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八章 極端的混亂
瘋了，瘋了，全瘋了。
徐州府，在林偉誠死後第一天開始就發瘋了，第二天整個府都瘋了。
而且這個瘋病是會傳染的，傳播甚至廣泛，以徐州府為主的徐州郡，在短短兩天時間內也被傳染。
殺戮，
殺戮，
到處都是殺戮。
百姓在流血，在死亡。
老爺貴人們也在流血、死亡。
死亡面前，這是那麼的公平。
一處住了士紳的大街，這是士紳們喜歡抱團所建，很多時候都是他們的保命符，現在已經是他們的催命符了。
這一天，大街周邊被圍的結結實實，無數百姓拿著鋤頭糞叉等武器，悍然的衝入裡面。
“住手！”
差役抽出刀劍組織，但是面對人山人海的百姓，頃刻間便被淹沒。
然後.........
“啊！”
“嗚嗚嗚！”
“不要，不要！”
“嘿嘿嘿嘿！”
慘叫聲、哭泣聲、哀嚎聲、求饒聲、淫笑聲、癲狂的笑聲徹響整個大街。
無數百姓化作了猛獸，所見之人皆被殺光、搶光，然後盡情的發洩自身的慾望。
無法控制。
根本就沒辦法控制。
從那根弦被崩斷以後，所有的道德、所有的規矩，都在那一瞬間消失不見。
赤裸裸，才是徐州府現在的姿態。
不是沒有腦子清明的人，只是這些人會被現在的大勢所裹挾，自己毫無一點力氣，最後自己也沉淪下去。
更甚是，有的明白人，會被憤怒的百姓當做敵人，然後將他徹底吞食。
這就是百姓起義。
不要奢望他們有秩序。
他們的使命，他們的性質，就是化作洪水猛獸，將這不公平的天下徹徹底底砸爛。
他們從不奢望會建立什麼樣的政權，什麼樣的機構組織，有的只是四處蔓延的洪水和烈火。
這世間，會在他們的掃蕩下變得乾乾淨淨，留下一個好作畫的世界。
暴力，
這就是絕對的暴力。
所謂的律法、所謂的人情世故、所有的規矩、所謂的血脈、所謂的身份，在這一刻皆化作烏有。
這裡，沒有什麼老弱病殘，沒有什麼道德人性，有的只是該殺。
所有人都要死，百姓，高高在上的貴人，都要死。
這大地上的一切，都不應該存在。
這是不斷的殺戮，巨大的仇恨和民怨，化作了百姓內心的火焰。
肆意的掠奪金銀財寶，糧食武器，高高在上貴人的女人，是他們繼續下去的動力。
殺戮、搶劫、強女幹。
世間一切惡，人性的一切罪，都在這一刻被釋放了出來。
獸性、獸慾也在這一刻來到了巔峰。
人？
這一刻那裡還有人。
百姓已經化作了野獸，毫無人性了。
“燒了他，燒了他，燒了他！”
攻下了地主大院，殺光了跟地主有關的所有人，將地主家值錢的東西全部搶光，然後一把火下去。
人人高興。
他們不會為死去的同伴所悲傷，因為他們死在了復仇的路上。
他們為滿天的大火而高興，為那些貴人在剩下哀嚎祈求所高興，為貴人們下跪求饒而高興。
最重要的是，貴人那不斷流淌的鮮血，讓他們更加的高興。
他們會抬著貴人們的屍首高興的亂竄，讓所有人都看看，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面子將其丟入糞坑。
他們會掠奪貴人的妻子、小妾、女兒，將她們化作戰利品。
他們當著貴人的面，肆意的在貴人的女人、女兒身上發洩著獸語。
一切的一切，他們都將貴人施加在他們身上的苦難，在這一瞬間還給了貴人。
“畜生，畜生啊！”
“混蛋，混蛋啊！”
貴人在泣血哀嚎，這一刻他的身體，他的靈魂也是那麼的疼。
這個時候，他才想起，自己也是一個人。
因果迴圈，往復報應。
誰都躲不了，誰都避不了。
貴人們有一個優點，那就是喜歡忽悠人，讓人從自己身上找原因，讓人反思；但是自己從不會從自己身上找原因，自我反思。
自身所承受的苦難，百姓會認為自己做的不夠好，而貴人們則會認為憑什麼，都怪你們。
但一切崩塌，百姓脫去枷鎖，貴人遭受了苦難，他們想的還是這群賤民怎麼敢？
他們懷著對這些百姓巨大的仇恨，只要他們活下去，就要動用一切手段進行報復。
這是無法解開的仇恨，這是你死我活的仇恨。
這裡，將不會，也不能再有一絲絲的善心，雙方的對立，必須要滅絕一個。
“孩子，你快走，躲的遠遠的！”
一個腦子清明的百姓，從暴民手中救下了一個女孩，然後讓她逃的遠遠的，永遠的離開。
這女孩可憐兮兮，發誓一定要好好報答他，然後接著這人給她的糧食衣物和一些銀錢開始逃竄。
一群暴民所能控制的地方几乎就沒有，因為他們沒有組織，沒有秩序，更沒有建設的觀念。
很快，女孩來到另一處暴民之中，憑藉著可憐兮兮的樣子融入進去，然後又憑藉這智慧幫助暴民攻克下幾個地主大院。
這下，她以小小年紀，成功的主導了這支暴民。
而這支暴民在她的領導下，與另一支暴民碰上，然後展開了火拼拼殺。
她不會忘記，在那黑夜裡，她母親將她藏進柴垛裡，她則看到她母親被這群暴民先女幹後殺。
她忘不了這般的恐懼。
同樣，她也會記得，那個救了她的恩人。
所以，她來到一個倒地的暴民身邊蹲下，這個暴民並沒有死。
只見這小女孩抽出匕首，一刀一刀的紮在這個暴民身上。
暴民怒目，即便是死後都不曾閉眼。
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明明救了這個小女孩，她還要殺了自己？
而小女孩，也將憑藉自己的聰明，去幫助暴民去攻克其他地主大院、其他士紳園林、豪族大院。
她清楚，她要製造很多跟她類似的人，然後一起向這群暴民復仇。
短短三天，徐州府，地主、士紳、豪強，只要是城外的，都被一掃而光。
鎮子、村落，到處都是大火、廢墟。
而在徐州府控制下的徐州郡，有的縣城也被攻破。
打、砸、搶、燒，此時人世間已經宛若地獄。
徐州城此時已經城門緊閉，城牆上是嚴守以待的兵丁。
而城外，則是一望無際的暴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