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大軍埋鍋做飯,午食。

午食過後,大軍開始列陣,戰鼓齊鳴。

“發生什麼事了?”

漢軍突然間敲響戰鼓,嚇得陽臨縣守城的官員、士兵、壯丁兩股顫顫。

“啟稟將軍,賊軍突然集結,好似準備攻城!”

眾人大驚失色,然後向城外望去,發現漢軍確實正在集結,並且還有攻城雲梯都已經推出來了。

“快,組織人員上城牆防守,賊兵攻城了!”

“快,生火熬金汁!礌石滾木準備好!”

淒厲的叫喊聲響遍了這一段城牆,然後銅鑼聲急促敲響,早已經做好準備的壯丁兵丁們立即蹬牆。

同樣,陽臨縣的縣令、縣尉、符管帶等眾人也是如此,紛紛來到了牆頭。

眾人此時打眼望去,漢軍大軍集結,兵甲齊全,殺氣騰騰。

在陽光的照耀下,看見的便是長槍旌旗如林,甚是駭人。

“那是什麼?”

有人指著在城牆前不遠處的箱子,這是今天上午就放在這裡的,一直不知道這是什麼。

“不知道,但是放在那裡,必然跟攻城有關。現在賊兵準備攻城,我們很快就知道。”

他們的猜測很對,果不其然,他們就看見一群身著素色中衣的人率先列陣前進。

只見符總兵眉頭緊皺,“身著素衣,無甲冑、無兵器、難道這箱子中是甲冑兵器不成?”

果然,只見符總兵話音剛落,就見這些人已經來到箱子旁邊。

接著旁邊有士卒將箱子開啟,開始為這些身著素衣的將士著甲。

此時,後方的路玉琳對歐陽盛說道,“箱子中有一些小玩意,是大祭酒專門送來的,據說殺傷力很大,產量少,軍中只有你們能用!”

歐陽盛點了點頭:“就是一種新型的火油,其表現的性質就是更加容易燃燒,幾乎可以說能夠做到瞬間點燃,防不勝防,危險性很大。”

其實這種新型的火油,本來是劉武製作的顆粒黑火藥,完全可以用來當做炸藥使用,或者鑄造大炮火銃使用。

但最後劉武還是放棄了,因為不說別的,主要是這黑火藥很容易仿製,至少現階段的他們不能將這東西拿出來。

因為這種東西現在大家都沒有,但你若是使用了,那麼不可避免的這種東西就會進入有心人眼中,甚至現階段都會跟白蓮教結仇,到時候可能就是白蓮和大乾結盟,率先消滅他們漢軍了。

最重要的是,漢軍地盤太小,這種東西一旦使用,必然是生產力不足。而大乾和白蓮則不一樣,廣袤的地盤,意味著巨大的產量,所以今後戰爭的烈度只會更加恐怖。

最重要的是,這玩意兒沒有能夠一戰決定勝負,同時起到巨大威懾作用,也就顯得有些雞肋了。

所以,相比較火藥而言,現階段若是能搞出蒸汽機之類的用來驅動車子,大船,遠比火藥來得實用。

畢竟在戰場中,能夠自己跑的巨大車子,攔不住,毀不掉,敵人心中要有多大的恐懼。

若是用來攻城,這種車子還能代替士兵使用攻城錘攻破城門,不比讓人扛著攻城錘進攻來得好。

故而,現如今的火藥都是劉武親自所做,全程保密。產量是真的很少,主要是用於未來同大乾精銳交戰。

但是現在沒辦法,他們必須要拿下陽臨縣,想來少量的運用不是什麼大問題。

黑火藥配合火油還有糖,想來產生的效果也是剛剛的。

不過這一點,陽臨縣的一眾官員守軍此時還不清楚他們將要面對的是什麼?

只不過,他們其實也不需要知道,因為隨著漢軍這些將士的著甲,他們心中已經越來越惶恐了。

首先開口的就是符總兵:“這是魚鱗甲,見鬼,他們怎麼會有這種東西,也不怕熱死。”

陽光下,魚鱗甲甲片鋥亮,任誰看過去都被晃瞎了眼。

“這太多了,魚鱗甲都已經有一百多套了,這怎麼打?”縣尉也是老兵了,自然知道魚鱗甲的威名,那在戰場上簡直就是無敵的存在。

所以面對他們二人所言,縣令臉色也是不好看,他飽讀詩書,自然也明白魚鱗甲到底是什麼。

“這魚鱗甲打造費時費力,我們南方根本就很少有著東西,現在看來,這漢賊早就有造反謀逆之心。”

“既然如此,原長沙郡守梅聞花簡直就是該死,愧對皇恩!”

不過相比較縣令的咬牙切齒,身邊的師爺反而是搖了搖頭。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漢賊有鑄造魚鱗甲的技術。另外,這漢賊即便是有此等技術,但是鑄造魚鱗甲所需要的鐵石,小小的河圖山可是沒有的。所以他們必然有一個商道,用來採購這些東西。而與漢賊做交易的那些人,其實更加的該殺! ”

這名師爺一語中地,但是明白了又如何,現在是他們被困,無能為力。

也就在這時,漢軍著甲完畢,站在一起明晃晃的,懾人心魄。

“要進攻了!”

見此,符管帶斷定道。

果不其然,符管帶話音剛落,就將漢軍五輛雲梯開始向陽臨縣城牆緩緩推進。

隨著攻城雲梯走在過漢軍親衛,一眾親衛方才跟在其後面緩步前進。

城外,戰鼓隆隆,城牆上人心惶惶。

這種壓迫感,實在是太強太強了。

可即便是如此,身為符管帶和縣尉二人也毫不慌亂,開始指揮士兵向攻城雲車的地點集結。

他們需要集結優勢兵力,未嘗不能同這些身著魚鱗甲的漢賊一戰。

而大乾官兵的集結,自然也在漢軍的意料之中,身上帶著一瓶火藥,自然需要人群扎堆。

隨著攻城雲梯越來越近,大乾官兵首先放箭。

只是無論是常規箭矢還是火箭,都不能損壞攻城雲梯一分一毫。

就算是有箭矢落在漢軍士兵身上,也會被其身上的魚鱗甲所彈開。

“打不破,停止放箭,礌石滾木準備,金汁準備!!”

將弓箭毫無效果,守城的軍官當機立斷,讓守城的壯丁士兵準備好礌石滾木之類的。

“放箭,壓制!”

不過,大乾官兵停止了放箭,那麼漢軍的弓箭手自然就開始進行壓制了。

畢竟隨著攻城雲梯越來越接近城牆,所面臨的威脅也就越來越大,自然需要弓箭手壓制敵人,使敵人儘可能的減少反擊。

“啊!”

弓箭有一個優勢,那就是拋射效果在大多數時候比直射效果更好,再加上大乾官兵在城牆之上,雖然看不見大乾官兵在哪裡,但是卻可以透過拋射射到牆垛後面。

“啊!”

一時間,沒有防備的打恰官兵瞬間就有很多人中箭倒地。

這倒不是說他們被射死,而是說有很多人被射傷了,而射傷,基本也就代表這戰力的減小。

再加上這些壯丁根本沒有受到過什麼有效的軍事訓練,只不過區區一波箭雨,就隱隱快要崩潰了。

對此,軍官當機立斷,就地斬殺一名想要逃跑的壯丁,呵斥道:

“臨陣脫逃者,死!”

“快,弓箭手反擊!”

很快,城牆上的弓箭手抽出空隙,也開始了反擊,同漢軍弓箭手對射。

只是,漢軍弓箭手的防護措施也很好,根本就很難被射中,更不要說產生什麼傷害了。

隨著攻城雲梯距離城牆越來越近,親衛們當即掏出腰間裝著火油的瓶子和火摺子。

得益於經常訓練和身具內力的原因,所以他們的技巧和體力都不算低,這種高度的城牆勉強還是能夠丟上去的。

五臺攻城雲梯,每一個雲梯有親衛二十三名,士兵攜帶火油三瓶,唯獨只有什長可以攜帶一個炸藥瓶。

裝有火油的是用陶瓷所製造,摔在地上既碎。而炸藥瓶則是用竹節所製造,內部有油紙包裹,並在內部裝有瓷片。

“火油投擲準備!擲!”

令下,被點燃的火油被親衛們狠狠的丟了出去,當即就落在了城牆之上。

“啊!”

“火!火!”

“救命,救命!”

城牆之上,一群躲得好好計程車兵壯丁,被突入起來的火油所濺射,然後身上燃起了熊熊大火。

接著這些人來回翻滾,又或者驚恐的起身向兩邊跑去,又或者嚇得直接從城牆上跳下去。

“散開,散開!”

見此,軍官大聲吼叫,讓士兵壯丁散開。

同時,城牆上自然也是有著防火措施的,很快就有人用沙子之類的開始滅火。

“擲!”

不過漢軍根本就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當即第二批火油就被投擲上去。

甚至是因為距離更緊了,所以這一次的投擲更加的深入,覆蓋了整段城牆。

說實話這也就是火油,若是燃燒瓶,威力只會更大,燃燒的面積也只會更大。

不像這這樣,所有的火油全部投擲出去,也就勉強能過覆蓋一小段城牆,並且這種火勢還不會太大,只需要用沙子之類的鋪蓋就能將其熄滅。

唯一能夠產生殺傷的,也就是被點燃的人四處亂跑,然後造成巨大的混亂和一定的火災而已。

不過,這本來就是用來壓制敵人,阻斷敵人,好讓蹬牆的將士快速蹬牆,然後開啟缺口用。

隨著雲梯靠近城牆,發出了巨大的聲響,然後梯子被緩緩拉起,徹底的鉤在了城牆之上。

只見親衛什長率先拔刀,高聲喝道:

“兄弟們,殺啊!”

接著,他也是第一個走上雲梯,然後向城牆快速衝鋒的那一個。

攻城雲梯所搭建的這一段,是沒有被火油進行覆蓋的,為的就是為進攻開路。

所以,這一部分現在還是有人在守著。

“敵人上來了!”

見此,有人大吼,然後抱起一塊礌石就丟在了雲梯之上。

“咕隆隆隆!”

礌石順著雲梯,向衝來的漢軍什長滾去。

而這名什長自然也是眼疾手快,順利的就躲了過去。

而且為了應對這種情況,進攻計程車兵也不是一股腦的往上爬,而是成三角形向上,為的就是儘可能的躲避礌石滾木之類的。

“去你丫的!”

此時的什長在進攻之前就已經點燃了一個炸藥瓶子,所以趁此空檔直接就丟了過去。

“轟!”

霎時間,雷鳴般的巨響瞬間響起,城牆上發生了巨大的爆炸。

“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般動靜,自然會引起人的注意,但是雲梯所在位置,實在是太過混亂,他們根本看不清。

“雷,雷,打雷了,漢賊有雷神襄助!”

而在爆炸的地方,無論是兵丁還是壯丁,心中皆是恐懼異常。

“快逃啊,雷神爺爺發怒了,天打雷劈了!”

當然,也有人被爆炸所濺射的碎石或者碎片所傷,哭喊這救命。

“啊,救命,救命!”

至於爆炸中心的人,此時已經是心神被奪,耳朵嗡嗡響,什麼也聽不見了。

“殺!”

見此時機,漢軍親衛們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快速透過雲梯殺到城牆之上。

接著其他親衛也陸續跟上,戰果開始擴大。

有著親衛打頭,身穿魚鱗甲誰也打不破,守城的兵丁壯丁一交手,瞬間就是潰敗。

是一件人群嚷嚷,又向後不斷退去的,也有找到樓梯跑路的,甚至有的人被逼無奈直接跳牆的。

全軍潰敗大致即是如此形容,敵人可謂是毫無反抗之力。

“大勢已去!”

此情此景,陽臨縣的縣令、縣尉和符管帶臉上煞白。

只聽縣令道:“師爺,你快回去,從東城門離開,我的錢財和家人,擺脫你了!”

說罷他有看向符管帶,“符管帶,漢賊似乎有雷鳴武器,你要逃出去,將其訊息彙報上去,不然寧治縣危矣、宜蘭郡危矣,大乾危矣。”

符管帶看了他一眼,對其抱拳以後當即就轉身離開。

接著他看向縣尉,不過縣尉卻是搖了搖頭。

“不跑了,我這一輩子,從北邊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到了最南邊,我累了,不跑了!”

沒多久,陽臨縣縣衙內,縣令和縣尉端坐在大堂之內,傾聽這城中的混亂聲音,皆是一言不發。

但是他們很清楚漢軍已經在逐步控制住這個城池了。

不多時,他們清楚的聽見甲片交擊的聲音,明白漢軍即將控制縣衙。

縣令看著縣尉道:“其實,我一直都不對朝廷抱有什麼期望,有時候想著若是能夠改朝換代多好。只可惜,改朝換代也就預示著天下戰亂不休,局勢動盪不安,百姓生活困苦。”

“更重要的是,北方一直有一個大敵對我們虎視眈眈,若是國內諸侯並起,局勢只會更加的糟糕。史書寥寥數筆,我們自五胡亂華來此,說那是絕望亂世,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現在情況我覺的有一點相似。”

“所以,我想著,無論是朝廷民間,都應該保持穩定,積蓄力量,擊敗羅剎蠻。”

“說實話,有時候我是真的不明白,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但是現在我明白了,我就是一個為大乾朝廷殉葬之人。”

說到這裡,他看了看欲言又止的縣尉,“我聽說漢軍的事情,他們組織了軍隊北上,這在江湖中已經不是什麼秘密。而且我知道你是從北疆來的,對這些年的事情心有不甘。”

“所以你投降吧,你這樣的人想來漢軍會重用的。”

只是,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嘴角流出黑色的血液。

顯然,他是服毒自盡的,就是不知道毒藥是什麼時候服下的。

隱約間,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刻,他似乎說了這樣一句話。

“大乾,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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