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藏在懸崖洞穴裡的男人
兩分鐘前,金虎頭離開屋子。
他在院子的灶間,找了一把砍柴的斧頭,將斧頭插在腰上,出門了。
金虎頭和正在尋找禿頂男的村民們,背道而馳。
剛在田間小路上,走了五分鐘。
聽見背後“沙沙——”“沙沙——”的腳步聲。
金虎頭一回頭。
看見一直跟著自己的弟弟猴子。
猴子穿著一雙塑膠拖鞋,在小碎石和黃沙地上,拖著鞋走路。
金虎頭瞪了猴子一眼:
“做什麼?”
猴子聽到聲音一驚,立刻抬起頭,望著金虎頭說:
“跟、跟你一起去找那個禿子……”
猴子的聲音輕的好像夏天裡的蚊子一樣,只有嗡嗡嗡聲。
金虎頭:“我不找。”
猴子懷疑自己聽錯了:“你不是去找禿子?”
“快回去。”金虎頭催促。
猴子愣在原地。
回過頭又往前走了幾步的金虎頭,察覺到背後的人,依舊一動不動。
又轉回頭。
這一次。
金虎頭狠狠瞪了猴子一眼,說了一句:
“滾。”
猴子和金虎頭四目交匯。
看見金虎頭眼裡的兇光。
下一秒,嚇得立刻掉頭往回跑。
猴子離開後。
金虎頭繼續往前走。
白天的烈陽,照在頭頂。
金燦燦的陽光,照得金虎頭黝黑黝黑的手臂,彷彿發著光一樣。
金虎頭一路走到了海邊的懸崖處。
站在懸崖的背面。
他先朝著四處看了看。
夏風微燥。
帶著一股海上的溼氣和鹹腥味。
微風呼呼地吹過樹林。
草木搖曳。
沒有一個人。
只有風聲。
接著。
金虎頭在懸崖背面,伸手扒開了一塊大石頭。
只見大石後面,露出了一個漆黑的洞穴。
金虎頭彎腰,一下子鑽進了洞穴。
剛踏進去,一團水霧直噴金虎頭的臉。
再往前。
透過堅硬的石壁。
可以聽到外面一陣一陣,海浪輕輕拍打著洞穴外壁的聲音。
漆黑的洞穴看起來不大,裡面卻很深。
越往裡走,空間變得越寬敞。
金虎頭走了約五十米後,停了下來。
他擰開了腳邊的一盞礦燈。
當白光照亮洞穴的前方。
這一次。
金虎頭的面前,出現了一個男人。
男人靠牆坐著,頭毫無力氣地耷拉在胸前。
他的右肩脫臼了,右手臂上,已經佈滿了黑紫色的蜘蛛網狀紋路。
他的左手正在流血。
金虎頭看了看男人的腳邊。
距離男人癱坐著的,十米以外的牆角。
泥土被翻開,碎石洋洋灑灑落了一地,土中還有已經發黑的血痕。
金虎頭一下子明白了。
眼前的男人趁著自己不在的時候,企圖挖開牆角的泥石,尋找逃生出口。
男人傷痕累累。
其中有些是他自己弄的。
有些是被金虎頭揍的。
現在。
男人已經精疲力竭,奄奄一息的靠在牆上,彷彿一具脫線的木偶。
金虎頭來到男人身邊,用腳將男人踢醒:
“馮喜慶,你是誰?”
男人在地上掙扎了一下,疼的緊皺起眉頭。
男人虛弱地說道:
“你問我,我是誰?我是村子裡……馮老二的兒子……喜慶呀。咳咳……”
血從男人的嘴裡咳了出來。
金虎頭瞪著男人:“你不是!”
男人揚了揚嘴角,抬起頭,眯著虛弱的眼睛望向金虎頭。
男人:“我小時候跟俺娘離開村子了,今年剛回老家。這麼多年沒見,你怎麼可能認得我啊,虎頭……咳咳……”
金虎頭狠狠地盯著男人,急了:
“你不是!你不是!”
金虎頭用腳猛踢了男人好幾腳。
男人被踢得倒了下來。
金虎頭似乎看到了男人的嘴角的一個動作。
只有幾分之一秒。
就在男人倒下的那一瞬間。
他看到男人發出了一個冷笑。
金虎頭沒有再動,緊閉著嘴。
男人又咳了兩聲,在地上咳出了兩灘血。
額頭也在倒下的一刻,被碎石撞破了。
鮮血順著男人的額頭,流到了右耳。
男人笑了笑,努力睜開一隻左眼: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馮喜慶?是因為……你知道,馮喜慶……小時候……就已經死了嗎?咳咳……”
男人笑著張著一隻眼,望向金虎頭。
接著。
他坐起身,把頭歪在了肩膀上。
男人承認:
“對,我不是馮喜慶……”
此時。
一股巨大的熱浪鑽進了洞穴。
噪音擊中了金虎頭的耳蝸。
金虎頭伸手捂著耳朵,緊皺著眉。
眼前,男人的一隻眼睛睜得大大的,臉因為痛苦扭曲在了一起。
男人的嘴巴彷彿歪了,詭異地斜向了一邊。
男人努了努嘴。
這一次。
金虎頭聽見了對方的聲音。
男人說:
“……我是一名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