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碗筷，男人慢悠悠接過秦楓遞來的手帕擦了擦嘴。
看其嘴角上揚的表情，應該吃的很開心。
“不錯。”
聽見聲音，秦楓神情一鬆。
默默倒起一杯青絲嫋嫋的龍鬚茶遞給對方，隨後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端在手中開始品嚐。
抿完一杯茶，男人放下手中茶杯，看向對面秦楓。
“獎勵你一次。”
“你的眼不好使，我送你一對新的。”
“？”
秦楓一愣，下一刻，眼前一黑，倆顆眼珠子滾落進鴛鴦火鍋湯中，濺起水花。
劇烈疼痛從眼眶傳出，緊接著是一陣冰涼觸感。
視野開始模糊，跟老花眼一般，只能模模糊糊看見人形。
“新眼睛感覺怎麼樣？”
“看不清。”
“正在適應中，一倆天之後，就能恢復，我送你這雙眼睛，能吞靈…”
玻璃碎裂聲響起，伴隨低沉狂風咆哮，隨後消失。
“走了？”
秦楓嘴角一抽，眼前視線一陣黑一陣白，就像是黑白電視一般，而且還賊模糊，看了不到一分鐘，陣痛感又從眼眶傳出。
閉上眼睛，伸手揉了揉，秦楓望向廚房，開始招呼茉莉。
看樣子，要當一倆天瞎子。
“老闆？”
將手在身上獸皮圍裙擦了擦，茉莉走出廚房，來到秦楓身邊。
“我眼瞎了，看不見，扶我上樓。”
秦楓淡淡的說了一句，平靜的就像一潭死水。
“！！”
“老，老闆，你眼瞎了？”
茉莉眼眶一紅，急忙上前踮起腳尖仔細打量。
“瞎了，但沒完全瞎，一倆天就好。”
聞著近在咫尺的淡淡少女體香，秦楓咧嘴一笑，上前快速親了一口。
“！！”
揉了揉鼻翼，茉莉面色一紅，伸手在秦楓面前晃了晃。
看樣子老闆是真的看不見，都親鼻子上了。
“關店打烊，送我回房。”
“哦。”
重新坐在桌邊，秦楓摸索一陣，摸到一雙筷子，開始在面前火鍋湯裡攪拌。
眼珠子，聽動靜，應該是掉進鴛鴦火鍋湯裡。
打撈一會，秦楓放下筷子，嗯，還是等茉莉來吧。
關門聲響起。
插好門栓，茉莉走向坐在桌邊等待的秦楓。
“我們走吧，老闆。”
“等會。”
“你把我眼珠子從這盆鴛鴦火鍋湯裡撈出來。”
“啊？”
“快點，要不然等會都化了。”
秦楓託著腮默默的說了一句。
“哦哦！我這就撈…”
拿起湯勺，茉莉開始在火鍋湯裡攪拌。
很快，倆只被燙的發白冒著熱氣，如同鹹魚般的眼珠子已是打撈而出。
“咳咳，老，老闆，你的眼珠子要怎麼處理？”
茉莉眨了眨眼睛，隨即轉移視線望向一旁秦楓。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當然是吃掉。”
“？”
“開玩笑的，找個罐子，丟進去當紀念品。”
茉莉拍了拍胸脯，鬆了口氣。
……
最終，還是按照秦楓指示，找了個裝滿三階鍾乳水的玻璃罐，將眼珠子裝進去。
“扶我上樓。”
“好的。”
攙扶著秦楓回到臥室，茉莉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汗水，望向秦楓道：“老闆，那我就回去了？”
“嗯。”
聽著關門聲，坐在床邊的秦楓躺在床上，將熟睡的尋寶松鼠從衣襟內拽出，鑽進被褥中。
——
——
清晨。
餐館大門開啟，眼睛圍繞一圈黑布的秦楓從店內走出。
冷風襲來，秦楓默默緊了緊身上灰色毛絨貂皮大衣。
“你在笑什麼？”
秦楓扭頭望向身邊茉莉。
就是感覺老闆你跟綠茶先生一樣，都變成瞎子。
笑了笑，秦楓慢悠悠坐在桃樹下方石桌邊，冰涼質感從青石凳上傳遞而來。
昏昏沉沉的精神變的清醒一些。
“嗷嗚？”
將腦袋卡在石桌下方的大哥疑惑瞥了眼秦楓，隨即繼續睡覺。
“老闆，我去給你泡杯清茶。”
“嗯。”
伸手揉了揉眼眶，睡了一夜，刺痛感已經消失大半。
預計過了今天，差不多就能看見東西。
……
端著杯清茶慢悠悠抿著，桃樹上方時不時傳來幾聲傻鳥鳴叫。
旁邊坐著的茉莉時不時捏起一顆乾果塞進秦楓口中。
拽住茉莉手掌，低頭輕吻一口，秦楓嘴角扯起一抹弧度。
就算眼瞎了，該親的還是要親！
紅著臉，取出手帕擦了擦手掌，茉莉突然望向遠方，她神色一愣，緊接著開口道：
“老闆，王公公來了！”
“嗯？”
“今天怎麼來的這麼早？”
“不知道，我看一下。”
“老闆，他身邊好像還跟了一名穿著大紅袍的小公公。”
聽見茉莉聲音，秦楓放下手中茶杯，單手託著下巴。
王太監帶小太監過來，是想幹啥？
該不會忍不住想要噶自己唧唧鳥吧？
“哎呦，秦老闆大白天的蒙黑布帶，眼瞎了？”
王太監優雅的從衣袖裡拽出手帕，平鋪在青石凳上，坐在秦楓對面，捏著蘭花指開口問道。
“嗯，瞎了。”
“不會吧！”
王太監急忙收回蘭花指，起身來到秦楓身邊扯掉黑色布帶。
伸手捏著秦楓下巴仔細打量。
“你怎麼弄的？眼睛還真瞎了！快，吃個斷肢重生丹…”
王太監急忙從納戒裡取出一枚六階斷肢重生丹，二話不說就要往秦楓嘴裡塞。
伸手堵住嘴巴，示意自己沒事。
心裡憑空升起一股暖意，秦楓忍不住笑了笑。
“快吃啊！不吃就噶你唧唧鳥！”
王太監的聲音透露著一抹興奮。
“沒事。”
“明天就能看見，只不過是換了雙別人送的眼睛，還在適應期而已。”
淡淡的解釋一下，秦楓捏起乾果塞進口中慢慢咀嚼。
“誰送你的眼睛？”
王太監眼睛微眯，伸手摘掉頭頂氈帽，露出一頭雪白長髮。
“當日送我丹藥的人。”
王太監沒有說話，低著頭捏起乾果品嚐。
能隨手給起十階丹藥，那這雙眼睛，肯定更加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