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矛盾
所謂的武道先天,是指貫通了任督二脈,周身的內勁貫通全身。
並且開闢出丹田,能將勁力儲存在丹田之內。
當內勁凝聚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內氣外放,隔空傷人。
在這一點上,武道先天其實和煉氣修士其實相同。
煉氣修士利用靈根,引天地靈氣入體,在氣海里形成真氣。
只要達到煉氣一層,同樣也能將真氣釋放出去,和武者的內氣外放相同。
所以,武道先天其實和煉氣境界的修士,是同一個檔次的。
區別在於,煉氣修士的能量來源,是天地靈氣。
天地靈氣,取之不竭,用之不盡。
而武者的能量來源,則是自身的氣血。
人身體的氣血是有限的。
這個區別,也註定了武者遠不如修士。
修士以天地靈氣為能量來源,所以,他們很少擔心真氣枯竭的問題。
因此,一代代修士都能專心鑽研威力極大的法術。
火球術、隱身術、裂地術、寒冰術……
但凡是能施展出來的法術,他們根本不用擔心沒有真氣去供應法術消耗。
就算是真氣供應不夠,他們也可以以靈石來代替。
而武者不一樣,武者的能量來源,是氣血。
一旦消耗過多,武者便有生命危險。
因此,武者創造出來的武功,首先考慮的問題,便是能否儘量減少罡勁消耗。
這也導致哪怕是煉氣境初期的修士,也能輕易秒殺武道宗師。
當然,武道也並非一無是處。
因為要節約氣血成本,因此一代代的武者,都著眼於對肉體的開發。
將肉體格鬥技巧,開發到了一個極致的狀態。
就比如《黑虎拳法》中的黑虎掏心,這簡單的一招,卻是一代代的武者不斷在戰鬥中總結出的必殺技。
出其不意之下,哪怕是煉氣境後期的修士,也得喪命於這一招之下。
而武者,除了格鬥技巧之外,對於身體的掌控,也是同境界的修士沒辦法相比的。
速度、力量都遠勝於同境界修士。
最重要的是,武者的神魂,不弱於同境界的修士。
這也是武者最重要的優勢。
趙暮南的武道境界,目前來說,相當於煉氣一層的修士。
而他的修真境界,則相當於煉氣四層的修士。
他道武雙修,神魂的強度,比一般的煉氣四層修士還要強。
當然,具體強多少,趙暮南也沒有一個對比,無從瞭解。
這一日,陽光明媚。
和風暖人。
當譙樓鐘鼓響起後,素月峰便放早課了。
素月峰閏、歲、羽三科煉氣中期的弟子,皆撐著懶腰,略帶睏意的走出明倫堂。
煉氣境修士,主修五行基礎法術。
按照各個修士靈根的區別,分堂學習。
壯實男是下品水系單靈根,所以他在水霧堂;
瘦竹竿是中品金、水雜靈根,對於他來說,無論是分在銳金堂還是水霧堂,對他都沒區別。
但因為瘦竹竿喜歡水系法術,所以被分在水霧堂,和壯實男在一個班。
而公子哥則是眾人中靈根最好的,他是中品土系單靈根。
所以被分在厚土堂。
吳勇和趙暮南則都被分在青木堂。
素月峰的傳道執事,會按照弟子們的靈根,給予傳授相應的法術。
今日早課,壯實男被授予的,便是水系法術——控水術。
這傢伙是個愛鬧騰的主。
他學會控水術後,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用這個法術來作弄人。
而且,他作弄人的方法,實在是噁心。
他擠眉弄眼的,和幾個同堂弟子跑去茅房,用控水術控制茅房裡的尿液,然後將這些尿液澆向一些性格老實的弟子。
看到那些弟子被澆得蓬頭垢面,卻敢怒不敢言,他便捂著肚子哈哈大笑。
尤其是聽到那些女弟子們發出嗔怒的聲音時,他最興奮。
吳勇便被澆了個渾身通透,臉上又尷尬又難看。
欺負夠了吳勇,壯實男又將目光放在了其他人身上。
他看到瘦竹竿,眼睛亮了一下,但心裡想到瘦竹竿老爹可能是築基大佬,便又熄了這個心思。
直到他看見趙暮南,目光再次亮了起來。
臉上露出促狹的表情。
這小子沒什麼背景,靈根資質也極差。
要不是走了狗屎運,只怕去年就被宗門趕出素月峰了。
拜入金霞山的弟子,需要在六年之內,突破煉氣初期,達到煉氣中期。
否則的話,就會被趕出所在峰,被分到煉丹房、煉器房等地去做雜役弟子。
而趙暮南,也是拼了命,才在六年之期即將到來時,突破了煉氣初期。
避免淪為雜役。
但他雖然透過了這個考核,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耗費了多大的力量,才僥倖透過的。
人家公子哥,整日就是玩,只抽出那麼一點點的時間隨便修煉,就輕而易舉的突破了煉氣初期。
就算是他,也自覺沒有費多大力就透過了。
而趙暮南呢?
靈根差,實力弱,沒背景,這不就是他捉弄的最好物件嗎?
反正就是欺負他,他也不敢說什麼。
沒什麼後果!
想到這裡,壯實男臉上便露出促狹的壞笑,朝著趙暮南走來。
趙暮南身邊,本來站著四五個女弟子,正在銀杏樹下聊天。
一看見壯實男朝這裡而來,頓時嗔罵著躲開。
趙暮南一見壯實男的表情,便知道對方不懷好意,他警告道:
“朱懷宇!你不要亂來!
我沒有衣裳換!”
這個壯實男正是叫朱懷宇,他聽到趙暮南的話,卻反而壞笑道:
“沒衣裳換?
關我什麼事?
沒衣裳換更好,一會兒你就頂著渾身尿味的衣服去木堂。”
趙暮南一見說道理說不通,轉身就跑。
惹不起你,我躲還不行嗎?
“跑?你能跑哪去?給我堵住他!”
朱懷宇身邊,有四五個同樣愛鬧騰的,此刻一聽他的話,卻全都朝趙暮南圍來。
而這時,趙暮南武道上的優勢就展露出來了。
只見那些弟子,或者土牆術,或者火球術,卻始終差之毫米的被趙暮南靈活的躲開。
趙暮南自己沒事,反倒是那些個追他的人,有的被尿液澆了個滿身,有的被火球術燎沒了眉毛,有的被土牆術撞了個狗吃屎。
朱懷宇臉都氣綠了,卻始終奈何不了趙暮南。
這一番雞飛狗跳,直到譙樓敲響了上課的鐘聲,才算停止。
明明是朱懷宇主動挑釁惹事,但因為是他吃了虧,他卻根本咽不下這口氣。
一想到自己被燎沒了的眉毛,一想到就連冰清高貴的女傳道執事,在看到自己後,也噗嗤的被逗笑的樣子。
朱懷宇就難受至極。
“這腌臢潑才,焉敢如此欺我?”
這就像是他伸手打趙暮南,趙暮南舉手格檔,但就因為擋的時候,擋疼了他,在他看來,就是該死的罪。
說一千道一萬,還是在他的潛意識裡,趙暮南就該由他欺負。
學道的時候,時間過得是很快的。
眨眼間,譙樓鐘聲又響。
月光如水,灑在素月峰那條青石板大道上,兩旁的銀杏樹,在月光下,美極了。
晚課結束,弟子們都要穿過這條青石板大道,前往休息的房舍。
三三兩兩一堆,在如水的夜色下,是一幕別樣的風景。
偶爾女弟子們嬌笑聲傳來,偶爾能嗅到珠翠們的香風。
這一幕,或許在很多年之後,將會被一次又一次的回憶起。
房舍裡。
新人來,老人走。
六年前住在一起的舍友,很多都離開了。
剩下的熟悉面孔,就只有壯實男朱懷宇、瘦竹竿、公子哥、吳勇和趙暮南。
此時,趙暮南還沒來。
朱懷宇已經先一步到了。
吳勇看見朱懷宇往趙暮南的床上扔了一堆東西,臉上露出不忍心。
但他不敢多說。
朱懷宇獰笑一聲,又覺得還不解氣,再次往趙暮南的洗臉帕上放了一些東西。
房舍裡的其他人,倒是沒有吳勇同理心這麼重,全都憋著笑,準備一會兒看熱鬧。
而就在這時,趙暮南推開了門。
他推開門後,並沒有第一時間進來,而是在門口緩了一會兒。
等察覺沒什麼異樣時,才謹慎的走進屋子。
目光快速掃了一圈。
他還沒有看見床上的那灘東西,也沒發現洗臉帕上的東西。
但他的臉色,已經沉了下去。
此時,朱懷宇正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一副悠哉悠哉的樣子。
他那被火燎沒了的眉毛,此刻顯得擠眉弄眼。
趙暮南再次看了吳勇一眼。
然後——
突兀的,抬手就是一招餓虎撲食。
其速度太快,下手太突然。
朱懷宇甚至都沒反應過來,便被趙暮南撲倒。
修士和武者的區別,再次顯現。
十步之外,修士厲害。
十步之內,武者厲害。
修士的身體,儘管在靈氣的滋養下,也很厲害。
但是,和同境界的武者相比,卻還是武者的身體要厲害。
趙暮南儘管只是先天一重天,和朱懷宇的煉氣四層不是同境界。
但問題趙暮南可是道武雙修。
他除了是武者,還是修士。
二者疊加,使得其身體,要強於朱懷宇。
再加上神魂、格鬥技巧等方面的優勢,以及趙暮南出其不意的偷襲。
只一招,便將朱懷宇扭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