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之言,無人回應。

見無人應答,王叔心中一沉。

說實話,這樣的鬼話,別說騙人,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但他並不願放棄,沉吟片刻,繼續道:“血冥武會,乃是屬於血冥天的盛會,我業蓮教也是血冥天的一份子,血皇閣下,不會不歡迎吧?”

“如今之局,我為刀俎,你為魚肉,閣下,恕我直言,此刻的你,應該給我提供一個不殺你的理由,而不是在這裡說這些連三歲小孩都騙不過的蠢話。”

終於,有回應之聲響起。

出言之人,正是鄭直。

為了讓人信服,他的聲音還經過處理,扯著嗓子說話。

那聲音,給人一種嘶啞的感覺。

如若不然,他的聲音太具磁性,一看就是那種小鮮肉,唬不住人。

其實說這話的時候,鄭直是很心虛的。

畢竟,沒有了神秘女子的幫助,他也調動不了大周天血陣。

也就是說,業蓮教若是想走,他攔不住。

大日尊者,可不是現在的他,所能抗衡的。

“我確實是來參加血冥武會的。”

這時,業蓮聖子忽然出聲。

他道:“我業蓮教多年不曾出世,對皇室的規矩知之甚少,若今日之舉有所得罪,溥盛,在此認錯!”

溥盛,是業蓮聖子的名字!

“血皇陛下,是殺是留?”

鄭直含笑看向袁依依。

“留著吧!”

袁依依微微沉吟,做出了決定。

“陛下,放虎歸山乃是大忌,萬萬不可啊!”

聞言,魏賢面色一變,諫言道。

“放虎歸山?”

袁依依不屑一笑:“一群見不得光的老鼠而已,有何資格稱之為虎?”

“朕能踩他們第一次,那便有第二次,想要翻身,痴人說夢。”

這一刻,這位女皇,展現出了霸氣一面。

鄭直聽著,也在暗暗讚歎。

不說其它,光是這份氣魄,便稱得上“皇者”二字。

說實話,他能夠猜出幾分袁依依的心思。

他是一國之皇,首先所要重視的,便是天下人心。

得人心者得天下!

而此刻,是萬眾矚目。

既然業蓮聖子和這位業蓮教的大日尊者表態,是來參加血冥武會的,無論真假,她都必須答應。

因為血冥武會,是天下人的血冥武會!

這是一國之皇應該展現的胸懷。

念此,鄭直心中已有決斷。

他道:“血皇陛下有旨,業蓮教避世多年,不通規則,冒犯之舉,可以諒解。”

此言一出,全城之人皆是一愣。

他們顯然沒想到,皇室竟然會就此放過業蓮教等人。

“果然,皇室不敢跟我們業蓮教徹底撕破臉。”

聞言,那溥盛大喜,思緒又開始活絡起來。

不僅溥盛等人有些想法。

就連那些觀望的民眾,也冒出些念頭。

“難道皇室不敢跟業蓮教撕破臉?”

“還算是護國大陣已到極限,沒有把握留下業蓮教的人?”

眾多觀望之人心中冒出諸如此類的念頭。

而就在城中人心各異時,鄭直的聲音再度響起:“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業蓮聖子需當眾向全城百姓認錯,並交出業蓮之船作為處罰,如若不然,死!”

冰冷的死字,讓溥盛一個激靈。

也將他那剛剛活絡起來的心思,徹底掐滅。

但一想到鄭直所說的懲罰,他的臉色格外難看。

業蓮之船,乃是業蓮教傳承多年的至寶,就這麼拱手相讓?

這還不算,最讓他難以接受的,是道歉!

他業蓮聖子在教內是何等尊貴,如今拉下臉來道歉,對於習慣了光芒萬丈的他,難以接受。

“王叔……”

猶豫不決之際,溥盛只能用哀求的眼神看向一旁的王叔。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東西給他,低頭認錯。”

王叔狠狠咬牙,做出決斷。

由此可見,這位囂張狂妄的大日尊者,並非愚蠢之輩。

他拍了拍滿臉不甘的溥盛,道:“溥盛,你小子是我看著長大的,心比天高,行事無忌,王叔知道。”

“不過,狂傲可以,不能無腦,我們若佔據優勢,你怎麼狂妄,為叔都支援你,可若是處於弱勢,得學會低頭。”

“行走世間,能屈能伸,方能成就一番偉業,能伸,很容易,但屈,懂得審時度勢,難。”

“王叔教誨,盛兒謹記!”

聞言,溥盛點頭,猶如醍醐灌頂。

這一刻,這位囂張跋扈的業蓮聖子,似乎成熟了很多。

一雙眼眸,閃爍亮光,顯然已經有了決定。

畢竟生死之間的選擇題,不難作答。

他強忍著屈辱,憋紅著臉,朗聲道:“業蓮聖子溥盛,年少無知,觸犯血冥帝國規矩,打攪了大家的生活,在此向血都全城百姓道歉,還望大家看在溥盛年輕的分身,海涵。”

最後的“海涵”二字,他幾乎是咬著牙說的。

但在說完之後,他整個人都發生了變化。

一旁,宮裝女子深深看了一眼溥盛,彷彿是重新認識了眼前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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