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直不知道賽西施的家族絕學是什麼。
這一點，賽西施也沒有明說。
不過，鄭直也能猜到，能讓歐陽修這等人，不惜設局接近偷學的武技，必然是不簡單的。
至少，不會比業蓮教的鎮教絕學“業蓮皇道拳”遜色。
甚至，極有可能，比歐陽修所展露出來的儒道傳承，還要驚豔。
畢竟，賽西施來自其它天域，鄭直在聽賽西施的故事之時，也能聽得出來，賽西施身後的家族，應該不簡單。
“我乃儒道傳人，何須偷學他人之法？”
歐陽修冷笑道。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自然是不敢承認。
一旦承認，那不就是不打自招嗎？
人設崩塌的後果，歐陽修光是一想，就忍不住心顫。
俗話說的好，捧得越高，摔得越慘。
如今的歐陽修在血都的名聲，可謂是家喻戶曉。
甚至放眼血冥帝國，或許有人不知歐陽修其人，但絕對看過他的詩。
帝國第一才子、當代不世天驕、謙謙君子……
諸多頭銜加身，無不是在歌頌他才華橫溢、天賦奇高、品德高尚。
絕對是“德智體美勞”的年輕標杆。
無數人仰慕其才，佩服其品。
而人群之中，賽西施的粉拳，卻是在袖中緊握。
一雙美眸凝視武臺之人，只有如刀削般的恨意。
若仔細觀察，可見少女那柔若無骨的嬌軀，在輕輕顫抖。
眼前男子，她曾經深深愛過，那愛意，深入骨髓之中。
可她的一番痴心，最終卻落得個悽慘下場。
不僅被奪去處子之身、家傳武技被騙，一身家族血脈被抽離……
最後價值被盡數榨乾之後，遭無情拋棄。
這個男人，風流倜儻、博學多才，曾給她黑暗的人生中帶來了一縷光明。
可最後，卻又將她帶入深淵。
知道真相後的無數個夜晚，她的人生，只剩下灰暗，仇恨與絕望，佔據了少女所有的心靈。
曾經愛有多深，此刻恨有多濃！
不過，她沒有在此刻將所有情緒宣洩出來，而是選擇相信鄭直。
如果說她的人生，已走到懸崖邊緣，距離踏空，只差一步之遙。
那麼鄭直的出現，便是將她從踏空的前一秒，將她從懸崖邊緣拽回。
那一句“我幫你報仇如何？”深深打動了她。
“死不認賬？”
聞言，鄭直一笑，也是不惱：“這可由不得你。”
聲落，他手中之劍，猛然斬下。
“一劍……封天！”
劍勢，猶如被堤壩阻擋許久的洪水，決堤翻湧而出。
“嘩啦！”
霎時間，天空所飄之雪，驟然增多。
而鄭直出劍剎那，恐怖的劍勢，化為漫天風暴，如龍捲般肆虐。
極寒風暴匯聚處，一縷劍光，驚豔絕世。
“這是何等劍技？”
無數人抬頭驚呼。
就連那四大勢力之主，四位大日尊者，也被深深震撼。
雖然，他們修為已達大日尊者之境，鄭直此劍，傷不得他們分毫。
但，那劍勢之中所蘊含的劍道意志，卻讓他們都為之心驚。
“此劍技，若在與我等同境的劍修手中施展，那我等，恐怕將無一絲生還可能。”
來自璀璨門的明珠尊者驚歎出言。
另外三大尊者聞言，沒有說話，沒有表態。
但在這種時候，沉默本身，就已經是一種無聲的表態。
塀塵尊者雙手合十，念出一聲佛號：“阿彌陀佛，此子背後之人，定是一尊高不可攀的大人物。”
這是可以意向到的事。
這世間，寒門武者，終歸只是鳳毛麟角。
血皇沒有說話。
只是那一雙美眸，始終都不移鄭直半分。
而那美眸之中，也並非古井無波，偶有光芒閃爍，那光芒，所表露出來的念頭，盡是期待。
歐陽修此刻同樣也是感受到了危機。
他的臉色，驟然大變。
手握大儒筆，不斷揮動。
筆尖墨色，不斷勾勒出鋒利的光芒。
但這些大儒筆所勾勒出的利芒，在劍光之下，竟然猶如刀尖豆腐般，盡數粉碎，不堪一擊。
轉瞬間，寒流劍光，便已距他只剩咫尺之遙。
歐陽修面色大變，揮筆阻擋。
但那堪比源兵的大儒筆，卻直接被這道劍光，削斷了筆頭。
“這……怎麼可能？”
歐陽修睜大眼睛，瞳孔滿是難以置信。
“畢竟是假貨，經不住砍也正常。”
鄭直輕笑。
不過是意料之中的事。
審判劍，可是當年黑白劍聖的佩劍。
雖然本源有損，但品質可絕非區區源兵可比。
而且，伴隨鄭直許久，殺敵無數，審判劍也恢復到了偽源兵水準。
其鋒利程度，斬碎源兵，也非不可能之事。
如今實力全開，藉著“一劍封天”之力，其鋒芒，絕非區區大儒筆可擋。
“嘩啦！”
歐陽修慌忙躲閃，但卻依舊被擊中。
一條手臂，直接被斬斷，鮮血噴湧。
而那堅硬的武臺，在這一劍之下，竟然直接一分為二。
“這……”
無數觀眾見此，皆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他們能夠想象到鄭直這一劍，威力恐怖。
但顯然沒想到，竟會如此震撼。
恐怕即便是初入銀月境的強者，在面對這一劍，也會被一分為二吧？
歐陽修險之又險躲開致命一擊。
此刻的他，面沉如水，臉色可用鐵青二字形容。
他死死盯著鄭直，那表情，再無一絲儒雅，一字一句道：“你不是想要見識一下賽家的武學麼？”
“現在，我便了卻你的心願！”
此刻的歐陽修，滿臉猙獰。
整個人看上去，就如同煉獄中爬起來的厲鬼。
“果然是偽裝的多高尚，暴露出來的面目，便有多猙獰。”
鄭直微微一笑。
看著歐陽修此刻的模樣，他的內心之中，竟然有那麼一絲絲喜悅。
似乎，將一個偽君子的真面目揭穿，對他而言，是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事情。
“我保證，你會死的很難看。”
歐陽修嘶聲咆哮。
而他的這般神態反轉，也讓眾多觀眾，目瞪口呆。
一些歐陽修的粉絲，心中本還殘留著對歐陽修人品的最後一絲幻想，也在此刻煙消雲散。
歐陽修，人設徹底崩塌！
而歐陽修似乎也深知這些，但眼前之局，已讓他顧不得這些。
此刻的他，憤怒已然衝昏理智。
即便他平日，城府極深。
“你連手都斷了，還拿什麼跟我打？”
鄭直笑眯眯問道。
那目光之中，夾雜著幾分戲謔。
可歐陽修卻再也沒有回應。
鄭直疑惑間，一聲虎嘯，忽然震盪耳膜。
“三合玄音，虎嘯！”
歐陽修猛然張口，震天虎嘯，正是從他那猛張的口中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