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楓笑了笑沒有回話,他點燃根香菸叼在口中,目光饒有興致打量昏迷中的二狗娘。
“對了,你娘叫什麼?”
“我娘叫蘇青溪。”
“聽我娘說,這是我那短命鬼父親給她取的名字。”
“我娘當時渡劫受了重傷,然後被我爹從溪流裡救出。”
“這樣。”
“你孃的名字倒是比你好聽。”秦楓讚許,搭在二狗頭上的手掌悄無聲息垂落。
二狗尷尬。
他臉上寫滿納悶,只能蹲在地上老實望著蘇青溪。
秦楓盤膝而坐,他翻動著犬冢的納戒,犬冢身為陣法師,納戒裡有關陣道的寶貝倒是挺不少。
能增加畫陣成功率的樹精心頭血,一把初階君品雮塵筆,還有十餘張繪製好的初階君品陣道符。
秦楓眼睛冒起精光,他愛不釋手取出那枚初階品質雮塵筆把玩。
雮塵筆品階越高,繪陣時提升成功機率也就越高,就如同煉丹師的鼎爐,對刻陣起著重要作用。
此雮塵筆呈嬰兒小手臂長,觸感溫熱,體表堅硬,黑黝黝的,刻畫著二隻正爭奪彩球的獅獸。
秦楓翻轉。
很快,在筆的另外一側見到這支君品雮塵筆名稱。
這支初階君品的雮塵筆全名叫做青獅。
“青獅…”
“不錯,是好東西。”
秦楓喃喃自語,愛不釋手把玩片刻,他將青獅筆收起。
繼續檢查手中陣道師犬冢納戒。
一分鐘後,他一臉驚喜的取出張紫色陣法圖紙。
紫色圖紙上記錄的陣法品階頗高,足有中階君品。
陣法名為攝雷陣,上面記載一堆古樸小字,秦楓一番觀摩後不禁目露明悟。
攝雷陣沒有別的作用,但是卻可以封印六層雷獸。
當然,封印機率也不是百分百。
陣法品質分三六九等,全憑刻印的陣法師個人能力。
刻印的攝雷陣品質越強,封印的機率,也就越強。
犬冢之所以能強行操縱六層雷獸,攝雷陣功不可沒。
秦楓看的有些瞪目咂舌,倘若要是有足夠的攝雷陣符,豈不是能輕易組建出一支恐怖的雷獸狂潮?
怪不得犬冢會如此的狂。
正當秦楓觀摩功夫,一道嚶嚀聲響吸引秦楓注意。
他低頭打量,只見二狗娘蘇青溪顰眉微皺,蒼白麵容恢復血色,已是緩緩甦醒。
秦楓收起攝雷陣符圖紙,理了理身上黑衫,笑著看向對方。
不得不說,二狗的娘是真美。
興許是青鸞鳥緣故,身上散發著流動溪水般的清靈之氣。
那衣裙外的肌膚勝雪,白的令人感到驚心動魄,這白,不是蒼白的白,而是散發溫潤玉色的白。
緩緩睜開的雙眸似一泓清水,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為之所攝、自相慚愧,不忍褻瀆。
蘇清溪悠悠醒轉。
當看見身畔完好無恙的少年二狗時,她不禁鬆了口氣,隨即輕啟薄唇有些虛弱開口道,“二狗。”
“娘!”
二狗淚眼朦朧,剛欲撲進蘇青溪懷中,下一刻便被秦楓嫌棄提起丟在一邊。
都多大了。
還擱這撒嬌!
秦楓面帶溫和笑意,他坐在蘇青溪身畔,頗有些關心詢問,“怎麼樣?身體方面有沒有舒服些?”
望著一臉關切注視自己的男人,蘇青溪神情微怔。
片刻,對方拯救自己一慕的記憶,如走馬燈般浮現而出。
“多謝恩人出手相救。”她面露感激,掙扎著就要起身行禮,結果卻又被秦楓輕輕按回床鋪靜躺。
“好好休息,別傷了身體。”
“我跟二狗有緣,他已經行跪拜禮拜了本君當義父。”
“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
秦楓話一出,旁邊觀望的二狗頓時繃不住。
他啥時候行跪拜禮?啥時候認身邊前輩當義父了?
“二狗?”蘇青溪美眸中也有些懵,她一時沒能轉過來彎,回來神,看向二狗的眸子裡帶著抹詢問。
自己這龜兒子沒人比她蘇青溪更懂。
天性桀驁不馴,又怎會認人當義父?
二狗剛欲解釋,下一刻,便感應到一股隱晦視線。
這股視線令他有些不寒而慄。
下意識,他瞅向身畔的秦楓。
對方滿臉的溫和,然那對眸子裡,卻帶著審視意味。
想到男人肆無忌憚吞食天地狂雷,比雷獸還要狂野一幕時,二狗頭皮頗有些發麻,脊背上的冷汗更是瘋狂流淌。
一咬牙,他點了點頭老實開口,“娘,我,我認了前輩當義父。”
聞言,蘇青溪陷入沉默,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秦楓臉上溫笑愈來愈濃,他拍了拍二狗腦袋親暱道,“二狗這孩子天資不錯,就像一副空空如也畫卷。”
“空白的畫布充滿無限的可能性。”
“所有美麗而繽紛的色彩,都在我的調色盤上。”
“我要畫,它定能成才。”
“怎麼,夫人怕本君不夠資格教導二狗?”秦楓嘆氣,大手止不住拍打二狗腦袋。
二狗被拍的頭暈眼花。
他覺得自己要是在拍下去,自己遲早會出事情。
“啪!”
他很果斷的跪下衝蘇青溪磕頭,“娘,我是真的想認前輩當義父,他很強,可以讓我變的更強。”
蘇青溪目露覆雜,萬萬沒想到這龜兒子已經如此有主見。
終究是翅膀硬了,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倒也是件好事。
她莞爾一笑,抬指理了理耳畔碎髮頗有些歉意道,“恩人說笑了,二狗能拜恩人當義父,那是它畢生修來的福氣。”
“只不過這孩子生性桀驁不馴,頑劣成性…”
“嗯?”
“你生性頑劣?”
秦楓眸子微眯,看向二狗目光略微有些危險。
就如同草叢中潛伏的獵豹,準備隨時進行狩獵。
“娘,踏入這裡後我知道了生命的可貴,以及我自己是有多麼的驕橫放縱、多麼混賬!二狗為以前的頑劣向娘道歉!”
二狗目露堅定,再一次衝鋪上的蘇青溪磕首認錯。
他的眸子裡帶著六分真誠,二分慚愧,以及二分被秦楓視線脅迫的不情願。
蘇青溪感動的那叫一個淚眼朦朧,漂亮美眸中充滿欣慰。
這龜兒子平時被自己保護的很好,含在口裡怕化,捧在手心怕摔,在青鸞一族裡可謂囂張跋扈。
經常帶領一些小傢伙偷雞摸狗,攪的眾青鸞族人雞犬不寧。
說到底,對方終究是幼年時期缺少偉大的父愛。
沒被揍。
如今認了個實力強橫的義父,倒也挺好。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起來吧,以後就好好跟著本君改造。”秦楓負手而立,示意二狗起身。
“是,前…”
“嗯?”
“是,義父!”二狗老實道著,拍了拍膝蓋快速起身。
看了眼滿臉欣慰的蘇青溪,秦楓笑著背手朝洞外離去,“二狗,讓你娘好好休息,跟我出來一趟。”
“你們幾個,好好守護這裡。”
“是,十聖子!”幾名月神審判會強者恭敬行禮,目送秦楓帶領二狗離去。
……
外界,夜色下的天空中雷爆依舊在轟鳴,頗有毀天滅地架勢。
二狗心神忐忑,他跟在秦楓身後,不知前輩喚自己出來想做什麼。
“二狗。”
“在!”
“就在這,義父想騎你。”
“是!”
“啊?”
望著面前背手身影,二狗有些繃不住,他目露驚恐,嚇的不禁倒退幾步。
“還不快變回原形?”秦楓轉過身,言語間充滿催促。
二狗抹了把額頭冷汗,心裡頓時鬆了口氣。
原來是這種騎。
它快速化形,化作只百米長青色神俊鸞獸。
“義父,您想去哪兒?”二狗小心翼翼探過鳥首詢問。
秦楓天道二狗頭頂,指了指天空道,“看見天空那倆輪移動的血色雷月沒?”
“看見了。”
“你就往那兒飛。”
“我要吃那倆輪血色雷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