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山巔,身著單薄青袍的綠屍宗宗主沿順青石道路走出宗門前。

此刻,皓月籠罩下的那張褶皺老臉蒼白無比,猶如即將行將枯木老者,他昏黃眸子掃過三米高銀色人猿四臂屍王,方才緩緩落在面容冷淡的刀武身上。

刀武,銀霜國將軍之一,金戈鐵馬,縱橫沙場數百年。

可如今銀霜國正與炎天國出兵交戰,對方怎麼會來不起眼的小狼山綠屍宗?

想到這,馬破天下意識想到被屠戮的城鎮,城鎮裡生靈被屠,想來,應該是對方手下兵卒傀儡師所為。

嘆了口氣,馬破天恭敬行禮,單薄青衫貼合在瘦骨嶙峋後背,不經意間,印出道道清晰可見的排骨。

“刀將軍,敢問您不遠千里攜眾將奔赴小狼山,究竟有何貴幹?”

馬破天聲音小心翼翼,他屬實想不明白對方此行目的。

俯瞰卑躬屈膝的青袍老者,刀武的眸中閃過輕蔑。

他忽然笑道,“你叫馬破天是吧,我聽你弟子說,你這綠屍宗內藏有具六階金屍,自己獻出,本將軍保你宗門無恙。”

刀武話一出,馬破天整個人如遭晴天霹靂,頓時愣在場地。

他變的頹廢,整個人似蒼老數十歲般,心裡苦澀不已。

宗門裡有弟子洩密?

會是誰?

馬破天愈想愈難受,宗裡的弟子,可都是孤兒寡母所留,自己親眼見證看著長大。

這時,腰挎橫刀滿臉橫肉的文官目露精光,他摘掉頭頂胄盔,上前一步目視自山門徐徐走來幾道人影,“綠柳,綠林,你們倆個過來仔細與刀將軍說說。”

黑暗中。

身穿綠色袍服倆名青年聞言面無表情自馬破天身側掠過。

二者聲音有些沉悶,有些失望,但卻是完整飄進馬破天耳畔內。

“師父,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感謝你對我二人培育,但小狼山終究太過荒蕪,荒蕪到連鳥來了也得搖頭飛走。”

“您樂施好善,是大善人,善到每次都動惻隱之心幫周遭鄉鎮除害,回來時,也不過是帶些陳芝麻爛穀子之類東西。”

“您知道我們有多麼失望麼?”

“小狼山本就貧瘠。”

“一個宗門連最基礎的修煉都保證不到,談何留人?”

“您又不允許我們打家劫舍,遵守什麼狗屁清規律法。”

“您就是太過老實。”

“師父,您可曉得被你幫助的鎮長有多富?家裡餵養的低階狗獸吃的都比我們好,穿的衣服都是三階防具。”

“他餵養的狗,甚至都有好幾個不同品種的狗老婆。”

“我們兄弟倆不甘心啊,不甘心被困在這麼個小地方。”

“與其被平凡束縛,倒不如打破束縛,努力拼一拼。”

“順則順水推舟,逆,則勇往直前。”

“機緣掌握在有把握者手中。”

“而那倆位來歷不明的師叔,便是我們兄弟倆的機緣。”

“您多多保證。”

綠林綠柳的話語翁鳴迴響在失神的馬破天耳畔。

待他回過神。

地上多了倆件不知何時褪下的綠色衣服服飾,而光著上半身的二者,早已來到滿臉橫肉的文官身畔。

馬破天恍惚不已,他臉上的苦澀之情,似要凝為實質。

這倆孩子,糊塗啊!!

刀武神情微松,突然笑道,“不錯,你們倆年輕有為,四十年齡便已突破四階境界,確實不該被困在此地。”

“軍中磨人,先從百夫長做起,每人俸祿一萬玄晶。”

“賞四階堅鎧兵刃各一套。”

“謝將軍提拔!”

綠柳綠林聞言大喜,急忙拱手鞠躬道謝。

刀武隨意丟出倆枚納戒充當獎賞,正當他準備擒拿馬破天時,突然緊皺眉頭眺望穹頂。

明月穹頂,尖嘯如滔滔江水席捲而來,一隻只鳥翅人身怪異青灰屍傀,身載數道身穿熾色鎧甲身影而來。

領頭的,為名白髮蒼蒼老者,胯下鳥翅人身獠牙屍傀通體銀色,體積達到四米之高,如同小巨人般。

炎天國八階大將,炎罡風,以及八階白銀屍傀鳥翼飛天屍。

刀武神情凝重。

銀霜國與炎天國交戰,對於這熟悉的老對手,他心中屬實忌憚不已,與此同時,整個人變的無比沉悶。

無事不登三寶殿,非奸即盜,莫非炎罡風也得知此處有低階金屍?

想到這,他冷臉凝望綠柳綠林二者,二人面色大變,急忙單膝跪地錚錚開口,“將軍,我等二人絕不會做那貪婪之事自毀前途。”

“哼。”

“諒你們也沒那個膽量。”

“起來吧。”

“是!!”

綠柳綠林二者起身,彼此目光皆有些怪異,漸漸的,二人看向馬破天視線有些憐憫,沒想到,還有叛宗者。

馬破天有些微怒,漲紅面容看向身後三道二少一駝背身影,像在求證什麼。

面容平凡的綠衫少年搖了搖頭,麻雀臉青年滿臉漲紅憤怒,反倒是駝背長老馬甲咧嘴一笑,露出參次不齊黃牙,“宗主,是我。”

“二十年前炎天國與銀霜國交戰,我本為炎天國中郎將,奈何一時疏忽大意,遭遇埋伏,麾下萬名兵卒盡皆戰死,徒剩我深受重傷苟延喘息活著。”

“那一戰,老朽傷勢頗重,修為從六階巔峰倒退五階,心灰意冷之下,隱姓埋名拜入此處清淨之地準備渡過餘生。”

“但金屍太過稀有貴重。”

“貴重到我將資訊稍微透露些許,傳音石那頭的炎將軍,便當場許諾替我恢復暗傷,重拾之前六階巔峰境。”

“老宗主,打從一開始我便看出,你教的弟子個個心有反骨。”

“如那桀驁不馴雄鷹,翅膀硬了,遲早會脫離你的掌控。”

“就連做飯的綠茵丫頭,表裡不一,你以為她天真無邪?可精著呢。”

“估計早就圖謀金主大腿撤離此地。”

“今夜,我看見她衣著單薄面色嬌羞走進那位房中,想必此時夜深人靜,正被大蘿蔔夾小蚌教育哭泣婉轉求饒。”

“那細胳膊細腿,搞不準啊,明天連路都沒法行走。”

“馬破天老宗主。”

“念在二十餘年的舊情,不妨與我重回加入炎將軍帳下為其效力,可比在這鳥不拉屎地方快活的多。”

馬破天聞言整個人憤怒的顫慄不已,尤以麻雀臉青年最為不可置信,眸子裡,看向神情陰狠的馬甲長老目光充滿陌生。

見馬破天氣的說不出話,馬甲長老笑了笑,也不再勸導,手掌一拍食指上納戒,招出具殘破鳥翅人身黃銅級屍傀。

“嗡!”

他駕馭屍傀,在眾目睽睽下重回半空眾飛行屍傀中。

“將軍!”

“嗯。”

“事情倘若屬實,不計前嫌,你大功一件。”白髮老者炎罡風面露笑意。

他探出佩戴甲冑大手,輕輕拍了拍面帶激動的馬甲長老肩膀。

此行金屍,勢在必得!

……

空氣陷入緊繃,半空八階炎天國將軍炎罡風與銀霜國將軍刀武沒有言語,寒風輕拂,捲起千堆葉。

嘈雜蕭瑟風中,雙方陣營操縱的屍傀卻在低聲嘶吼。

然當彼此蓄勢待發,幽靡的綠屍宗宗門內,拍掌伴隨滴滴答答平緩的腳步動靜,似寧靜幽泉掉落石子般緩緩響起。

炎罡風與刀武神情緊繃,藉助朦朧月光,尋聲凝望向青石碎道。

只見幽寂蟲鳴雜草道路上,一席黑色寬鬆龍紋長袍俊美青年拍掌笑著走出。

在他的身畔,三米高金色屍傀如鐵塔忠心護衛跟隨。

金屍!!

炎罡風與刀武瞳孔齊齊暴縮,隨後變的熾熱如岩漿!

不止是二者。

就連各自陣營內傀儡師兵卒,此刻也不禁發出怪異驚呼。

月光籠罩,秦楓衣袍隨風飄蕩,他笑容滿面,頗有看了出好戲,心滿意足之感。

刀武眉頭微皺,突然沉聲道,“綠屍宗江流,交出手中金屍,保你日後前途無憂,享榮華富貴。”

“不交呢?”

“不交,只有死路一條。”

秦楓眸子目露笑意,笑著捧出杯茶杯往身畔青石一坐低首輕抿熱茶,“好,那你來拿吧,我就坐這不動。”

“狂妄。”

刀武面色冷冽如雪,周遭靈力蔓延,八階白銀級四臂屍猿王瞳孔驟亮,咆哮化作道銳利銀光撲殺而出!

霎時,所過之處腥風陣陣,暴虐威壓似墜落小山轟向端坐人影。

“嗡!”

青石上端坐的秦楓漠然抬首,瞳孔亮起綠意盎然光芒,百眾矚目中,佇立的七階金屍抬臂迎向四臂屍猿王!

“砰!”

倆具三米高屍傀猙獰鐵拳居空碰撞!

下一刻只聽咔嚓骨骼斷裂脆響,七階金屍揮出的金色重拳,輕而易舉將八階四臂屍猿王胳膊寸寸轟爆!

“七階金屍?不是說是六階麼!”

刀武與半空炎罡風面色驚變,變的陰沉如墨難看不已。

秦楓輕笑,瞳孔再次亮起綠光,如臂揮使中,七階金屍通體金光大作,不依不撓再次抬拳轟向斷掉一臂的猿王!

“該死!”

刀武低聲怒罵,眼見四臂屍猿王躲是躲不掉,他索性一咬白牙,操控猿王施展自身所學武技陡然轟出!

玄階巔峰煉屍武技,百裂!

四臂屍猿王暴吼,僅剩三臂亮起銀色光芒,密密麻麻奔猿虛影浮現,如紅眼惡牛撞向近在咫尺金屍!

二者又一次相撞。

只聞山巔震顫,八階白銀級四臂屍猿王施展的武技成功砸在金屍胸膛,硬生生轟出三道猙獰凹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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