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二人又是一陣無言。
鄭直還是有些拘束。
走著走著，他忍不住偏頭往鄭龍身上看。
對於自己這位老爹，他的心中有諸多疑惑，但卻又不知從何問起。
“你我是父子，有什麼話，直說便是。”
鄭龍看出鄭直的拘束，微微一笑。
“爹，你兒子多嗎？”
猶豫片刻，鄭直問。
鄭龍：“……”
腦門一頭黑線。
這問題問的。
屬實“有水平”。
不過，鄭龍看到兒子那真摯的目光時，還是回答道：“不多，兒子就你一個，女兒就是你姐。”
“沒了？”
鄭直瞪大眼睛，有些意外。
“你這什麼表情。”
鄭龍翻個白眼。
而幾乎沒有思考間隙，鄭直又問：“那爹，你女人多嗎？”
鄭龍：“……”
這問的都是些啥？
能不能換個正常點的問題？
而鄭直這問題，傳入鄭龍耳中，瞬間被解讀出了兩種意思。
但這兩種意思，怎麼解讀，都不是什麼好意思。
第一，鄭龍要是女人多的話。
女人多，兒子少，鄭龍不行。
第二，鄭龍要是女人少的話，那就是魅力不小，自己也不太行……
反正怎麼回答貌似都麻煩。
不過，鄭龍還是耐著性子道：“就你娘一個。”
“這……”
鄭直神色一呆。
這回，他是真的震驚了。
驚訝之餘，還不忘上下打量了鄭龍幾眼。
他自己這個老爹，修為蓋世，又是鄭族之主，地位極高，加上長得也不差，就沒什麼女孩子喜歡？
驚訝片刻，鄭直道：“爹你這麼專情的嗎？”
“怎麼，你爹專情你還不高興？”
鄭龍白了兒子一眼。
沒搞懂自己這兒子的腦回路。
不過沉吟片刻之後，鄭龍忽然想到某種可能性，表情變得奇怪起來。
他道：“你不會女朋友很多吧？”
“也不能說很多，也就十個八個。”
鄭直如實道。
鄭龍：“……”
下一刻，他翻了個白眼：“渣男。”
“什麼叫渣男？”
被父親這麼評價，鄭直頓時就不服氣了，當即辯解道：“我這不是渣，我只是想給天下女人一個家。”
鄭龍：“……”
看著兒子那理直氣壯的表情，鄭龍忍不住道：“這理論，都誰教你的？”
他實在想不出來，他這麼專情的老爹，怎麼會生出一個多情的兒子。
關鍵是，自家兒子，還引以為榮？
“這不是常識嗎？”
鄭直理所應當道。
鄭龍：“……”
一時間，他竟無言以對。
不過，他也沒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
雖然他比較專情，但兒子魅力大，也不是什麼壞事。
可以為家族開枝散葉嘛！
“我娘也在鄭族嗎？”
鄭直話鋒一轉，問。
父親鄭龍，他小時候好歹也見過一眼。
可親生母親，卻是一眼都沒有見過。
甚至，他連自己親生母親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如今再度見到父親，自然要問。
此言一出，鄭龍一愣。
臉上的神色也變得沉重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鄭直，在猶豫。
似是猶豫要不要告訴鄭直。
但轉念一想，沉重的神色又緩和不少。
他道：“你已經長大了，有些事，你已然有了知情權。”
鄭直認真聽著。
鄭龍又道：“你的母親，名為白洛兮，乃是帝族聖女。”
“帝族？”
鄭直挑眉：“不曾聽過。”
冰帝大陸五洲，有這種族？
“以後你會知道的。”
鄭龍沒有解釋太多。
透露，也到此而止。
“你本體的離開，與母親有關？”
鄭直猜到了什麼。
鄭龍點點頭：“去尋她。”
“怎麼聽起來，有一種狗血劇情的味道。”
鄭直嘀咕一聲。
鄭龍老臉一紅，也不隱瞞：“我跟你母親，確實是閃婚。”
“那帝族，很強？”
鄭直瞪大眼睛：“老爹你這實力，難不成還搞不定這點事？”
他老爹的實力，毋庸置疑。
僅憑一具分身，便於鍾馗戰的平分秋色。
而且，隱隱間，還佔據了一絲上風。
分身尚且如此強大，更何況本體？
那絕對的比鍾馗還要強大的存在。
而這麼強大的存在，居然有這種無奈？
可想而知，他母親的家族，該有多牛逼？
鄭族，與之相比，很可能不值一哂。
“一人的實力再強，終歸有限，有些種族，不是一人之力，能夠撼動的。”
鄭龍苦笑。
苦笑之餘，夾雜著幾分無奈。
說著，他目光看向鄭直，眼神之中，摻雜著幾分歉意：“當年將你與青青留在南洲，其實也是無奈之舉，那個時候，你老爹我正在被帝族的強者追殺呢，將你留在南洲，雖然對你不公平，但卻是最安全的。”
“你不會怨老爹吧？”
聞言，鄭直點點頭：“以前怨過，不過，你也有你的無奈，而且這些年，我過得也算不錯。”
這倒是實話。
當然，主要也是有神秘女子護道。
雖然苦了一陣，但後面的日子過得順風順水，對於自己的一些童年境遇，不會有多少怨恨。
聞言，鄭龍歉意更甚。
不過，最終他沒有說什麼，只是拍了拍鄭直的肩膀。
鄭直話鋒一轉，開口問道：“爹，你也是劍修？”
他老爹居然是劍修。
而且，劍道修為，極其高深。
這一點，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親眼目睹老爹那“天地一劍”劍技，至今都令他記憶猶新。
“那是，你老爹我當年可是鄭族第一劍道天才。”
說起自己的專長，鄭龍臉上浮現出一抹驕傲之色，咧嘴一笑。
不過，還沒等他炫耀兩句。
表情就瞬間凝固當場。
因為，此刻的鄭直，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他。
那“不懷好意”的模樣，讓他心頭一跳。
而還沒等他開口，鄭直就做出一副哭喪的表情，聲淚俱下：“老爹，你看，你這一走就是幾十年，把四歲的我和襁褓中的妹妹留在棗城……”
“想學我劍技就直說。”
鄭龍翻了個白眼，直接打斷了鄭直的訴苦。
他怎會看不出鄭直心裡那點小九九？
“嘿嘿，老爹要是方便的話，也未嘗不可。”
鄭直嘿嘿一笑，興奮地搓了搓手。
自從見識過那“天地一劍”之後，他就眼饞的不行。
此劍技的威力，不一定比他的“一劍封天”更強，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比“獨孤九劍”厲害許多。
“你身上的劍技，已經不少，雖說技多不壓身，但很多時候，學的多，有時候不一定是好事。”
鄭龍看了一眼鄭直，提醒道。
“放心吧老爹，我自有分寸。”
鄭直笑著點頭。
這類提醒之言，不少人都跟他說過，對此，鄭直也一直都明白。
雖然他不斷在學習新的劍技，但對於之前的劍技，也不曾荒廢。
關鍵是，他的悟性還算不錯，所以學的多，倒也不是什麼壞事。
“既然你覺得沒問題，老爹我也不說什麼，想學，是教你便是。”
鄭龍倒是無所謂地聳聳肩。
而此時，二人已然離開1號墟城很遠。
眼前所處之地，是一片虛無世界。
放眼望去，漆黑一片，沒有任何顏色。
也看不見盡頭。
整個仙墟，墟城之外的世界，都是如此。
而這時，鄭龍手掌一招。
無數能量幻化成一柄劍。
雖非實物，但卻劍光奪目。
“我只演示一遍，至於你能夠學到多少，全看你的悟性，若是不懂，下次你我父子相見時，我再給你解答。”
鄭龍微微一笑，道。
與鍾馗一戰之後，他的這具靈影，已然有些模糊了。
靈影之中的能量，也所剩不多。
畢竟，鍾馗可不是什麼三流角色。
這具靈影沒有當場消散，已經很難得了。
“好。”
聞聽此言，鄭直點頭。
他退至一旁，全神貫注盯著鄭龍。
深怕錯過一絲細節。
“我這門劍技，名為天地一劍，乃是你老爹我自創，目前沒有品級。”
鄭龍手握長劍，緩緩介紹著：“此技精髓，便在於“天地”二字，而此技的要訣，其實主走一個竊取路線。”
“竊取路線？”
鄭直一愣，沒聽明白。
他還是第一次聽過這種劍技。
不過，鄭直也發現，級別高的劍技，都有其獨特之處。
可以將之比作為一種“道”。
獨屬於此技的“道”！
比如說“一劍封天”，主抓一個“勢”字。
再例如“獨孤九劍”，精髓便在於一個“快”字。
而這“天地一劍”，就是“竊取”二字。
見鄭直不懂，鄭龍微微一笑，旋即耐心解釋道：“所謂天地一劍，便是竊取天地之力，融入於手中之劍，這樣一來，你這一劍，便是天地！”
“竊天地之力斬出一劍？”
聞聽此言，鄭直一驚。
只是聽這介紹，鄭直就看出這劍技的強大。
因為，敵人面對的一劍，並非是持劍之人一劍之力，而是整個天地。
何其可怕？
怪不得鄭龍能夠憑藉一道靈影，與鍾馗這等頂尖強者平分秋色。
這劍技，屬實是太過變、態了些。
“瞧好咯。”
鄭龍大笑一聲。
而後，手中之劍，猛然一揮。
沒有太多花俏，只是簡單一劍。
可就在鄭龍這一劍揮出的瞬間，鄭直明顯感覺到，周圍天地的變化。
周圍天地的力量，瞬間融於劍刃之中。
而後……
劍光席捲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