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嘉志看著小孩兒真誠的眼神兒,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說,回頭把問題反饋給了朝廷。

皇上聽聞提出此問題的是個孩子,頗感興趣,便讓聞人嘉志把人帶進了宮。

皇上問蘇正初:“你身為修行之人,為何會想更改此律令?”

蘇正初講起了他之前的遭遇,還有在趙家花園裡見過的累累白骨,又講了在城門口看到常家人被流放。

“他們害了那麼多人,卻因著常懷之是修行中人,就免去了死罪,那些死去的人何其無辜,真相好不容易大白天下,卻還要看著罪魁禍首活著,陛下,因為小子被拐的一路見的不平事太多,還是差點被害死的一員,所以更能共情那些苦命的百姓。”

皇上的表情很是動容,其實他早有意削減朝廷對玄門人士的優待。

特別是那條可以用功績兌換特赦令的律令,簡直就是讓皇帝打自己的臉,前腳他才宣佈重判,後腳罪人家裡人兌換了特赦名額,罪人完好回家去了,這不等於告訴天下人,皇上說的話可以更改,和放個屁沒差。

他幾次和朝臣提出此事,都被國師反駁了,說恐會寒了玄門中人的心。

皇上提出自己的顧慮,“你不怕取消優待會被玄門中人怪你嗎?”

蘇正初搖頭,“不怕,小的既然敢提出,就不怕,不過陛下,玄門中人對付邪祟還是很危險的,不好不給任何優待。”

皇上臉色沉了沉,以為又是個想在他面前博臉面的,有些不悅道:“你展開說說。”

“給優待沒問題,但可以用到本人身上,比如多獎勵銀錢或者修煉用的東西,把優待用在犯了罪的人身上算怎麼回事,對受害之人不公平,還等於讓朝廷打自己的臉,既然被判有罪,又弄個特赦,判不判有什麼意義?不是讓朝廷在普通百姓心中越來越沒威信嗎?”

聞人嘉志暗暗為蘇正初捏了一把汗,這小子是真敢說啊,朝廷和玄門中人的矛盾被他貼著皇上的臉撕開,看來那狐妖是鐵了心要為普通人張目啊!

沒錯,在聞人嘉志眼中,蘇正初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孩子懂什麼,肯定是季清荷在背後慫恿的。

他哪裡知道,一切都出於蘇正初的本心。

皇上本來沒指望蘇正初能說出什麼來,沒想到句句戳到了他的心坎上。

“哈哈哈,好,好啊,不愧是能創出顯情符的奇才。”誇完蘇正初,皇上轉頭看向聞人嘉志,“愛卿,你把今日蘇小郎君所言寫成摺子,明日在早朝上上奏,對了,別忘了把你手下那幾位長老都一起叫來。”

聞人嘉志:“……”呵呵,就知道是這,狐妖可真是能躲清閒,明明是她慫恿徒弟搞的事,卻要他這個中間人兜底。

具體季清荷不知道第二天上朝咋商量的,據說皇帝難得把以國師為代表的一眾玄門人士的氣焰壓下了。

扯皮了幾天,針對玄門的優待條例更改的佈告終於來了。

特赦和可減輕罪過這兩樣優待沒了,變成對本人的豐厚獎勵,相應獎勵兌換可到玄門司詢問。

一眾玄門人士本來怨氣很大,但看到新的兌換機制以及朝廷給玄門司撥過來的寶貝和銀錢,都沒話說了。

其實,其實如果能得到這麼多寶貝,他們也不是不能接受。

青山門中,一眾妖給蘇正初舉杯慶祝,紛紛誇他能幹。

之後,季清荷讓眾妖把是蘇正初促進成此事的訊息傳開,且蘇正初是狐仙的徒弟,把老百姓們可激動壞了。

狐仙廟的香火重新旺盛起來。

之前因著狐仙廟周圍一夜起了那麼多房子,村民們害怕有妖作祟,不敢上山,現在他們聽說狐仙徒弟悶聲幹了這麼大一件事,又聽城中張員外說那是狐仙自己起的房子,不是妖物作祟,百姓們也就沒那麼怕了,香火自然重新旺盛起來。

季清荷之後又找到了剩下三個和委託者有仇的傢伙處理了,又陪了蘇正初三年,就離開了此方世界。

……

“二哥,月兒真的想去看花燈,你就帶我去嘛。”

季清荷再次有意識的時候,聽到的就是一個嬌滴滴的女聲,她睜開眼,看到的是一個穿著古裝羅裙,頭戴珍珠首飾的圓臉嬌俏少女。

季清荷不清楚現在什麼情況,自然沒答應,掙脫開她的手,找了個藉口,“我要出恭。”

嬌俏少女聞言忙甩開了她,“哎呀,你怎麼連這個也說,不害臊,你趕緊去,我就在這兒等你。”

季清荷點點頭,轉頭髮現他們兩人剛才站的位置是一個古樸莊園的大門口,門上懸掛的牌匾上寫著季家山莊。

她轉身重新回到山莊,與此同時,讓金瓜子把世界劇情和委託者的記憶傳了過來。

她大概梳理了一遍,呵呵,重新回到山莊門口,一把抓住嬌俏少女,也就是女主池怡然的手腕往回走去。

池怡然嚇得大叫,“喂,季清河,你不是要出恭嗎?為什麼要抓我?”

季清荷出手點了她的啞穴,她頓時不能再發出聲音了,眼中閃過詫異,不明白為什麼一向對她很好的季二哥突然對她這麼粗魯。

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她必須馬上離開。

池怡然用力掙扎,想從季清荷手中掙脫出來,卻不想季清荷那隻手像鐵鉗一般抓著她往前走。

很快,季清荷把女主拽到了山莊後院,此時委託者的大哥正帶著師弟師妹們佈置,一個個手裡拿著燈籠往廊簷下掛。

瞧見季清荷跟池怡然突然又回來了,一個個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大哥季清風從梯子上跳下來,“清河,你不是要跟怡然去山下看燈嗎?怎麼又回來了?是忘記拿東西了嗎?”

季清荷搖頭,一把將池怡然扯過來,把她的穴道點住,她連動都不能動了,“大哥,你看好她,我點了她的啞穴,在我沒回來前,你千萬別讓她開口說話。”

話落,她就用輕功離開往廚房而去。

“哎,究竟怎麼了?”季清風在身後喊。

季清荷去的方向是廚房,這時候應該還不晚,應該能抓住下藥的人。

果然,她剛到廚房,就瞧見了一個穿著季家山莊弟子服飾的矮個子青年用一個小瓷瓶往水缸裡下藥。

季清荷當場逮住了他,這人大驚失色,就要咬掉嘴裡的毒囊自盡,被季清荷梆梆兩拳砸的掉了門牙,後又被卸掉了下巴。

隨後,季清荷就點了對方的穴道將之往外扯去,就在這時候,原本負責廚房的幾個下人陸續捂著肚子回來了,看到這一幕,都被嚇了一跳。

李大廚道:“二少爺,這……這是?”

其他幾個一臉緊張地站在李大廚身後。

“沒事,你們這是怎麼了?”

李大廚解釋道:“今日不知怎的,我們幾個都鬧肚子了。”

其他人也跟著點頭,紛紛說奇怪。

季清荷指指她抓的人,“你們可認識此人?”

幾人認真看了看,都搖頭,“不認識。”

季清荷看看幾人,對李大廚道,“你留下守著廚房不要讓任何人進去,其他人跟我一起走。”

李大廚忙點頭,其他人不敢多說什麼,跟在季清荷身後。

季清荷回了剛才季大哥一行人所在的院子,季父和季母也已經被請了過來。

眾人見季清荷手裡拎著一個人,身後還跟著廚房一眾下人,紛紛看向她。

季清荷把人扔到地上,這人因著被她點了穴道,就那麼直挺挺被砸到了地上,眾人都清晰地聽到骨頭咔嚓的聲音,不用說,肯定傷到骨頭了。

季百川難得看陽光開朗的二兒子出手這麼狠厲,不由問道:“小河,這是怎麼了?”

季大哥和季母還有師弟師妹們也都好奇地看向季清荷。

“我到廚房的時候,這狗東西正在往水缸裡下藥。”她拿出一個瓷瓶,“這就是他裝藥的瓶子。”

“咦,這不是咱們山莊裡常用的療傷藥瓶子嗎?”

“是的,這個人不是死士就是殺手,我抓住他後,他就要吞下毒囊自殺,被我卸了下巴。”

一眾人聞言,都緊張起來。

“這難道和小然有關?”季大哥問。

季清荷點頭,“你們看看她都緊張成什麼樣了,肯定是因為被抓包心虛了。”

眾人的視線都轉移到被定住身形的池怡然身上,果真瞧見她滿頭冷汗,臉色蒼白,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一副隨時要昏過去的樣子。

“會不會有什麼誤會?她膽子那麼小,怎麼可能做傷害山莊的事?”季母問道。

池怡然五歲的時候就到了季家山莊,是被季母一手帶大的,季母在她身上用的心思一點都不比兩個兒子少,讓季母相信池怡然會害山莊,一時間真令人難以接受。

“沒有誤會,她膽子可大的很,都敢勾結魔教聖子害咱們家為她父母報仇。”

池怡然沒想到季清河居然連這個都知道,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奈何嘴巴不能說,否則她一定會質問對方是不是在她身邊安插了人。

季清荷走過去,解開了池怡然的穴道,還不等她問話,池怡然就率先質問出聲,“季清河,你口口聲聲說把我當親人看,居然在我身邊安插人監視?”

“我還真沒那工夫,是我上次不放心你單獨下山,悄悄跟在你身後,沒想到瞧見你跟一個年輕男人私會,我覺得那人十分眼熟,就打聽了一番,沒想到他居然是魔教聖子,從那開始我就對你多了一份防備,今天你這麼急切拉我下山,肯定沒憋什麼好屁,這不就讓我抓到了你的同夥。”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池怡然死鴨子嘴硬,但她從小在季家山莊長大,季父季母,還有季大哥對她很是瞭解,那顫抖的嘴唇,加上眼神不自在的閃躲,都表明了她在說謊。

“小河,本來小然提議要在你生日之際給你個驚喜,我們都同意了,讓她先帶你下山看燈,等你們看燈回來,我們已經把院子佈置好了,再陪你放煙花,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季清風道。

季清荷搖頭:“生日過不過無所謂,咱們一家平平安安的才是萬幸,爹孃,大哥,既然有人給咱們下藥,說明搞事的人要麼人手不足,要麼是武力不行,咱們今天不妨將計就計,來個甕中捉鱉。”

池怡然臉上的神色變得著急起來,想著該怎麼往外傳遞訊息,卻重新被點了啞穴,還被捆的結結實實被關進了柴房裡有專人看守。

季清荷知道魔教少主晚上會帶著人來洗劫季家山莊,得趕緊準備起來,暫時沒時間審問池怡然,不然這會兒不能讓她躺柴房裡舒坦睡大覺。

池怡然:“……”你管被綁成粽子叫舒坦睡大覺?

這樣的舒坦睡大覺給你你樂意嗎?

季家值錢的寶貝都被收進了地下庫房,免得晚上打架時打壞。

晚上很快到來,季清荷找到從那個下藥的人懷裡找到一個煙花筒放了,把這個一直保持一張死人臉的殺手驚的張大了嘴巴,眼中明晃晃表示,“你怎麼知道我的訊號?”

季清荷沒回答,將之敲暈,回到了最前院,和委託者的父母,哥哥站在一起,準備並肩作戰,這次他一定不會讓家人遭難。

中原武林以八大門派為尊。

漠北的魔教一直有進駐中原武林之心,想在這塊富饒的土地上分一杯羹。

魔教功法沒那麼多限定,吸納的教眾更是不講究,什麼人都收,壯大的很快。

索幸八大門派合力建立了武林盟號召武林中人與之對抗。

季家山莊做走鏢生意,在武林中排不上名號,但季家功法特殊,男女合修不光修為漲的快,一起配合戰鬥也能翻倍。

但這秘密除了季家人知道外,沒多少人知道。

季百川生性豪爽仗義,在武林中朋友眾多,十年前好兄弟池樂康一家被不知名人士屠殺,只留下五歲的小女兒池怡然被親孃藏在水缸裡才躲過一劫。

季百川就把池怡然接到了季家山莊當自己女兒養,想著怎麼也得為好兄弟保留下這點血脈。

池怡然十歲前一切都好好的,她十歲那年在後山救了一個受傷的少年,少年的穿著不像中原人,她沒敢告訴季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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