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好久不見。”中年男人聲音頗為複雜感概。
“是挺長。”
“近倆年光陰，一晃而過。”秦楓笑著起身，抬手拍了拍身側的催眠師，“最近這段日子裡過得如何？”
“挺好，承蒙大人關懷。”
被拍肩膀的催眠師瞳孔亮起異色，同樣笑著溫和回應。
掐滅手中菸頭，秦楓饒有興趣打量面前中年男人。
片刻，他突然道，“晉級七階也不容易，看樣子我離去後你頗有些奇遇。”
催眠師瞳孔微縮，似被發現什麼秘密般，正想開口回應時，秦楓抬手將站著的催眠師按在鋼琴座位上。
“彈首鋼琴曲聽聽。”
猝不及防的巨力下令催眠師面色漲紅，整個人如坐針墊，瞳孔內不禁閃爍抹不為察覺的惱怒之意。
深呼一口氣，他面帶微笑點頭，挺直腰板開始彈奏。
修長的十指靈活躍動。
夜的鋼琴曲逐漸響起。
聽著那悠揚緊湊的樂曲，店鋪內眾多人員不禁面色大變。
尤其是那名服務員。
雙手不禁微微顫抖。
身為心腹。
他自然清楚人畜無害的老闆實力方面有多麼恐怖。
敢令獨眼死神為其彈奏，那名男人究竟是何來頭？
一曲完畢，靜靜傾聽的秦楓點了點頭，“彈的很不錯，但節奏還是有些生疏，幾年沒動手彈奏？”
“快倆年半。”
“大人今日找我，是為那事？”催眠師起身看向秦楓。
“那事？”
催眠師聞言抬手招了招，人高馬大的服務員立刻從櫃檯底部掏出長管加特林露出溫和笑容進行送客。
待所有人離去，催眠師方才道了句：
“殘頁，大人不是一直讓我替您收集山海經殘頁的麼？”
“你收集到了？”秦楓目露好奇。
“當然。”
“請大人跟我來。”
衝秦楓行了個禮，催眠師朝著店鋪內部隔間走去。
重新合上佈滿塵埃的鋼琴，秦楓叼著煙慢悠悠緊隨。
來到內閣，伸手推開面前微敞房門，映入眼簾的是座裝飾古樸的房間。
燭臺上微燻的紅色燭光徐徐燃燒，帶起股特別的香味。
此時，在那由古木鍛造的茶臺邊，一名紅髮青年安靜端坐。
他揮動象牙雙筷優雅而緩慢夾著食物品嚐面前佳餚。
而催眠師則默默雙膝跪地。
“坐。”
“來者是客。”
紅髮青年放下手中象牙雙筷，他取出手帕擦了擦嘴，隨即抬起頭看向秦楓打起招呼。
“你把我的人怎麼了？”
瞥了眼催眠師，秦楓饒有興趣來到茶桌邊坐下詢問。
紅髮青年笑了笑，“沒怎麼，自古有句話叫做良禽擇木而棲。”
“我能為他帶來更多的好處，他自然對我忠心耿耿。”
“倒是你。”
看著秦楓，紅髮青年目露驚歎，他託著腮仔細觀摩。
“我？”秦楓眉頭一挑。
“藍星上的靈力復甦方才短短數個月，境界方面就以抵達八階巔峰，我從未見過像你這樣的人類。”
“能有如此作為，想必也為歷史悠久的名門望後，靈力復甦之前便承蒙家族先祖餘蔭提前踏足修煉。”
“不知我說的對不對？”
秦楓聞言沒有回話，慢悠悠端起面前古董茶杯輕抿。
紅髮青年對此也不在意，同樣慢條斯理優雅品著茶。
片刻。
他當著秦楓面撿起桌上一柄拇指小刀劃破手掌，很快滴滴黑色血液灑落進面前茶杯。
“喝下去。”
端著茶杯，他漫不經心遞向一側。
“是，主人。”
跪地不動的催眠師瞳孔亮起興奮光芒，頓時如獲至寶般伸手接過一飲而盡！
喝完血茶。
催眠師面露痛苦，根根粗碩青筋似靈蛇般攀附面容。
在秦楓注視下，對方體表肌膚浮現道道紅色鱗片形狀，氣息竟從七階初期硬生生攀附到七階巔峰。
異變來的快，消散也快。
恢復正常的催眠師狂喜不已，那雙目中充斥激動之情。
情不自禁下，他再次跪地如同朝拜神祇般頂禮膜拜。
“感謝主人！”
“好好替我收集殘頁，我自然不會虧待於你。”紅髮青年不以為意回應，目光卻是直勾勾緊盯面前的秦楓。
催眠師平心靜氣，起身來到紅髮青年身邊低首站立。
重新給自己倒了杯熱茶，紅髮青年看向秦楓，“你覺得如何？”
秦楓目露憐憫，“不覺得如何，拔苗助長，自毀根基，你這樣強行助他，他的根早就已經提前爛掉。”
“自毀根基？”紅髮青年噗嗤一笑，你與一名資質平庸的武者談論自毀根基？”
“沒有我的幫助。”
“他這輩子也只能止步五階，除非找到能洗經伐髓的珍貴靈植丹藥。”
“啪！”
紅髮青年從兜裡掏出十餘張黯淡的殘頁，隨即開口道，“閒話少說，咱們步入正軌，把你身上的殘頁都給我全部交出，日後，我會讓你變的更加強大。”
“甚至是超脫此界。”
秦楓眉頭緊皺，叼著煙打量桌上黯淡紙張，“你要殘頁做什麼？”
“吃。”
“吃？”
紅髮青年咧嘴笑了笑，露出內部森寒獠牙，“不吃它們，我還怎麼回覆境界，我之前所處高度，遠非你所能想象，受傷了吃東西補充營養，僅此而已。”
“就像人類大病痊癒喝雞湯一樣。”
“原來如此。”
“那我要是不交呢？”
“不交也行。”紅髮青年目帶貪婪渴望，“那我只能先吃你這個小點心，再吃甜品，你知道北京烤鴨麼。”
“我會像那些名廚般將你削成片狀裹上面皮品嚐。”
秦楓聞言隨手拽掉身上大衣，晃了晃手臂，“可我是會反抗的，大家同為八階巔峰，誰贏誰輸還不一定。”
道完，他一拳轟出！
這一拳普普通通，速度極慢。
“呵呵。”
“那就叫你見識一下什麼是真正的力量。”紅髮青年怒極反笑，同樣抬拳轟向襲來的秦楓！
催眠師目帶憐憫。
近些年的相處中，他自然明白麵前這位被自己從殘頁裡放出的惡獸有多麼恐怖。
“轟！”
雙拳相碰，霎時間，場中血霧瀰漫爆開！！
催眠師眼中憐憫消失，轉而瀰漫驚悚之色。
視線內，一條胳膊貼上張殘頁掉落在茶桌，上面還附著衣袖。
而端坐著的紅髮青年早已爆成灘血霧飄落。
取出手帕擦了擦拳頭，秦楓看向呆愣住的中年男人。
“他叫什麼名字？殺之前忘記問了。”
“叫…叫饕餮…”
“饕餮？”
“怪不得這麼喜歡吃。”
丟掉手帕，注視面前膨脹成獸肢的斷臂，秦楓抬手取出刀具切掉一塊用體內雷靈力加熱，待熟後又取出薄餅捲起細細品嚐。
“不太行。”
“肉老。”
搖了搖頭，秦楓吐掉口中卷肉，轉而撿起桌上殘頁。
“我這輩子最討厭背叛者。”
“當時離去時，就不應該幫你拓脈踏入武者一途。”
顫顫巍巍的催眠師聞言面色大變，剛想逃竄之際整個人轟然爆裂。
複雜的注視這間由小型咖啡館改造而成的巨型奶茶店，秦楓轉身叼著煙慢慢離去。
人的心會隨著力量而改變，就像滾落雪山的雪球。
越滾越大。
……
走在街道上，秦楓叼著煙漫無目的帶著肥鼠遊蕩。
轉悠一圈，他很快發現道熟悉身影。
二徒弟清鳥。
對方不知所措的四處張望，一副迷路的小鹿模樣。
“師父！”
不經意間撇到秦楓，清鳥如同見到救星急忙跑來。
“迷路了？”
清鳥聞言臉頰微微一紅，最終點了點頭，“我出了奶茶店，師孃幾個跑掉。”
掐掉手中香菸，秦楓將其惡狠狠的投向垃圾桶，彷彿要將心中煩悶丟掉一樣。
“走。”
“師父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瞥了眼不遠處一家主打情趣的情侶酒店，秦楓面帶溫和，抬手拍了拍清鳥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