西。

房舍裡的其他人,倒是沒有吳勇同理心這麼重,全都憋著笑,準備一會兒看熱鬧。

而就在這時,趙暮南推開了門。

他推開門後,並沒有第一時間進來,而是在門口緩了一會兒。

等察覺沒什麼異樣時,才謹慎的走進屋子。

目光快速掃了一圈。

他還沒有看見床上的那灘東西,也沒發現洗臉帕上的東西。

但他的臉色,已經沉了下去。

此時,朱懷宇正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一副悠哉悠哉的樣子。

他那被火燎沒了的眉毛,此刻顯得擠眉弄眼。

趙暮南再次看了吳勇一眼。

然後——

突兀的,抬手就是一招餓虎撲食。

其速度太快,下手太突然。

朱懷宇甚至都沒反應過來,便被趙暮南撲倒。

修士和武者的區別,再次顯現。

十步之外,修士厲害。

十步之內,武者厲害。

修士的身體,儘管在靈氣的滋養下,也很厲害。

但是,和同境界的武者相比,卻還是武者的身體要厲害。

趙暮南儘管只是先天一重天,和朱懷宇的煉氣四層不是同境界。

但問題趙暮南可是道武雙修。

他除了是武者,還是修士。

二者疊加,使得其身體,要強於朱懷宇。

再加上神魂、格鬥技巧等方面的優勢,以及趙暮南出其不意的偷襲。

只一招,便將朱懷宇扭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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