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恆哥不要丟下鋅兒。”感受到雪恆的氣息越來越弱，雪鋅哭的梨花帶雨。
這一刻，彷彿心被抽空了般。
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恐懼，蔓延心頭。
雪恆見狀，滿臉愧疚。
逐漸黯淡的眼眸中，飽含不捨。
他伸手，為少女擦去眼角的淚水：“別哭，不用為我傷心。”
“上天已經待我很不薄了，至少讓我本就該已死之人，還能再看心愛之人一眼，我已經很滿足了。”
“鋅兒，好好活著，最好……忘了我。”
說到最後，雪恆的氣息已是越來越弱。
最後一絲仙魂，徹底消散而去。
雪恆，徹底死了！
“恆哥，不要走……”
雪鋅抱著鄭直的身體，傷心欲絕。
一直過了足足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後。
雪鋅的淚水雖然止住，但眼神卻變得空洞木訥。
彷彿在他眼中，一切都失去了色彩。
“既然都已經醒了，也別裝了。”
雪鋅淡聲開口。
說話間，她已鬆開鄭直，並移步拉開了距離。
鄭直緩緩睜開眼睛。
其實雪恆的仙魂消散的那一刻，他便是已經重新掌握了身體的控制權。
只不過，看雪鋅哭的那麼傷心，他不忍阻止，只能洋裝沉睡。
不過貌似也沒能逃過雪鋅的眼睛。
鄭直看著眼前神色死灰的雪鋅，眼神複雜。
本想說幾句怨言，但看雪鋅這般模樣，又於心不忍。
最終，只能無奈嘆了一口氣。
“罷了，就當是還個恩情吧。”
鄭直心中劃過這般念頭，率先開口道：“雪姐，我不怪你。”
話雖如此，但聲音比起最初的時候，已經多了幾分冷漠。
不管鄭直內心如何去想，經此一事之後，二人的感情註定是沒法再回到如最初那般純粹。
不止雪鄭直看雪鋅的眼神複雜，雪鋅同樣也不敢直視鄭直的眼睛。
心亂如麻！
她對不起鄭直的信任，尤其是當鄭直那句“雪姐，我不怪你”入耳後，她的愧意更加強烈。
她的眼力，自然能夠分得清楚鄭直那一句是否真誠。
“你走吧！”
深吸一口氣，雪鋅緩緩道。
“不跟我一起走？”
聞言，鄭直眉頭一皺。
雪鋅這意思，是想把自己困死在仙宮？
“這裡是我的家，我雖不是生與此，卻想長眠於此。”
雪鋅淡淡道：“而且，這裡有我和他的太多回憶，離開了這裡，我找不到活著的理由。”
“雪恆若是看到你這樣，不會開心。”
鄭直道。
雪鋅這般模樣，他有些於心不忍。
“他是我的丈夫，也是我的男人，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我早已將他當成了全部，他不在了，我的生活又有什麼意義呢？”
雪鋅搖頭。
“雪姐，保重。”
見雪鋅主意已定，鄭直也沒再多勸。
“小直。”
鄭直剛剛轉身，沒走兩步，便被叫住。
雪鋅將一塊拇指大小的牙狀之物交給鄭直。
這是一顆極其鋒利的牙齒，宛如刀刃一般，表面卻光滑精緻，宛如鏡面一般，透著亮光。
“這是……”
鄭直一臉疑惑，看向雪鋅。
“此物，是我的狼牙，有我的一絲本命仙魂。”
雪鋅道：“小直，很感謝你還願意叫我一聲雪姐，雪姐的錯，不做辯駁，以後若是遇到困難，可捏碎這塊狼牙，天涯海角，不會缺席。”
“好。”
聞言，鄭直一怔。
不過他沒有拒絕，還朝著雪鋅笑了笑：“謝謝雪姐。”
雪鋅的行為，確實給他造成了一些心理創傷，但自始至終，雪鋅都沒有敵意。
就算是最後的雪恆仙魂奪舍，她也沒有插手絲毫。
如果雪恆出手，鄭直未必能夠在識海中戰勝雪恆仙魂。
他不相信雪鋅沒有針對元神之法。
既然對方已經道歉，他若是再斤斤計較，豈不是顯得有些小肚雞腸？
再說了，雪鋅就算賣了他，可此次仙蹟之行，他可是最大的贏家。
雪恆幾乎所有最珍貴的寶物都被他一人所佔……
簡單告別，鄭直便是轉頭離去。
雪鋅看著鄭直背影，眸光閃爍。
不知是出於愧疚，還是處於跟眼前少年間接性的有過男女之事，少女的俏臉，盡是複雜。
不過很快，她便是恢復如常，緩步走入仙宮之中。
下一刻，巨大的仙宮隨之關閉。
若是不出意外，這座遺址，恐怕是再也不會出現在世人眼前了……
鄭直離去，沒有停留。
很快便是離開了雪山。
剛離開雪山，便是看見一片熟悉之景。
雪山小鎮！
這個因仙人遺址熱度而存在的小鎮，隨著仙人遺址的關閉，也是失去了他本該存在的意義。
人去樓空！
一片荒涼之景。
已然看不見一個人影。
當然，鄭直也只是略微多掃了幾眼，沒有過久停留。
朝著萬妖天域之外飛去。
他閉關已經長達一年多，這一年多來，東洲肯定發生了不少事。
若是平時還好，如今大爭之世將至，眾多古老勢力接連出現，東洲形勢風起雲譎，變數太多。
對他而言，當務之急應該是先打探一下訊息。