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馗姐，若你也參加此戰，連你也沒把握從這場戰爭中安然脫身麼？”
聞聽此言，鄭直皺眉。
“懸。”
鍾馗搖頭。
這一次，她的回答再無一絲底氣。
這般慘烈的戰爭，仙人如螻蟻，即便是仙極境的頂尖仙人，也就是一隻個頭稍大的螻蟻。
仙極之上的強者，都不知隕落了多少。
強如鍾馗，哪怕是在巔峰時期，也不敢說在這種規模的戰爭之中，安然存活。
畢竟，他們眼前所看到的，只不過是仙墟大戰的一個小小縮影。
小小縮影，仙極境已是螻蟻，更何況真正的仙墟大戰全貌。
真正的仙墟大戰，可是有聖人隕落。
鍾馗實力雖強，可還未達到聖人的程度……
聞言，鄭直神色凝重點頭。
不過，他對於鍾馗這個回答，雖有驚訝，但卻並無意外。
但對於鍾馗的真正實力，也有了一個大概籠統的概念。
聖人之下！
不過，鄭直也並未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
也沒有多嘴再細問些什麼。
二人並肩，繼續前行。
至於鄭三元，已經被鄭直遺忘了。
不過，接下來的路，太過危險，而鍾馗，也屬於鄭直的秘密之一。
不讓鄭三元參與，也是為他好。
再者，鄭三元領悟石碑之意，只要成功，必然脫胎換骨。
接下來的歷練，對於他而言，沒有太大用處。
光是石碑之上的收穫，已能夠讓他不虛此行了……
因是步行，進度緩慢。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
二人終是翻越了一層又一層的白骨山嶽。
最終來到了這方海底世界的盡頭。
入目，依舊是白骨累累。
只不過，那無數白骨散落的中央區域。
一座金燦燦的巨山，屹立在此。
山嶽很高大，足有百丈，比起那些白骨所堆積山丘，要高大很多。
因是純金之色，又異常高大，所以比較引人矚目。
鄭直一眼便是被那金色巨山所吸引。
只見，那金色巨山的周身，繚繞著一道道玄光。
山體之上，繚繞著無數古老的文字。
有些文字，是光影所化，而有些文字，乃是刻上去的。
因文字不屬於現代，鄭直也看不懂。
“聖力……有點意思……”
這時，鍾馗開口。
紅唇之上，彎起一絲淡淡的弧度。
他可是閻司鍾馗，自然見過真正的聖人。
只是一眼，就感覺到了金山之人的存在。
“聖力？”
聞聽此言，鄭直挑眉：“難道……”
“不錯，此山之中，藏著一名聖人！”
鍾馗一語驚人。
“聖人？”
鄭直驚呆。
他聽過聖人的傳說。
那是不死不滅，無敵於世的存在。
當然，那也只是傳聞。
在親眼目睹仙墟戰場的殘酷之後。
這傳聞之中的“不死不滅，無敵於世”，需打上一個問號。
但即便這樣，依舊不影響聖人在鄭直心目中的強大。
他親身使用過一次聖力。
那等力量的可怕，至今都難以忘懷。
可現在鍾馗卻說，眼前金山，住著一位聖人。
這般訊息，讓鄭直如何能夠平靜？
畢竟，他可是第一次，見到活聖！
活著的聖人！
鄭直心中惶恐之餘，不免有些緊張與期待。
“不用如此緊張。”
這時，看出鄭直緊張的鐘馗卻是莞爾一笑：“此人就算還活著，也不過是風中殘燭，沒有什麼威脅。”
“儘管放心，這一次，姐在呢。”
聞聽此言，鄭直心中瞬間大定。
鍾馗姐姐這安全感，足足的。
當然，比起鍾馗，神秘女子給鄭直的安全感，更足。
“道友，既然還活著，又察覺到了我等的存在，為何不現身一見？”
鍾馗美眸凝視金色巨山，悅耳動聽的聲音在這片天地之間迴盪開來。
然而，她的聲音迴盪十數秒後，卻無人回應。
這般情況，讓鍾馗眉頭皺起。
精緻的俏臉之上，顯而易見的出現不悅之色。
她鍾馗，還未受到如此冷遇。
即便對方是傳說中的聖人，這般怠慢之舉，依舊讓鍾馗不爽。
不再多言，鍾馗直接動手。
素手微動，十指連彈，無數血絲出現。
且在瞬間，便是猶如巨型蜘蛛網一般，鋪滿了天地。
朝著那金山所在，籠罩而去。
金山周圍，又一層金光，貌似很強大。
與那鋪天蓋地的血絲，狠狠相觸。
“咔嚓！”
只是瞬間，無數金光，盡數毀滅。
漫天血絲，落在那金山之上。
“咔嚓！”
巨大的金山，在這驟然之間，四分五裂。
化作無數金色碎石，如雨點般散落開來。
煙霧散去，血絲消散。
而那破碎的金山之處，盤坐著一道黑色的身影。
一襲黑袍，並無不凡之處。
但鄭直看到那黑袍人面容之時，瞳孔卻是為之一縮。
因為這黑袍人……是一顆骷髏頭。
而且，最為亮眼的是，那骷髏頭的顏色，是純金之色。
頭骨之上，刻著一道道金燦燦的古老符文。
給人一種神聖之感。
鄭直只是看了一眼，便瞬間收回目光。
雙目，竟有點點鮮血滴落而下。
那金色骷髏頭散發出的神聖之感，讓他無法直視。
先前凝視一眼的衝擊餘波，讓他的仙魂，差點崩潰。
“好可怕……”
鄭直滿臉凝重，背後已全然被汗水打溼。
有種劫後餘生之感。
“嘩啦！”
下一刻，那骷髏頭微微一動。
空洞的骷髏瞳孔之中，忽然升起些許金色的光亮。
骷髏嘴之上，傳出嘶啞而滄桑的聲音：“冥界之人……”
這黑袍人，只是一眼，便看出了鍾馗的來歷。
很顯然，他似乎與冥界之人，打過交道。
說話的瞬間，一股可怕到難以用言語形容的威壓，從那黑袍之上釋放而出。
宛如驚濤拍岸之勢，朝著鄭直、鍾馗二人襲來。
鄭直臉色大變。
遍體生寒，他竟無法動彈分毫。
只是感覺到那一絲威壓，鄭直便如同遇到死神一般。
心中難以升起一絲抵抗之力。
不過，就在這危急時刻，鍾馗出手。
只見，她只是淡淡伸手，一股血色能量便是破體而出，將那股威壓盡數擋住。
“眼力不錯。”
鍾馗美眸凝視黑袍人，紅唇上揚，微微一笑。
旋即又道：“不過，你既已是強弩之末，又何必再用這些無用的試探手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